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零年代 !
七點多到達新南市,葉青顧不上吃早點,急匆匆跑回小洋樓洗漱換衣服,馬上出門往礦上跑。
周一例行大會,還是討論外省分流人員的接收問題。
葉青魂不守舍,反反復復琢磨自己到底是報復了還是吃虧了?
最討厭想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越想越亂!
除非遇到正事,一般葉青很少有心理活動,她那心思根本就懶得活動,想什么就做什么,說什么就是心里想什么。
把心里亂七八糟糾結成一團的心思扔到一邊,葉青總結此次報復行動的成果:她把徐友亮的新房用了一遍,徐友亮把她又用了一遍,然后她收獲一塊勞力士……
想想又被……葉青恨得咬牙切齒!
再看看手腕上的表……葉青眼神又沉醉了,將來值幾千萬呢……
煩死!這回就這樣吧!先扔一邊不想了!
會議還在繼續(xù),蔣書記正在講話。
“大家都說說看法吧!小葉?”
葉青被點名,無奈站起來:“蔣書記,各位礦長,我還是想不通!”
蔣書記笑道:“沒關系,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咱們大家一起研究!”
葉青想了想,清清嗓子道:“我還是打比方吧,一大家子兄弟姐妹多,樹大分叉,兒子們各自成家過日子。突然有天,老大家遭了災,吃不飽飯了!父母怎么做的?他們不但沒伸出援手,還減了供應讓我們自謀出路!現在老二家也遭了災,父母又是怎么做的?他們讓侄子侄女去大伯家吃飯,讓我們替老二養(yǎng)孩子!這樣公平么?”
葉青說完氣呼呼坐下,這個事她就是想不通!憑什么啊?他們自己的礦工裁減回農村,現在又要接收其他省市的工人來上班?新南市民的糧食供應還沒給漲回去呢!卻要多這么些其他省市的人來搶飯碗?這不是偏心眼欺負人么?
蔣書記搖搖頭,回頭看了看任大姐,笑道:“老任,你給小葉說說你家的情況,前些年住你家的幾個侄子侄女外甥女的事,都跟小葉說說!”
任大姐也笑:“小葉,賬不是那么算的!我跟你說啊,你別看現在我婆家親戚跟我處的好,又是幫著養(yǎng)孩子又是送菜送糧食的……你知道前些年多少侄子在我家吃飯?一家子相互幫襯,哪能把賬算得這么清楚?”
趙礦長也說:“小葉,你還沒結婚,不懂這些也正常,我跟你說,打我上班起就月月給老家寄錢!這幾年光景不好,我整月工資都給老家,我們一大家子就吃我愛人一個人工資。”
葉青扶額,鳳凰男啊!你還好意思說?
孫礦長道:“小葉,你還別不信!我工資也每月寄回老家二十塊,我愛人給她娘家兄弟也月月寄錢,前陣子我大舅哥來信,還打算把倆外甥女送過來,讓在城里給她們找婆家……”
“我家也是……農村老家的親戚多,前腳送走侄子,后腳又來外甥……”
“前陣子老家來信,我叔伯兄弟的兒子娶媳婦想操辦,讓我給想想辦法,我老婆跑了大半個月才湊齊六十塊錢十幾斤糧票寄回去……”
“我那二侄子天天在我家游手好閑,就等著礦上招工呢!”
……
一時間眾說紛紜,一屋子礦領導居然嘮起家常!
蔣書記笑道:“小葉!我每月工資一大半也寄回農村老家,家里開銷緊緊巴巴的,紅棉想買件新衣服她媽都舍不得,你聽見過她們抱怨么?”
葉青還真沒聽過蔣紅棉和牛大姐抱怨過!這要是在前世,什么鳳凰男極品親戚……早就上網絡大口吐槽了!
“為什么啊?現在這么難,大家都有兒有女的……”葉青費解,不知道先顧小家么?
