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天掰回了一局，心情頗好的來到了設計部，本以為今天該是風平浪靜的，但沒想到設計部的人看著她的眼神依舊異樣。
    艾晴天不明所以，直到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了員工的議論聲。
    “你說那張浩浩到底什么時候走啊？有他在感覺公司的空氣都被污染了。”
    “我怎么知道？人家背后有靠山啊，他不走誰又能奈何的了他？”
    “但總監不都說了張浩浩不是她帶進來的嗎？她都拿出錄音了！”
    “誰知道他那錄音是怎么得來的，而且這人事部部長都走了，也無從查證啊，況且她要說的是真的，張浩浩怎么會還在公司……”
    兩人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艾晴天從隔間里走出來。
    “嘖。”
    昨天柏謄歲受傷讓她慌了神，竟然給忘了這事。
    她洗了把手，直接沖往人事部。
    人事部。
    “你看什么看？不服離開啊！”
    張浩浩瞪著一個男員工，兇狠的挑釁著，男員工握緊了手，但還是低下了頭選擇沉默，張浩浩見此無聊的切了一聲，眼睛瞥向另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開口就罵道：“你看看你這做的都是些什么東西！不會就滾蛋！”
    那女員工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張浩浩看了更不耐煩了：“哭什么哭？長的這么丑還敢哭！”
    那個女員工哭的更大聲了，另一個女員工看不下去了，拍桌而起。
    “張浩浩！你別太過分了！難道你表姐就長的很好看嗎？用得著這樣惡意攻擊嗎！”
    張浩浩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反而柔和了許多：“甜甜，我看你長的好看，不想為難你，你乖乖的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
    他說著用赤裸裸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臉上露出無賴猥瑣的笑容：“你說的對，艾晴天要是長的不好看還勾搭不上柏謄歲呢。”
    “那艾晴天就真的是小三咯？”
    一個一直沉默的女員工突然開口，張浩浩看向她，眼睛微亮。
    “誰知道是不是，反正應該是還沒結婚，但就艾晴天那種女人，誰愿意跟她結婚啊？破鞋一個，你知道嗎？她小時候還曾經跪下求我放過她，哈哈哈……她那個時候的表情太有趣了，所以現在她才不敢反抗我。”
    說起往事，張浩浩得意極了，艾晴天站在門口，拽緊了雙手，腳步剛剛抬起，一個身影直接從她身邊沖過，一腳踹在柏謄歲身上，柏謄歲直接被踹倒在地上。
    辦公室里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艾晴天看著柏謄歲堅毅的側臉，瞳孔顫動。
    “昨天走的急，竟然忘記把垃圾帶走了。”
    柏謄歲臉上依舊帶著笑，只是這笑卻帶著森冷的寒意。
    張浩浩疼得臉都白了，他本想破口大罵，待看到柏謄歲后，一句話也罵不出來了。
    “柏，柏謄歲，你想干什么！”
    柏謄歲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漠，他開口喊道：“保安。”
    他的話剛說完，就有幾個保安沖了進來要將張浩浩抓出去，張浩浩猛地掙扎了起來。
    “柏謄歲！你不能趕我走！你要趕我走，我就去弄死艾晴天！”
    柏謄歲眼神一冷，張浩浩頓時嚇得瞪大了眼睛，這時，一道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響起：“住手！”
    張浩浩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第一時間回頭看去，待看到艾晴天時，他臉色一喜。
    “艾晴天，你來了，快救我！柏謄歲瘋了！你快讓他們放開我！”
    艾晴天在他驚喜的眼神中向他走去，她看著他，神色平靜。
    “張浩浩，你是不是覺得我有受虐傾向？”
    “什么？”
    張浩浩臉上的笑容一僵，緊接著迎來的是一有力的巴掌。
    他的頭直接歪到一旁，臉上滿是錯愕，似乎是想不到這個被他壓榨了十幾年的女人敢打他。
    “張浩浩，你錯了，奶奶死了，你們也失去了威脅我的把柄，你們也不要以為可以憑借著跟奶奶的關系掌控我一輩子，奶奶不希望我活在你們的掌控下，你們也不配！”
    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完這句話，張浩浩似乎是被她的話鎮住了，呆愣的被保安帶了下去，待看不到張浩浩的身影后，艾晴天腿一軟，身后一道身影支撐住了她。
    “別勉強。”
    柏謄歲作勢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離了所有人的視線。
    沒有人的走廊里，艾晴天推開了柏謄歲，低著頭啞聲道：“你去忙吧。”
    柏謄歲眼眸一深，沒有回答，只是轉身離開。
    待聽不到腳步聲后，艾晴天走到了透明的玻璃墻上，俯視著。
    公司門口，一個身影正跌跌撞撞的被推了出來，他從地上站起來，一邊扯著領帶一邊往外走，艾晴天甚至可以猜到他正在惡毒的咒罵他。
    今天是她第二次對張浩浩動手，這對于她這種骨子里很暴力的人來說很不可思議。
    但第一次對他動手，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那一次，他們把奶奶扔了，扔到了郊外沒有行人經過的地方。
    她當時用了各種辦法，找了整整一個星期，最后在天橋底下找到了正在翻垃圾的奶奶。
    那天，她和奶奶抱在一起，哭的撕心裂肺。
    奶奶其實可以回去，她不回去是因為張浩浩的威脅。
    他威脅奶奶如果回去，那他就弄當時只有十幾歲的她。
    奶奶為了她，不得不在街上流浪。
    后來她帶著奶奶回到了姑姑家，姑姑一家怕奶奶告她，只能再次收留了他們。
    那次的事看似是她贏了，但之后任憑張浩浩再怎么過分，她再也沒有對他動過手，因為她付不起那個代價。
    “在想什么？”
    咖啡香在她的身邊彌漫，她低頭一看，一杯散發著熱氣的咖啡出現在她面前。
    她神色微愣，回頭一看，林燁華正朝她笑著，他的笑容有些漫不經心，輕微的晃了晃杯子，示意她接過咖啡。
    “謝謝。”
    艾晴天低頭接過了咖啡，她現在確實需要一些咖啡定神。
    “心情不好？”
    林燁華站在了她的身邊，同她看著外面藍藍的天空。
    “嗯。”
    艾晴天敷衍的應著，她自認和林燁華并不是很熟。
    兩個人的杯子無意間相碰，艾晴天這杯咖啡太滿便溢了一點出來滴落在艾晴天的手指，艾晴天覺得有些燙，剛想拿紙擦，卻有人先她一步輕柔的將手上的咖啡擦去。
    “這么好看的手可不能沾上其他的顏色。”
    林燁華笑著，手腕上一個藍綠色的手表若隱若現。
    他的語氣不顯輕浮，艾晴天卻皺起了眉頭。
    “氣氛不錯。”
    冰冷的聲音驟然在安靜的走廊里響起，艾晴天將手抽出來，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