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班，歐圓圓來了。
    她面容憔悴，看著艾晴天的眼神卻很復雜。
    “艾晴天，你和林燁華是不是清白的？”
    艾晴天：“……”
    原來歐圓圓對她的恨意果然是因為她覺得她和林燁華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
    不，或許說，歐圓圓嫉恨所有接近林燁華的女人。
    可為什么就獨獨對她恨得尤為強烈？
    “回答我！”
    歐圓圓控制不住的咆哮，眼里淚水涌動。
    “你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確定腦子是清醒的嗎？”
    艾晴天嘴角微抽，繼續反問道：“你覺得我跟他能有什么除同事以外的關系？”
    歐圓圓愣了好長一段時間，像是渾身失去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
    “那就好，那就好。”
    她嗚咽的哭出了聲，艾晴天臉色莫名，打算直接越過她離開，但歐圓圓卻叫住了她。
    “艾晴天，我不恨你了，我們合好吧。”
    她抬起頭用看著她，神色真摯。
    艾晴天眼前晃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間，她似乎是看到了另一個歐圓圓。
    那個歐圓圓常年低著頭，生性懦弱，但卻善良，有些內向的她，會為了維護別人而出口幫她說話。
    “歐圓圓，柏玉將你辭了嗎？”
    柏玉丟了這么大的臉，歐圓圓怎么可能沒事？
    “沒有，她說要留著我。”
    歐圓圓苦笑了一聲：“她沒那么容易放過我的，但……是我活該，是我對你做錯了事，也是我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是我的錯。”
    “你這是來我這里懺悔嗎？”
    艾晴天皺緊了眉頭，心里莫名有些難受。
    她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如果歐圓圓咆哮怒罵她有很多種辦法讓她后悔。
    但歐圓圓這般模樣，卻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十分難受。
    “不是，我只是來謝謝你讓我表妹當實習生，我去問了人事部的人，我知道是你應允的。”
    歐圓圓擦了擦眼淚，笑得輕柔。
    “我也下班了，先走了，明天見。”
    她說完，竟真的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艾晴天眉頭緊抿，看著她頹廢的背影，心里竟產生了一絲不忍。
    但很快，這絲不忍就被她強硬的拔除。
    她不會忘了歐圓圓曾經對她那恨之入骨的模樣。
    她不相信一個人會這么輕易改變，更何況還是在歐圓圓知道了她被設計后的這個節點。
    她收回了視線，抬步離開。
    “所以說艾晴天這到底是想跟誰在一起啊？”
    猝不及防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艾晴天抬頭一看，只見兩個身穿職業裝的女性并肩而行。
    “誰知道呢，一會是方燦煬，一會又是柏總，她又是艾祟的未婚妻，可真能啊！指不定她想養魚呢。”
    這話里透著一股濃濃的酸味，艾晴天嘴角微扯，心里滿是無奈。
    她也不想這么能的。
    但她的解釋沒人聽，也沒人信。
    “唉，那艾祟也太可憐了吧，好歹也是艾氏集團的掌權人，未婚妻到處給自己戴綠帽子，他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氣炸？”
    “我們柏總才可憐好嗎！聽說柏總以前可是和艾晴天有過一段，據說孩子都有了！”
    “真的假的？”
    “真的啊，所以我才覺得這艾晴天真的是不知廉恥，有孩子還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不過啊……”
    那人一頓，笑容里透著一股子惡意：“指不定這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艾晴天心里微沉。
    她想過公司里會有流言蜚語，倒是沒想到這流言蜚語會傳的這么難聽。
    “是誰的，跟你們有關系嗎？”
    前方轉角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艾晴天抬頭一看，只見柏謄歲緩步而來，他臉上帶著陰沉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兩個女員工臉色發白，眼神躲閃，帶著背后說人壞話的心虛和慌張。
    “柏，柏總。”
    “你們是什么職位？”
    柏謄歲淡笑著，垂眸看了一眼兩個人胸前的工作牌，饒有興趣道：“前臺？”
    “是，是的。”
    兩個女員工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前臺的工作內容什么時候變成嚼舌根了？”
    “對，對不起柏總！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兩個女員工嚇到說話都不利索了，那剛才還高昂著的頭此時已經快埋到胸口里去了。
    柏謄歲臉上的笑意加深，只是眼神更冷了。
    “工作時間就好好工作，如果想聊艾晴天的事，可以來找我聊，我還能告訴你們一些正確答案。”
    他說著微微抬眸，那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眼底一片黑沉，仿佛要將人吞噬。
    “就算她想養魚，我也愿意讓她養，并且……”
    他嘴角勾起，眼神邪魅，說話的話卻浸著一股子冷意：“幫她吃掉其他的魚。”
    艾晴天的心止不住的一跳，她繃緊了自己的臉，面無表情的同他對視，強迫自己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兩個女員工沒想到柏謄歲會突然說出這句話，她們覺得有些奇怪，偷偷抬頭看去，卻看見他正望著她們的身后。
    她們好奇的回頭看，待看到艾晴天后，兩個人瞳孔一縮，面如死灰。
    “艾，艾總監。”
    為什么她們說個閑話，能一同遇上兩個主人公大佬啊。
    艾晴天微微抿嘴看了看兩個人慘白的臉色，一句話沒說就收回了目光。
    看她們那瑟瑟發抖的模樣，她都沒忍心說什么嚇她們了。
    “艾總監愿意讓我做你魚塘里的魚嗎？”
    柏謄歲向她走來，艾晴天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壓力，她沒忍住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步：“不愿意。”
    柏謄歲臉色微沉，一把將她壓在墻上，伸出手輕撫她的側臉，暗沉的眼里深不見底。
    “艾總監會愿意的。”
    古龍香水味在鼻尖縈繞，專屬于柏謄歲的氣息充斥在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僅僅是他的一個眼神，艾晴天便感覺自己被從里到外的侵略，她想推開他，但不爭氣的身體卻怎么也提不起力氣，因此只能別過頭，拼命的往后躲，避開他那侵略性的眼神。
    察覺到她的躲避，柏謄歲身周的氣壓一沉，氣勢更為逼人，他附身，滾燙的呼吸噴在了她的耳尖，她感覺耳尖發熱，緊接著刺痛襲來。
    “你！”
    她捂住了被咬的耳朵，咬牙切齒的瞪著柏謄歲。
    他屬狗的嗎？
    “在你這，我就是屬狗的。”
    仿佛知道她想說什么，柏謄歲先一步給了她答案。
    艾晴天微愣，心里驟然升起一股熟悉感。
    她以前，也曾經被柏謄歲咬過耳朵，而且……不止一次。
    每當柏謄歲生氣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時候，他總會這樣對她小懲大誡。
    她心里覺得是這樣的，但她的腦海里，卻沒有關于這個的半點記憶。
    仿佛被什么強行封鎖般，讓她無法窺見分毫。
    “艾晴天，別和其他人靠的太近。”
    柏謄歲將頭靠在她的脖頸上，炙熱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了進來，燙的她心尖發熱。
    “我會忍不了的。”
    他忍得，很難受了。
    他怕自己有一天，會因為忍受不了這一切崩潰而對艾晴天做出什么過分的事。
    他不想再像從前那樣傷害她。
    可當他看到別的男人靠近她時，他幾乎無法控制住心里那暴虐的沖動。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