孟礦長目光沉思:“當年家里窮,飯都吃不上還咬著牙供我念書,幾個兄弟在地主家扛活,去小煤窯拉煤給我掙路費!現在就我一個人在外面,雖說也是普通人,但好歹吃供應掙工資,家里的兄弟侄子還在土里拋食,我能不管么?”
劉礦長也道:“我在家是老大,當初扔下老人就參加革命去了,誰知道最后天南海北的落到新南市?老人不在了都沒回去!兄弟替我盡孝,給父母養(yǎng)老送終,現在我能不回報么?”
蔣書記語氣沉重:“這幾年形勢不好,在城里好歹有工資有供應,少吃一口餓不死,少穿件衣服凍不著,省下這點錢寄回農村,就能讓一家子活命!”
葉青無語,后世那些鳳凰男不都是這么說?反正有的是理由,就是對自家虧欠!就是要婚后補償!
“你們說的我理解,可是……你們的愛人都沒意見啊?”葉青支支吾吾,婚內共同財產啊!
周礦長哈哈大笑道:“她能有什么意見?要不是我從農村把她帶出來,她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呢!能像現在這樣穿的人模狗樣上班掙工資?”還是直筒子脾氣,這話說得……
孟礦長也笑:“我家那位倒是念過書的,要不是跟著我到了新南,不過就是個小學教員,哪能像現在這樣耀武揚威的在機關當干部?”這位也不給另一半留面子。
“沒錯!只許她們跟著沾光,不許男人管老家的親人?這樣的女人就該休了重娶!沒我她算個屁!”劉礦長更直接。
葉青暈暈乎乎,原來不止徐友亮一個大男子主義啊!
“不明白!還是不符合我的三觀……”葉青嘟囔。
眾人一怔,辦公室只安靜片刻,突然間就哄堂大笑。
“哈哈哈……你們聽聽,咱們小葉也有三觀!”
“小葉,你年輕輕的才幾歲?這么早就確定自己的人生觀啦?”
“小葉,自從你上班后就一直在咱們新南市這塊蹦跶吧?你的世界觀怎么塑造的?”
“小葉啊!原先我農村老家也是有房子有地,家里還開著作坊,當年我扛槍參加革命時候村里老人可都說我作死,家里老娘哭喊著不讓我走,確定你的價值觀沒問題?”
一屋子礦長老頭兒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葉青暈暈乎乎。不過認真想想,此時非彼時,不論是上學念書還是參軍革命,最早混出來的大都是男人,女人想要改變命運那還就是只有結婚嫁人。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農民就跟著種地,嫁個工人跟著吃供應糧,嫁給有本事的也跟著沾光……只自己獨享不讓婆家沾一點便宜似乎也不對。
蔣書記笑道:“小葉,老任可是北洋女子師專的學生,從小在大城市生活的,二七年入的黨,參加過武裝革命!現在比她愛人工資都高,她對婆家如何你也聽到了?”
葉青糾結著點點頭:“那……那我就理解吧!可是如今誰都不容易,咱們是個大家庭,侄子們過來吃飯是不是得自帶碗筷啊?啊?咱們能不能找父母兄弟們要點伙食費啊?”
“呵呵……”
“哈,哈哈!”
“小葉你這個鬼丫頭!”
“小葉聰明著呢!一點就透!”
“這么想就對啦!親戚間講究來往,你來我往時間長著吶,哪能吃點虧就斷道呢?”任大姐夸贊。
“來!咱們下面就商量伙食費!”蔣書記拍板。
又是一場場會議,大會小會……
周六中午,大家都去吃飯,廠委辦公室只剩下葉青,她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電話很快接通,話筒傳來熟悉的聲音:“喂?”
