打這個電話給薛子涵，孫全沒別的意思，就是叫她帶人明天趕過來，參與與起點的談判。
    他自己是起點的作者，薛子涵等人卻不是。
    所以，在與起點談合作事宜的時候，有些話，他孫全不方便說，薛子涵等人卻能堅持立場。
    因為薛子涵不僅是咸魚影視的負責人，也是咸魚影視的股東之一。
    電話里，薛子涵聽孫全把事情說完，笑了笑答應下來，“沒問題！我現在就帶人過來，阿全，你現在越來越狡詐了，嘿嘿，不過我喜歡！”
    孫全微笑，就當她是在夸他了。
    ……
    老易等人來得很快，第二天上午10點多，就打電話告訴孫全，他們已經到了，和孫全約定會面的時間和地點。
    最終，孫全將時間定在下午，地點定在市區一家五星級酒店。
    他之前在M市市區買下的公司大樓，目前還沒有交房，更沒有裝修，暫時用不上。
    99黃燜雞目前的公司總部，倒是可以用來會客。
    但與起點的合作畢竟與99黃燜雞公司無關，所以孫全干脆就把會面地點安排在酒店里。
    反正也不差那么點招待費。
    老易這次帶來一名助理和一名同事。
    見面時，據他介紹他那名同事是總公司盛大文學投資部的副總，姓汪。
    孫全這邊除了孫全自己，就是薛子涵，以及咸魚影視的兩名員工。
    幾人要了一個包廂，點了一些酒菜，點菜和上菜的時間里，雙方都沒有談合作的事，只是閑話家常，如老友見面，有說有笑，如絲般順滑。
    酒菜上桌后，雙方半個小時內，也沒有談合作的事。
    一直等到第一瓶茅臺喝完，打開第二瓶的時候，老易和那位副總交換一個眼色，才進入正題。
    老易：“咳咳，咸魚，我們這次真的很有誠意，我們不僅能在資金方面幫你們公司分擔壓力，還能幫你們邀請到圈內一些明星大腕，呵呵，要不，你開個價？凡事都好商量嘛！咱們好好聊聊？”
    汪副總也露出笑容，說：“是啊！現在已經是互利共贏的合作時代，我們雙方都各有優勢，咱們兩家公司合作，就是強強聯手，肯定能讓《亡靈遺愿》這部劇后面兩季做的更好，邁上更高的臺階，何樂而不為呢？對不對？呵呵。”
    坐在孫全右手邊的薛子涵含笑瞥向孫全。
    孫全也轉臉看了她一眼。
    然后問老易和汪副總，“你們想要多少股份？打算出什么價啊？”
    是不是真有誠意，這兩個問題才是關鍵。
    老易笑了笑，看向汪副總。
    雖然他倆都是副總，但汪副總是總公司盛大文學的副總，而他老易只是盛大文學旗下起點的副總。
    所以，他兩人的地位差距是顯而易見的。
    汪副總含笑的雙眼看著孫全，笑吟吟地說：“我聽說《亡靈遺愿》整部劇三季的總預算投資，計劃是三千萬對吧？”
    孫全微微一笑，點頭，沒有否認。
    汪副總：“我還聽說你們這部劇第一季的拍攝成本，加上宣傳費用，已經超過預算了對嗎？”
    孫全一邊在心里估摸著這位汪副總問這些問題的用意，一邊點頭，面上依然帶著笑容。
    他倒是很想看看這位汪副總到底在憋什么屁。
    汪副總笑容變大了些，聲音也抬高幾分，“少了些！唔，我說的是這部劇的總預算，少了些！第一季只拍了14集，拍得這么短，我猜應該也是受限于成本吧？呵呵！”
    這次他沒等孫全回應，就繼續道：“不過沒關系了，現在我們盛大文學既然來尋求合作，那就是來給貴公司送錢來的，所以我提議，咱們第二季和第三季的集數都翻個兩倍或者三倍，至于總的投資……我覺得也可以翻倍，比如第二季和第三季的總預算提升到五千萬，我們公司可以出三千萬，只要51%的股份占比，怎么樣？我們這樣的誠意還可以嗎？”
    雖然孫全懂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但聽完汪副總的報價，他還是樂了。
    忍不住失笑。
    然后端起酒杯，笑道：“來！喝酒喝酒！今天難得能與兩位老總一起喝酒，今天咱們一定要盡興，合作的事，暫時就不談了，回頭再說，回頭再說好吧？呵呵，來！都舉杯啊！易總、汪總，我敬二位！”
    孫全表現得很客氣。
    薛子涵等人也配合著舉杯勸酒。
    但對面主事的汪副總和老易卻都皺了眉頭。
    這是什么意思？
    剛聽完報價就只喊喝酒？一點都不想談嗎？
    汪副總坐著沒動，沒端酒杯。
    老易倒是握住酒杯，卻也沒有端起來，微微苦笑，詢問：“咸魚，別啊！汪總這里剛報完價，你們到底是什么意見，多少先給我們透兩句啊！要不然接下來這酒，我們哪還有心情喝？你說是不是？”
    見老易和汪副總都不舉杯，孫全有點無奈，至少表面是無奈的。
