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操，教導(dǎo)處主任上了主席臺，通報了昨晚十四班打架的事。
    對于怎么處理，要不要罰，卻是一個字都沒提，只是讓十四班用班費賠償一班的玻璃。
    對于十四班門前的涂鴉，也是只字未提。
    然后，間操沒做廣播體操，教導(dǎo)處主任讓初中三個學(xué)年帶回上課。
    高中部三個學(xué)年全部留下，以班為單位開始跑圏。
    整整跑了一節(jié)課！
    至于為啥跑圈，老吊車沒說，原話是：天天在屋里坐著不好，幫你們活動活動。
    有的女生跑的差點暈過去，被班主任和同學(xué)架回班里，可老吊車一率視而不見。
    有點狠！
    若是放在平時，方冰、董偉成他們一定會幸災(zāi)樂禍的哇哇嘲諷拉一波仇恨。
    可是今天，誰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在隊列里跑著。
    等到各班帶回之后，又都默默地掏出課本，等著老師來上課。
    就這樣，十四班仿佛變了一個班。
    雖然幾天之后，依舊活潑如初，仿佛之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可是，誰都知道，和以前不一樣了。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認(rèn)真去做一件事，并不是因為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做，而是被各種各樣的因素推著，被動地朝前走。
    然后…慢慢的就成了慣性。
    王東和方冰其實不知道為啥學(xué)。
    可是，一來，齊磊的時間表已經(jīng)每天掛在黑板的一角。二來....真的想爭口氣。
    于是，上課溜號的時候少了，幾乎沒有睡覺。
    隨著作業(yè)每天能按時完成，上課起碼認(rèn)真在聽，越來越多的課程慢慢的就懂了，學(xué)習(xí)也就不是那么痛苦，偶爾還能找到迎刃而解的快感。
    九月二十六、二十七號月考。
    十四班雖然不排大榜，但也參加考試。
    二十八號合唱匯演。
    楊老師他們弩著勁要干掉實驗中學(xué)，拿一回第一。結(jié)果，天不隨人愿，二中依舊是萬年老二惜敗收場。
    只能說，有的時候，付出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回報，現(xiàn)實比什么都?xì)埧帷?br/>     三十號，月考成績下來了。
    在沒有十四班的情況下，七班總成績墊底，也就是唐奕所在的那個班。
    后來聽唐奕說，他班“醉拳”（班主任綽號），這回真的砸了不少人，差一點就把唐奕也收拾了。
    幸好，這回他還不錯，考了全班43，倒數(shù)21。
    而這事兒，齊磊和吳寧根本就不知道和他聊什么。
    因為，根本聊不到一塊兒去。
    9科，共1080分，吳寧加在一起考了791分，齊磊989分。
    一個全班第6，一個第2。
    這還是自己把各科成績加出來的。
    老師只是批了卷子，給了分兒，總成績根本沒統(tǒng)計，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考第幾。
    這個排名，是幾個約莫著自己成績不錯的，湊到一塊兒自己排出來的。
    而在七班排四十多名的唐奕，總分正好就是791。
    也就是說，全班排第6的吳寧，如果去了七班，只比唐小奕強(qiáng)那么一點點，連中等水平都談不上。
    第一是徐小倩，總分1070，丟了十分。
    如果排榜的話，在學(xué)年依舊是第一的存在，在十四班獨一檔。
    當(dāng)然，誰也沒想到，齊磊能考989，在十四班也是獨一檔。
    因為排第三的財政，比齊磊整整少了一百分。
    這讓財政很是不爽。
    嚓！他入學(xué)的時候，可比齊磊成績好，怎么讓這孫子給超了呢？有點不服氣，下回干回來。
    至于一班....