“徐友亮,是我。”葉青懶洋洋的聲音。
“葉青?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最近還好吧?工作忙嗎?”話筒另一端語氣客氣疏離,像是很久不聯(lián)系的老朋友……
尼瑪!上周還赤誠相見了好吧!葉青腹誹。
“不忙,我挺好的,你怎么樣?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明天你干什么?”葉青也跟他客套。
“呵呵,挺好挺好……謝謝關心!明天?……哦,明天禮拜天啊?省里工人文化宮舉辦職工會議,各縣市都要參加,縣委那邊黃蕊去,估計我們局要派我去,不過還沒說準,也可能不去,以前十有七八都是我去……”
到底去不去?啰嗦死!葉青火起!
“喂?葉青,我手頭有點事,先不跟你聊了,就這樣,再見!”
“喂!徐……”葉青忙喊。
“嘟嘟……”聽筒傳來忙音。
“啪”掛斷電話,葉青生悶氣。
他是不是看出來自己要搞破壞,所以故意躲著?
不會!依他徐友亮的做事風格,真要想躲,嘴巴絕對不會透漏半個字信息!
周日,省工人文化宮,黃蕊……時間地點人物都齊了!
不是想躲,那就是想秀嘍?
秀恩愛,死得快!
下午早早偷偷跑回家,鎖好門,葉青泡澡保養(yǎng)頭發(fā),倒騰出一屋子的衣服鞋子!
穿這件,這件?還是……這件那件都帶著!蕾絲小褲小內,吊襪帶,黑絲……
葉青自言自語:“我到底要去干嘛?”
葉青坐在地板上開始迷茫,想了想又懊惱從包里把內衣掏出來,扔回沙發(fā)上。
找鞋子!對!鞋子!
一雙雙試穿,防水臺細高跟粗跟,半高跟……扔掉!低于八公分的不穿!
輸人不輸陣!葉青換好衣服踩著十公分的細高跟在屋里走的婷婷裊裊!哈哈,可以號稱一米七了吧?
折騰累了,葉青癱倒在沙發(fā)上。
我到底在干什么?又一次自問。
仔細回想上次見面的情景,葉青好笑,真當她是無知少女啊?
吃過一次大虧,被人算計上了一次大當,還以為徐友亮和自己一樣么?
以他徐友亮的心思縝密,如果毫無成算,他會把新舊兩個女友放一桌上吃飯?
徐友亮話里話外引導,先讓她誤會他和黃蕊在交往,然后處處提醒,又故意讓她錯覺其實他是在利用黃蕊做戲,一片苦心……目的是讓她生氣吃醋!
呵呵,葉青知道生活不是言情小說。女主誤會,男主費盡心機,炮灰女配出場做棋子,然后男女主盡釋前嫌,皆大歡喜……生活沒這么簡單!
葉青認真想想才發(fā)覺,徐友亮這是一箭雙雕兩頭都不落空的好算計,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和黃蕊怎么就不可以假戲真做呢?
讓她看到黃蕊對他有意思,然后在黃蕊面前又做出和她欲斷不斷的姿態(tài)。
先用黃蕊引起她嫉妒,看她接下來怎么行事。然后又故意在黃蕊面前表現出和她的疏離,勾引著黃蕊積極爭取他。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他徐友亮是左右逢源,可進可退,兩邊都不耽擱!而且決定權還始終在他手里!
何況男女感情也不是輕易就可以控制的,起初不經意利用謀算,往下發(fā)展怎么就不會觸動真情呢?
冷靜下客觀看看,黃蕊的條件可是比她高出一大截,如論身高樣貌還是學歷談吐,即使開始是利用,如果這樣的美女仍然情深意切,哪個男人會不動心?
葉青覺得徐友亮也在掐火候,尤其是對黃蕊,那美女太矜持了,好在自己這個前女友此時跳出來,煽風點火兼職炮灰角色。
只要水到渠成,美女被逼急了眼,放下矜持主動投懷送抱,他徐友亮絕對會來者不拒!然后再做出一副懊悔樣……
葉青甚至能想到他們的對白:
“黃蕊……我對不起葉青!”
“友亮!我和你一起補償她……”
“我不是好男人!”
“不不不,都是我的錯……”
“我現在沒辦法為你負責!”
