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天將艾萌抱在懷里輕哄，艾萌一臉好奇的問：“媽咪，他怎么來了？媽咪不是討厭他嗎？”
    艾晴天笑了笑，“今天他就是你們的爸爸，想撒嬌的就去吧。”
    或許就只有這么一次機會了。
    孩子們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艾晴天會這么說，但還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艾泉嘟了嘟嘴，“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我才不會撒嬌！”
    艾晴天笑的摸了摸他的頭，“你怎么知道男子漢大丈夫不會跟爸爸撒嬌呢？”
    “柏總，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我們不知道他們就是你的，”
    女人訕笑著求饒，柏謄歲眼神一凜，直接打斷女人的話，“我們長這么像你眼瞎了？”
    他就是孩子們的父親！
    誰說不是他就跟誰翻臉！
    他這輩子就這么幾個孩子，誰敢讓他們受委屈他拼了命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女人嚇得渾身一顫，男人也懵了，“柏，柏總，以前也沒聽說過您有孩子，還是這么多個啊？我們這不是不知道嗎？”
    柏總將這些孩子藏的這么死，他們怎么可能知道啊？
    “現在知道了嗎？”
    是他不愿意讓人知道的嗎？
    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現在想讓所有人知道，他卻是沒有了這個資格。
    “知道了知道了！”
    男人和女人點頭如搗蒜，用看待螻蟻的眼神看著他們，居高臨下的說，“該怎么做需要我教你們嗎？”
    “不用不用！我們知道該怎么做！”
    男人和女人再不敢囂張了，拉著小男孩跟艾萌他們道歉，得到柏謄歲的默許后家長會也不參加就跑了。
    孩子們也因此對柏謄歲多了一絲好感，家長會上，老師一直夸獎孩子們聰明，艾晴天心里高興，柏謄歲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真情實感的笑，他回頭看著幾個小蘿卜頭，心里涌現出一種自豪感。
    這是他和晴天的孩子。
    或許是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短暫，當老師宣布家長會到此結束的時候，柏謄歲像是被迫拉回現實一般，臉上的笑迅速消散。
    艾晴天跟孩子們道別，柏謄歲遠遠看著幾個孩子，突然開口低聲請求，“你們……可以一起叫我一聲爸爸嗎？”
    他好像從來沒有聽到他們一起叫他們一聲爸爸。
    孩子們一愣，下意識的看向艾晴天，卻發現艾晴天紅了眼眶。
    她強行扯出一抹笑，輕聲道：“想叫就叫吧。”
    因為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孩子們看了看彼此，或許是因為小孩的心思總是最通透的，他們從大人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沒有過多猶豫就沖柏謄歲喊道：“爸爸。”
    或許這聲爸爸里包含了不少的不情愿，但對柏謄歲來說，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收獲了。
    他看著孩子們和艾晴天，心里突然升起濃烈的不舍，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再重蹈之前的錯誤。
    但這一切都晚了。
    他笑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般應說，“哎。”
    他這一生，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出了學校，坐上車的時候，車并沒有開動，萊天不敢真的開去那個地方，他心里也不愿意。
    如果他們不能在一起，他自己也不信愛情這東西了。
    不知道為什么，艾晴天也沒有開口催促，她的眼前重復出現剛才那一幕，有那么一瞬間，她的心里突然出現了強烈的恐慌，那種恐慌像是在暗示著她即將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般讓人害怕。
    “走吧。”
    最終，是柏謄歲先開了這個口。
    萊天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去哪里？”
    “民政局。”
    艾晴天的手微微一顫，沒有開口說什么。
    萊天幾度哽咽，最后卻咬著下唇將想說的那些話都咽了回去，將后視鏡調高，不愿意讓艾晴天發現他的不對勁。
    柏總不想讓艾小姐知道真相。
    他就不能在艾小姐面前露餡。
    民政局到了，柏謄歲為艾晴天打開了車門，牽住了她的手，艾晴天沒有拒絕，兩個人像一對熱戀的情侶一般走進了民政局，工作人員以為他們是來結婚的，柏謄歲卻搖了搖頭。
    “我們是來離婚的。”
    不顧工作人員的愕然，他們來到了離婚的區域，在工作人員幾重確認后，他們拿到了離婚證。
    出了民政局后，柏謄歲卻笑了，看上去卻比哭還難看。
    “網上都說來民政局離婚要排很久的隊，怎么我們就什么都不用排？”
    艾晴天也平靜的笑了，兩個人像是一笑泯恩仇般要讓過往的一切隨風消散。
    “你還是孩子們的父親，我不會剝奪你見孩子們的權利。”
    柏謄歲的嘴唇動了動，說：“好。”
    話語剛落，兩個人相顧無言，一陣沉默。
    像是突然之間，兩個人沒有了共同話題。
    最終是艾晴天先開了這個口，“那，再見。”
    結束了。
    她轉身離開，風吹動她的發絲，她的背影決絕，沒有回頭，也沒有絲毫的停頓。
    柏謄歲就這么看著她慢慢遠去，消失在轉角。
    “柏總，該走了。”
    萊天像柏謄歲走去，在看到他的臉時，卻徹底僵住。
    只因那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的柏謄歲此時卻站在民政局門口哭的像個孩子。
    萊天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柏謄歲，就如同他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震撼。
    “萊天，我可以任性一次嗎？”
    看著她離開，他的心像是被硬生生撕裂一般，痛徹心扉。
    他不愿意放她離開，可剛才，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不去挽留她。
    萊天張了張嘴，卻沒有給柏謄歲回答，因為他知道，柏謄歲心里已經有了回去。
    原來，愛一個人愛到了極致，真的會比命還重要。
    艾晴天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平靜的走出了柏謄歲的視線，她即使沒有回頭也知道柏謄歲在看著她，當她拐進角落后，她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氣般靠著墻上，無力的滑落狼狽的坐在了地上，壓抑的大哭。
    愛一個人好難。
    可放棄一個人更難。
    她和柏謄歲，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應該開心的，可她為什么會這么難過！難過的喘不上去，她不斷的錘著自己的胸口，一邊哭一邊大口的喘氣。
    怎么辦！
    難受的好像要死掉一樣！
    怎么會這樣！
    這不是她最想要的嗎！
    可是，還是好難受……
    好想去死……
    她哭到沒了聲音，沒了眼淚，哭到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