    那特么就是一群牲口，將近一千分的全班平均成績。
    別說十四班看都看不到車尾燈，其他班也是沒法比的。
    也就二班差距小一點，但依舊無法撼動一班的地位。
    董偉成悄悄地去主樓那邊看過總榜，回來之后倍受打擊，偷偷地找上齊磊。
    “班頭兒....這特么也太牲口了？咱能行嗎？”
    那天班頭兒吹的牛皮有點大，就齊磊這成績，放到一班，平均水平都夠不上。
    還考個屁的第一？
    再說了，徐小倩每次考試都跟牲口一樣，她這關(guān)你就跨不過去啊！
    對此，齊磊想錘他了。
    “嘴怎么這么賤呢？這才剛開始，你急啥？”
    “哦。”董偉成點了點頭，班頭說的有道理啊！
    “那那那，那我下個月再，再來懟你。”
    齊磊：“……”
    齊磊懶得搭理他，目光飄向王東和方冰那邊。
    其實，別看董偉成那張賤嘴說的這么差，可十四班這次考的還是不錯的。
    每個人都有提升，而且這次提升最大的也不是齊磊，而是排在最后的那幾個人。
    楊金偉...好吧，大伙兒都快忘了十四班還有這么號人了。
    總之，從劉彥波被攆走之后，這位前班長很是低調(diào)，當(dāng)起了小透明。
    據(jù)說，他爸楊大強(qiáng)在托人找關(guān)系的想給他轉(zhuǎn)班，只是一直都沒動靜。
    但是這一個月，也許是少咋呼了，也有可能中考確實就是談戀愛沒把心思放學(xué)習(xí)上才考那個熊樣，底子還是有的。
    這回考了好像也有700，具體能排多少名，就不知道了。
    而王東、方冰也不錯，600分左右，已經(jīng)不錯了。
    全班上下，突然看到一點希望，畢竟才剛開始用心學(xué)，將來還是有上升空間的嘛！
    殊不知，就他們那點小心思，被劉卓富拿捏的死死的。
    看著十四班漸漸活躍起來的學(xué)習(xí)氛圍，不由暗自得意，心說，決策還是對的，多少要給點甜頭！
    也只有他和其他任課老師最清除，就十四班那個水平，進(jìn)步是有的，但哪有那么快？
    這是考前，各課老師有意無意之間，都把月考的內(nèi)容在上課的時候漏了一點出去。
    不明顯，但是也很用心了。同一類的題型，包括要考到的重點，都著重講過。
    特么頭一天講過，第二天就考，要是還沒進(jìn)步，那就真沒救了。
    按照劉卓富的推斷，十四班的整體成績，再低100分吧！
    下個月就可以給他們稍稍加點料，再添一點壓力了。
    ……
    ——————
    十一國慶放假三天半。
    趙娜和越維姐弟回了尚北，特意請齊磊哥仨到家里吃飯。
    等齊磊去的時候，齊國棟也在，已經(jīng)有點男主人的味道了，正在廚房里忙活。
    而趙娜則是趁著假期，把電腦房所有的電腦都好好的收拾一遍。
    好吧，齊國棟現(xiàn)在幫著看家沒錯，可是電腦這玩意，他是一點都不懂啊！
    趙娜這又都是舊機(jī)器，出問題是難免的，而齊國棟的處理方法只有一個——重起大法。
    趙娜走了一個月，好幾臺機(jī)器已經(jīng)開不開機(jī)了。
    趙維則是把齊磊叫到自己屋，從手包里拿出三萬五千塊錢。
    “這個月掙的。”
    齊磊接過來，“你的那份呢？”
    趙維一樂，“我留了三千，夠用了，真的！”
    齊磊則是沒廢話，把三萬五都扔回給趙維，“先放你那么吧，年底一塊兒算。”
    趙維沒辦法，只得又收了回來，隨即聊起了生意的事兒。
    怎么說呢？這一個月是最好的時候，攤子鋪開了，著實掙了點好錢。
    “可是，下個月就要差多了。”
    趙維有點惋惜，他就沒這么掙過錢。
    “馬上入冬了，早市夜市也少了。”
    東北和南方不一樣，早市和夜市是有季節(jié)性的。
    到了冬天，零下二三十度，早夜市根本沒法出攤兒，出了也沒人逛。
    說句夸張的，吐口唾沫，沒落地就要凍上了，誰也不愿意出去遭罪。
    所以，襪子這門生意，入冬之后就得停了。得等來年開春之后，才能好。
    “小桃姐說，十月、十一月，還能干兩月，湊合著也能掙點錢，到十二月份就夠嗆了。讓我問你，還有啥來錢快的活不？”
    齊磊一翻白眼，周桃想的倒是挺美，哪那么多來錢快的？
    想了想道：“停就停吧！正好你回尚北，把我三叔替下來，也算歇一冬。”
    齊國棟在這看家是真不太行，有的時候自己弄不明白了，就四處打電話搖人，來給他修電腦。
    實在找不著人，甚至把哥仨往上推。
    還挺有理，你們不是總上電腦課嗎？肯定會啊！
    哥仨也是無語了，您說的是二中的電腦課嗎？初中三年，撐死上過十回電腦課。
    是的，二中是有電腦室的，在四樓，金貴到令人發(fā)指，進(jìn)電腦室得脫鞋。
    而且，機(jī)器那叫一個牛叉，奔騰286。
    可不是后世的一汽奔騰，是英特爾早期的一個cpu型號，以此來命名的。