“沒關系,我等你……”
然后一對狗男女赤身裸/體的摟抱在一起繼續(xù)*……
哈哈哈!葉青被自己的聯(lián)想力笑的前仰后合。
葉青笑過后又搖頭,就算發(fā)生想象中的情景,徐友亮仍舊可進可退另選他人結婚。
黃蕊除了有苦道不出,照樣也是吃啞巴虧,和自己一樣淪為炮灰女配!誰讓她自愿的呢?這人心思太恐怖了!跟他一起生活早晚要把自己累死!
葉青早就絕了和他結婚的念頭,她要的很簡單,就是給他以后的妻子留點紀念,讓他們夫妻也有難以磨滅的隔閡!彼此折磨后半生,也算是替自己以后的丈夫報了仇!
看看徐友亮選擇的目標,純潔懦弱小白兔一般的那個……小何?黃蕊的可能性更大些!但也不一定就是,自己要報復的是徐友亮和他以后的妻子,如果黃蕊不是,自己會誤傷無辜……雖然黃蕊也心懷鬼胎耍心機挑撥,但是罪不至死。
女人最在意什么呢?恐怕不是男人的貞操,葉青冥思苦想仍舊無解……不過不著急,反正現在火候還沒到,徐友亮不是也在玩么?他用腦子玩算計,她就豁出去跟他玩命!
不著急,慢慢來……
剛五點來鐘,惠安縣公安局,清閑了一個下午,此時正等著下班,明天又是小周末。
徐友亮手里拿著文件正看的認真,全神貫注的閱讀,兩耳不聞窗外事。
只見他時而嘴角微微上挑,桃花眼瞇著……猛的又皺眉!然后又冷笑……不一會兒又輕笑出聲,接著又閉眼長長吸了一口氣,臉上一片春波蕩漾!
屋里三人對視一眼,頓時停止說笑,馬上翻出文件急看!
長長一篇內部通知,整整三頁紙,讓各縣市機關單位派代表參加省里的坐談會,具體內容云云……
劉局從頭看到尾,沒有提編制變動啊?
蕭隊長仔細研究兩遍,沒有說給漲糧食指標啊?
老王一條條細看,也沒提增加補助啊?
“小徐?……小徐!”劉局喊。
“哦!什么?”徐友亮回神。
“最近見過曾省長么?”劉局問。
徐友亮搖頭:“有一段時間沒過去了,怎么啦?”
劉局沒說話,摸著下巴沉思。
蕭隊長皺眉:“小徐,這次會議有啥特殊指示沒?”
徐友亮納悶,舉了舉手里的東西說:“文件上不是都寫了嗎?你們沒看?”
蕭隊長重新拿起文件,再一次認真研讀。
“小徐,你聽說啥小道消息嗎?”老王問。
徐友亮不悅白他一眼:“就你愛傳小道消息!”
老王摸摸頭,想不起來自己傳過什么小道消息。不過上面局勢緊張,雖然惠安縣地處偏僻,天高皇帝遠,但是有些話還真不能亂說!看來以后還得更加謹慎啊!
不好再追問會議的事,那就說私事吧,他老婆可是跟他嘮叨好些天了。
“小徐,聽說上周葉同志來了,你還把她給打啦?”老王問。
徐友亮一怔:“啊?是啊!”
劉局拍案叫好:“打得好!媳婦要是不懂事,該打就打!”
他早就聽說了,兩人打的桌子倒地板凳齊飛,茶壺茶碗碎了一地!那個葉青再囂張,小徐收拾她還不跟玩似的?挨打一回也讓她好好長長教訓!徐友亮總算重振夫綱。
蕭隊長搖頭:“有話好好說,還沒結婚就動手,你這不是要把人嚇跑嗎?”
他都聽人說了,小徐把對象打的轉天走路都不利索,這也太狠了吧?好歹等結了婚再打啊!
老王著急:“到底怎么說的?分還是不分?”
徐友亮笑笑:“先這樣吧!看看再說。”
老王一愣,先這樣?你倒是不急,黃蕊可咋辦?你想看到啥時候?