    他緩緩放下酒杯，呼了口氣，看了眼身旁的薛子涵，道：“二位老總這是為難我了，你們想要51%的股份……呵呵，不知道二位對我們咸魚影視的股權了解過沒有？”
    老易和汪副總相視一眼，老易微微點頭，“了解過，你的意思是？”
    孫全微笑：“是這樣，在幾位今天來這邊之前，我們公司幾位股東商議了一下，一致的意見就是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控股權，我們公司絕不考慮讓出！所以，如果兩位老總這次來這邊，一定要拿控股權的話，那真沒得談了！”
    話音落下。
    老易和汪副總眉頭皺得更緊了，再次相視一眼。
    孫全身旁的薛子涵附和：“沒錯！控股權我們咸魚影視不可能出讓，還請二位諒解！”
    汪副總目光在孫全和薛子涵臉上轉了轉，“真沒得談？”
    孫全和薛子涵都微笑點頭。
    老易：“那也行！那就三千萬，買這部劇后面兩季49%的股權，這總行了吧？”
    汪副總臉色一沉，目光瞥向老易，沉聲：“老易！”
    明顯是心里不愉。
    然并卵，孫全還是無奈的笑容，微微搖頭。
    這次不用他開口，薛子涵幫他解釋了，“49%也也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兩位老總，咱們今天還是好好喝酒，合作的事，回頭再談吧？好不好？”
    “什么？49%也絕對不可能？為什么？”
    汪副總的目光忽然望過來，眉心位置已經皺成一個“川”字。
    老易表情也不大好，神情疑惑，“是啊！是因為三千萬少了？買不到這么多股份嗎？”
    孫全微笑搖頭不語。
    薛子涵笑了笑，解釋：“不！倒不完全是價錢的問題，主要是因為有酷視頻那邊也想投資后面兩季，而我們這邊已經初步同意對方的投資申請，所以……呵呵，請兩位老總諒解一二！”
    包廂里的氣氛就此冷了下來。
    一時間無人說話。
    如果這時候有人從包廂門外經過，很可能會以為這間包廂是空的。
    大約十幾秒后，老易才擠出一抹笑容，打了個哈哈，有意活躍氣氛，端起酒杯，笑道：“來來！咱們先喝一杯，喝一杯再談！汪總！有酷視頻也是個好的合作對象，加上有酷視頻，這部劇的前景肯定會更好的，這是好事啊！我提議啊！咱們這一杯就為這好事慶祝一下，好不好？”
    孫全和薛子涵等人沒意見，都紛紛舉杯。
    最后，黑著臉的汪副總也舒了口氣，勉強笑了笑，舉起酒杯，“行！那咱們先喝一杯！”
    “干！”
    “干杯！”
    “干……”
    一杯酒下肚，大家紛紛放下酒杯，伸筷子夾菜的時候，汪副總臉色已經好看不少，不像剛才那么難看。
    語氣也緩和下來，一邊夾菜，一邊抬眼看向孫全，笑問：“老易說的不錯，有酷視頻確實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對了，你們允諾有酷那邊多少股份了？價格能透露一下嗎？嗯？”
    孫全夾了片鹵鴨肫放嘴里，不緊不慢地嚼著，“有酷那邊還沒有正式談，但也快了。”
    “哦？那好啊！那我們要30%的股份，沒問題吧？”
    汪副總一副已經退到不能再退的口氣這么說。
    孫全默了默，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身旁的薛子涵，薛子涵立即會意，起身拿起酒瓶，一邊幫汪副總倒酒，一邊說：“汪總，我們公司幾個股東商量過了，最多只能給你們20%，30%真的不行！咱們公司還有兩個股東，今天都沒到場，但20%是他們的底線，超過這個比例，他們不會同意的！”
    汪副總眉頭又皺了，看看薛子涵，又看看孫全，忽然把筷子往面前一放，沉聲道：“你們這什么公司？股份難道是平均分配的嗎？你們到底誰是公司大股東？大股東說話都不管用嗎？難道每個決策，都要幾個股東全都同意不成？”
    或許是當領導當久了，這位汪副總的脾氣似乎有點大。
    薛子涵放下酒瓶，目光看向孫全。
    孫全低著頭，又夾了兩筷子菜放進嘴里，表情平靜地嚼著，包廂里又一次陷入寂靜中。
    一直等到孫全咽下嘴里的菜，才抬頭一笑，“汪總看來是醉了，既然這樣，那合作的事今天就暫時不談了吧！等汪總酒醒了，咱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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