    有的地方也叫80286。
    說句不客氣的話，把這玩意拿給后世的小朋友，他都不知道怎么用。
    dos系統(tǒng)，開機(jī)之后大黑屏，閃光標(biāo)。鼠標(biāo)什么的不需要，用dos命令來操控。
    反正是極其酸爽的，腦子差一點，連單機(jī)游戲你都打不開。
    不過就這樣兒，也比齊國棟強(qiáng)，非讓小哥仨去幫看看。
    好在齊磊做為一個“過來人”，稍稍比那兩個強(qiáng)點。
    這也被齊國棟奉為高手，時不時的麻煩齊磊，簡直不厭其煩。
    所以，趙維停了襪子生意回來也挺好，正好把齊國棟換下來。
    再說了，明年開春，要不要繼續(xù)賣襪子還要另說。
    現(xiàn)在掙錢是其次，主要還是讓趙維跟著周桃鍛煉一下。等到能他獨擋一面，齊磊自然有別的營生讓他替哥仨出力。
    別看齊磊哥仨在學(xué)校里像個小二逼，可是齊磊又不傻，知道錢的重要性，且從來不嫌錢多。
    交給趙維去辦，正合適。
    ...……
    十一的最后一天，徐小倩給齊磊打電話，說是章大校長有請，要和齊磊說點事兒。
    對此，齊磊自然不敢怠慢，溜溜的跑到丈母娘家。
    結(jié)果，章南上來就來了一句狠的，“你的目的達(dá)到了，倩倩可以不在十四班了。”
    齊磊：“.....”
    卸磨殺驢還是咋地？
    深吸口氣，沉吟了一下，“阿姨，要不...咱有話還是直說吧！”
    “您就說您要干啥吧，何必嚇唬小孩子呢？”
    “呵。”章南笑了，“你是小孩子嗎？”
    “不是！”
    “那哪來的嚇唬小孩？”
    “可您這先給一棒子，再遞甜棗的行為，就是唬弄小孩的嘛！”
    “哈！！”章南笑的更是玩味，“好吧，那就直接說。”
    “兩個事，第一，要倩倩留在十四班可以，但是，你的成績我看了很不滿意，你要加把勁兒。”
    齊磊，“這個肯定的啊！不用阿姨敦促，我在努力。”
    章南，“努力是不夠的，要很努力！”
    齊磊，“......”
    章南，“我聽倩倩說了，你想上北廣？”
    齊磊，“嗯。”
    章南，“北廣的新聞專業(yè)確實是最好的，以你的能力，確實也不需要太過擔(dān)憂。可是...”
    章南嚴(yán)肅了起來，“是踩著線進(jìn)北廣，還是握著可以進(jìn)清北的分?jǐn)?shù)進(jìn)北廣，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的分?jǐn)?shù)低，表現(xiàn)一般，也許入校就面臨調(diào)劑。你想沒想過，你進(jìn)了北廣，卻不是自己喜歡的專業(yè)，怎么辦？”
    “但你的分?jǐn)?shù)高就不一樣了，不是北廣收留了你，而是你選擇了北廣。到時候，誰也左右不了你的去向，只有你自己！”
    “況且，你現(xiàn)在的想法是北廣，萬一到時候改變主意了呢？”
    “只要你有清北的實力，到時想去哪里，都由著你自己的選擇。”
    齊磊：“......”
    丈母娘說話還是有水平的，一句分越高越好不就完了？
    長篇大論都能改個發(fā)言稿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章南說的句句在理，“行！我聽您的！”
    章南，“那...阿姨要求也不高，考個學(xué)年第二，沒問題吧？”
    “噗！！！”
    齊磊一口老血噴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章南。
    有！！問題大了！
    結(jié)果，章南還沒說完呢，“我不求你考第一！倩倩在學(xué)習(xí)上的天賦，我還是知道的，你差遠(yuǎn)了。”
    齊磊：“......”
    你擠兌誰呢？也沒差多少好不？
    章南，“只要求你考個第二，這不過分吧？”
    見齊磊不說話，“那就這么定了？期末考試，拿一個第二來見我！否則....”
    “我噗噗！！”
    “期、期末？”齊磊差點要瘋。
    你要說，高一高二，是吧....或者三年之內(nèi)，追上徐小倩的腳步，齊磊肯定磕巴都不打的就答應(yīng)了。
    可期末考就得第二？你要我老命得了唄？
    而章南根本不管齊磊什么表情，“就這么定了，需要給你一點壓力。”
    齊磊，“……”
    “第二件事....”已經(jīng)強(qiáng)制執(zhí)行了，“我能見見你的父親嗎？”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齊磊著實有點招架不住。
    “您，您要干啥？”
    這可比考第二還特么嚴(yán)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