“小徐,我聽說你跟黃干事最近走的挺近乎,你們不是打算要處處么?你和那邊葉同志還拖泥帶水的……這不好吧?”老王憂心忡忡。
徐友亮嗤笑:“你就愛瞎猜!黃蕊不是一直都跟我走的挺近乎?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和她處處啦?”
老王生氣道:“你這叫啥話?你要是對人家沒意思就保持距離!不清不楚的算怎么一回事?”
他老婆白靜怡和黃蕊從小交好,天天在他耳朵邊嘮叨黃蕊咋樣咋樣。這些天盡跟他說黃蕊和徐友亮處對象的事,什么一起去食堂,一起去閱覽室一起打球……現在徐友亮這叫啥態(tài)度?也忒不厚道了吧?
徐友亮冷笑:“我對她有沒有意思她心里不清楚?非要往我身邊湊我能有什么辦法?”
“你怎么不拒絕?”
“我為什么要拒絕?”
老王急眼:“你這是玩弄女同志!”
徐友亮皺眉放下文件:“老王,你這話說的嚴重了啊!我什么時候玩弄她了?我他媽半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她!”
“別吵別吵!好好說!”蕭隊長打圓場。
老王壓制住火氣繼續(xù)道:“黃蕊對你什么感情你不知道?你要是沒那個意思為啥不能跟人說清楚?”
徐友亮好笑:“老王,你老婆以前就想把我和她撮合一起,沒少下功夫,我答應過沒?這還不夠清楚?”
劉局笑呵呵道:“以前是介紹過,還不止一次,小徐說的很清楚,對黃干事只是同志友誼,不考慮男女感情。”
以前小姑娘沒少往跟前湊,小徐就是看不上她,說實話,那個黃蕊整天虛頭巴腦的端著架子,他也看不上,還不如那個葉青呢!
蕭隊長也笑:“老王,你說你一大老爺們兒操心這事兒干嘛?黃干事天天就在眼把前晃悠,小徐要是喜歡不早就拿下了嗎?還用的著等到這時候?”
以前黃干事就差常駐公安局了,天天端茶送水的圍著小徐轉,真要有那個意思,倆人不早就搞上了?這事還得看緣分!
老王覺得似乎也有道理,但還是不服氣:“你要是真沒那個意思干嘛不跟人家挑明了說啊?”
徐友亮好笑:“我怎么說?她打著工作的旗號往我身邊湊,我能說你別看上我?我能說我看不上你?”
老王結巴:“那……那你就任由她這樣?”
徐友亮挑眉笑道:“她一女同志都不怕閑話,我怕什么?我又不吃虧。”
老王頓時氣結,噎的沒話說。
熬到下班時間大家鎖門各自回家,老王一路悶悶不樂。
到了家里,兩個小的正在跑鬧,白靜怡正在做飯,看見他進家趕緊迎上來。
“老王!回來啦!明天怎么說?你們局是徐友亮去省里參加會議么?”
老王無奈:“你咋一進門就問徐友亮啊?也不關心關心我?”
“去你的!嫂子關心下小叔子的終生大事,你還吃醋咋的?”白靜怡笑罵。
老王心里覺得不對味,呵呵干笑道:“明天的會議我們局派小徐去,縣委那邊還是黃蕊去?”
白靜怡做好飯解下圍裙:“沒錯!這可是個好機會,就他們倆單獨去!趕緊吃飯,吃完我出去一趟。”
既然黃蕊這次鐵了心要把關系挑明,那可不能像以前一樣矜持著等徐友亮主動,她得勸黃蕊抓住時機趕緊下手!
老王皺眉:“又去找黃蕊啊?我說你能不能別跟著摻和這事?還不一定咋著呢,你這不是好心辦壞事嗎?”
白靜怡一怔:“徐友亮說什么啦?他和那女的不分手啦?”
