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迅速一沉，拿出手機撥打了萊天的電話，萊天接的很快，開口就是：“柏總，艾小姐不賣，她還讓您滾。”
    柏謄歲額頭上的青筋一抽。
    果然！
    他已經說了。
    “你為什么不提醒我？”
    萊天身為他的助理，為什么什么都不說？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傳來萊天略有些質疑的聲音：“老板，難道你不知道那一層只有您和艾小姐住嗎？”
    柏謄歲磨了磨牙，臉上的笑意猙獰。
    他怎么可能知道！
    柏謄歲的沉默給了萊天回答，萊天連忙說道：“柏總，說好不秋后算賬的！”
    幸虧他有先見之明。
    本打算扣年終獎的柏謄歲一噎，臉色更黑了。
    萊天見他沒說什么，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氣，難得安慰道：“老板，沒事的，反正這種混賬事你以前也沒少做，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也不少嘛。”
    瞧瞧以前艾小姐對柏總多好？
    柏總還不是各種作，傷了艾小姐的心。
    現在柏總追妻火葬場了，其實他心里還挺開心的，他覺得柏總活該，但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柏謄歲一愣，心里像是被什么抓到一般緊緊揪住，悶的讓人難受。
    “我以前，很混賬嗎？”
    就連他身邊的人，都覺得他以前做的事情很混賬？
    “柏總，您想聽真話嗎？”
    聽柏謄歲問的那么認真，萊天都不好意思搪塞他了。
    “嗯。”
    “不是混賬。”
    萊天一頓，用盡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勇氣說道：“是天理難容。”
    柏謄歲瞳孔微縮，薄唇緊抿，半響，他將手機掛斷，轉身按下了隔壁的門鈴。
    雖然音樂的聲音很大，但艾泉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到了門鈴聲，他雖然看著電視劇，但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門口，期待著媽咪回來。
    聽到門鈴聲時，他臉上一喜，但一看時間，還不到媽咪下班的點，他的小臉立刻繃緊，小跑著到門口，偷偷的窺探門外的人。
    當看到柏謄歲時，他眼睛一亮，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糾結的抿著嘴。
    渣爹其實也沒那么討厭……
    但媽咪不喜歡渣爹，他要將渣爹放進來，媽咪會不會生氣啊。
    門鈴又響了，艾泉沉默了半響，還是踮起腳尖打開了門，抬頭看著柏謄歲，小臉微沉。
    “你來干什么？”
    艾泉說著撇撇嘴，一副嫌棄的模樣。
    柏謄歲蹲下身子同他平視，嘴角微勾，臉上的笑意溫和。
    “你為什么聲音放的這么大聲？”
    雖是指責的話，卻聽不出幾分指責的語氣。
    艾泉抿起了嘴，回頭看了看客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音樂放的太大聲，或許吵到別人了。
    “我會把他調小的。”
    柏謄歲眼眸微閃。
    調小，卻不關掉。
    是不想關？還是不敢關？
    音樂響起的時間或許正是艾晴天離開的時間。
    這孩子害怕一個人待著，更害怕在安靜的環境下一個人待著。
    艾泉看柏謄歲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心里有些小期待，但面上又不肯說，只能微仰著頭傲嬌的問道：“你還有事嗎？”
    “我家電視壞了，我來這蹭電視。”
    艾泉一聽，立馬就不高興了。
    “哦。”
    不是來找他的。
    渣爹果然是渣爹。
    “我家電視不讓蹭，媽咪不讓陌生人進來，你走吧。”
    艾泉微仰著頭說完這句話，就想將門關上，但一只手卻撐著門框，讓他合不上門。
    他生氣的抬頭，一眼看到柏謄歲似笑非笑的俊臉。
    “我可不是陌生人。”
    他的聲音很輕，眼里閃爍著什么，艾泉莫名覺得脊背發涼，甚至有點想哭。
    嗚嗚嗚……渣爹好恐怖！
    當艾晴天推開門發現家里多了一個不速之客的時候，她的臉直接黑了個徹底，指著門口冷聲道：“柏謄歲，這房子我不賣，勞煩您麻溜的滾出去。”
    她沒想到柏謄歲已經無恥到強買強賣的地步了。
    柏謄歲：“……”
    如果他解釋，她會不會信。
    “我就知道你是來搶我家的，但我迷惑了你，讓媽咪抓住你，現在人贓并獲！你抵賴不了了！”
    艾泉頓時瞪大了眼睛，心里又氣又難過，但又偏要做出一副他早就知曉的模樣。
    他剛剛還在心里偷偷給渣爹加分了，沒想到又是一場騙局。
    渣爹太狡猾了，他下次一定要小心點，不能這么容易被騙。
    艾晴天：“……”
    艾泉這性子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
    “你們還沒吃吧？”
    柏謄歲站了起來，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一番，自顧自的說話向廚房走去：“我給你們做點吃的。”
    艾晴天眉頭緊皺，不知道柏謄歲到底想搞什么，但看著柏謄歲站在廚房門口僵住的身影，心里有些快意。
    她家的廚房自上次被她搞廢了之后，她就再也沒去管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廚房里面應該還是烏漆麻黑的一片狼藉。
    “滾吧，我家不歡迎你。”
    艾晴天雙手環胸，將不歡迎三個字寫在了臉上。
    柏謄歲回頭看著她，眼里似乎是隱藏著什么，半響，他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便走了出去。
    艾晴天走在他身后，看著他的背影，心竟抽痛了一下，她猛地咬緊了下唇，逼迫自己忽視這種感覺，見他出了大門，毫不猶豫的就將大門關上，那巨大的關門聲表達了艾晴天心里對他的討厭。
    柏謄歲看著那緊閉的門，眼里的痛苦在一瞬間洶涌，又很快就沉浸了下去。
    他知道，他連痛苦的資格都沒有。
    艾晴天背靠在門上，聽著門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低垂的雙手緩緩收緊。
    為什么……
    為什么還要來打擾她呢？
    “媽咪？”
    艾泉站在她面前，眼里帶著疑惑。
    艾晴天驟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在兒子面前失態了，她理了理思緒，露出一抹笑。
    “媽咪下午帶你出去買衣服好不好？我好久沒陪我的寶貝兒子去買衣服了。”
    艾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了，他抿緊小嘴，強行抑制住不受控制上揚的弧度，點點頭道：“那，那我可不可以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