老王想想道:“也沒說不分,就說先這么處著,等等看。”
“呦!”白靜怡拍手笑道:“沒說不分,那不就是要分啦?”
老王無奈嘆氣,挺明白的話,她怎么就能給你曲解出別的意思來?男人之間說話簡單,跟女人說話就是費勁!
“你還是別瞎猜,就算是那頭分了,小徐也不一定就和黃蕊處。”
“不和黃蕊處還打算跟誰處?看看惠安縣這么多未婚小姑娘,哪個比得上黃蕊漂亮?食堂那個小何?他徐友亮能看得上不識字的臨時工?”白靜怡連珠炮似得反問。
老王犟脾氣上來:“為什么就不能呢?那個葉青也不如黃蕊,他不是就看上啦?”
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兩碼事,漂不漂亮也不全在表面上。黃蕊長得是漂亮,身高也般配,可是身上就是缺了那么點兒招人的勁兒!那個葉青渾身都帶電似得……要不然怎么就把徐友亮迷得暈頭轉向?
白靜怡不服:“那是徐友亮被小妖精迷住,瞎了眼!”
男人可不就是喜歡小妖精?不過這話老王可不敢說出來。
白靜怡又說:“再說了,他真要對黃蕊沒意思,怎么從不拒絕黃蕊和他親近?一起吃飯打球,一起去閱覽室……這不是對黃蕊也有意思么?我看,就差臨門一腳的事,沒準兒努努力就成了!”
老王心想,這意思和那個意思可差遠了!不拒絕并不就是肯承認,送到嘴邊的誰不吃?吃了也白吃!徐友亮那樣子像是吃素的么?回頭被他啃得渣都不剩,看黃蕊哪哭去!
“你要是真為黃蕊好就勸著點她,矜持著些,別老自己往男人身邊湊,徐友亮真要是對她有意思還能不主動?”老王只能把話說到這份上。
白靜怡恥鼻:“切!當我不知道你們男人?嘴里說的重情重義,其實還不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既然黃蕊肯放下身段主動出擊,他徐友亮又不是柳下惠,到時候還能招架得住?
老王心想你才見過幾個男人?雖然男人都一個德性,不過手段可是千差萬別,鍋里的飯誰都想吃,有的吃完被迫結賬,有的偷吃了抹抹嘴就走!你能咋著?
“你悠著點吧!別瞎出主意!省的到時候弄砸了,黃蕊再把你給恨上。”老王無奈道。
白靜怡笑笑:“放心吧!我有分寸!有我看著,還能讓黃蕊吃了虧?”
正說著,兩個孩子跑回來吃飯,兩口子趕緊打住,沒再繼續(xù)討論。
吃過飯,白靜怡顧不上收拾桌子,拿了手電,急匆匆就出了門。
她家住大雜院,和劉局蕭隊長他們住的院子挨著,離著縣委大院也不遠。
幾步道的事,沒一會兒就到了宿舍。
“黃蕊!在屋么?”白靜怡敲門。
“靜怡!快進來。”黃蕊馬上打開門。
關上門坐下,白靜怡見皮箱敞著,衣裳擺的滿屋子都是。
“靜怡,你說明天冷不冷?我穿呢子大衣好呢還是穿列寧裝?”黃蕊還在試衣裳。
白靜怡笑道:“你穿什么都好看,哪像我,生完孩子腰圍粗了一圈,穿啥都埋汰!”
黃蕊笑:“瞧你說的!你呀,就算再胖,在你們家老王眼里也是西施!”
白靜怡咯咯發(fā)笑:“那倒是真的,涼他也不敢偷看別的女同志一眼!”
“公安局那邊明天誰去?我還沒借到自行車呢。”黃蕊打探。
“借車干嘛?明天徐友亮也去,讓他載著你不就行啦?”白靜怡自然明白她心思,趕緊告訴她。
黃蕊欣喜,一年多了,一到周末就不見他人影,會議也好久沒一起參加了……
“靜怡,你說我明天穿這件冷不冷?這件呢?參加會議合不合適?那件呢……”
黃蕊興奮比劃衣服,白靜怡時不時發(fā)表意見。
黃蕊穿戴好從床底下掏出紙箱,拿出一雙半高跟的黑色皮鞋。
即便是北方,她的身高也絕對算得上鶴立雞群,身邊女同志大多一米五幾,白靜怡也才一米六出頭。男人里面一米七左右最普遍,明明差不多個頭,站一起時候,黃蕊總覺得自己比男人還要顯得高,所以輕易不肯穿有跟的鞋。
這雙鞋好久沒穿了……
“黃蕊,我跟你說件事。”白靜怡看時間不早了,開始說正事。
“你說!”黃蕊放下鞋子。
白靜怡鄭重道:“明天去省里,路上就你倆單獨相處,你要是真的想好了,可要抓住這次機會……”
黃蕊若有所思,眼神卻是一片純凈:“我們以前去省里開會時候也不是沒單獨處過,他前面騎車,我坐后面,一路說說笑笑就到了,我該怎么做?要和他說什么嗎?”
白靜怡點了下她額頭:“你呀!就是太單純!都二十五歲的人啦,還不明白男人是怎么一回事?”
黃蕊撒嬌搖晃白靜怡胳膊:“好姐姐!你教我……”
白靜怡嘆氣,看了看窗外,起身把窗簾拉上,門插好,坐到黃蕊身邊伏在她耳旁低聲細語。
黃蕊的臉頰越來越紅,神色又羞又急,猛地站起來:“靜怡!虧我還以為你是個正經的!說什么呢?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家哪能做那種事!”
白靜怡恨鐵不成鋼,拉她重新坐下:“你害什么羞啊?又沒讓你真的和他怎么樣?男人啊,你得給點甜頭讓他先嘗嘗,想吃又吃不到時候最勾人!讓他抓耳撓腮的心急,到時候還不什么都聽你的?”
黃蕊眼神波動,咬了咬下唇才道:“可是……那樣也太不莊重了吧?要是讓他誤會我是輕浮隨便的人……”
“不會!你按我說的做!到時候他準忍不住先動手,你一邊拒絕一邊留余地給他得逞……事后你要做出委屈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心里愧疚,要為你負責!”白靜怡耐心勸導。
“可是……我連男人的手都沒拉過……”黃蕊蹙眉。
白靜怡搖頭:“你就是在這方面太保守了,要是以前你能放開些,徐友亮不早就是你的啦?還用等到現在?”
“可是……還沒結婚,我,那些事……”黃蕊還在糾結。
“傻子!雖說那事必須留到婚后,但是親親摸摸邊邊角角的……婚前做了也沒啥!讓男人起了念想才會著急和你結婚,好做那最要緊的事!”
黃蕊捂臉。
白靜怡拉下她手:“你不知道當初我和老王……”竊竊耳語。
黃蕊臉紅心跳。
白靜怡細細說了大半天,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囑咐:“你一定記住要小心,千萬別讓徐友亮真的把那事也做了,到時候他要是不認賬你可是吃啞巴虧!”
黃蕊低頭,臉頰一團紅暈:“你放心,我不會輕易交出自己的。”
白靜怡千叮嚀萬囑咐,半夜快十點了才告辭離開。
關上門,黃蕊收起優(yōu)雅笑容,眼神滿是鄙視。
到底是工人家庭出身的女人,粗鄙粗俗!她那些所謂手段也就是對付老王那樣的急色鬼,虧得她當初還跟自己炫耀老王怎么怎么的追求她,原來是她這樣勾引的,還好意思說出口?真是不知羞恥。
當她真的不懂么?男女靈與肉的結合是最神圣最寶貴的付出,代表彼此的愛意和終生約定,怎么可以當做騙取婚姻的手段?
黃蕊將白靜怡的話拋到腦后,收拾好衣服熄燈睡下,夢里卻渾身燥熱難安,全是自己和徐友亮在做各種羞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