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汀婷這邊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大廳里的氣氛開始緊張了。
    “晴天把你們當成她最愛的家人，無論如何，她都不會不跟你們往來，你們在她心里的地位很重要。”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現在才會忍著脾氣心甘情愿的在這里任由艾程刁難。
    那么多的苦難都經歷過了，也不差這一回。
    “算你有眼光。”
    柏謄歲的話讓艾程開心了不少，他扔下這句話，雖然臉色不滿，但也沒再說什么刁難的話了，只是依舊沒有拿起筆簽下字。
    畢竟無數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在他眼里真的啥都不是，他也不缺這點東西。
    一個艾家他都打理不來了，甚至想扔給孩子們自己跑去度假，再來一個柏家，他沒事給自己找罪受？
    艾權笑瞇瞇的看著柏謄歲，說：“柏總這次來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柏謄歲同樣笑著，眼神卻很認真。
    “這是必須的。”
    “看來柏總確實很有自信，那么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好奇很久了，柏總回答我一下？”
    “小舅子的問題，我自然不敢不回答。”
    柏謄歲蹬鼻子上臉，艾權的眼里劃過一抹冷光。
    “關于柏玉的事，現在外面鬧的沸沸揚揚，柏總這么一個大孝子，怎么會任由自己的親奶奶死了還得被有心人利用拿出來說事？我好奇的是，你是故意不理會還是最近太忙沒看到？”
    后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柏謄歲再怎么忙也不可能忽視這種消息，就算他不知道身邊也肯定有人會跟他說。
    艾權這么問，只是想看看柏謄歲的態度。
    柏謄歲臉上的神情一滯，并沒有直接說，而是反問：“你想聽到我的什么回答？我知道你們對她恨之入骨，如果我說我跟你們一樣，也很恨她，并且特意忽視這件事，你們或許會很滿意。”
    艾權瞇眼笑了笑，回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或許吧。”
    “特意忽視是真的，恨她也是真的，可愛她也是真的，她確實做了很多的錯事，可這依舊不能掩蓋她對我的養育之恩。”
    柏謄歲眸色沉沉，聲音擲地有聲。
    但大廳的氛圍卻是一沉，艾程擰緊了眉頭，臉色難看。
    艾權似笑非笑的說：“所以柏總是想包庇她咯？”
    他頓了一下，眼底冷意流露：“那柏總今天來這里是想干什么呢？”
    柏謄歲睨了他一眼，表情并不慌張，“我沒資格包庇她，我恨她對晴天做的事，恨她讓我和孩子們分離這么久，恨她讓晴天受苦，但我也恨我自己，是我的縱容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頓了一下，眼神一暗：“她已經死了，逝者已矣，我不需要你們原諒她，因為我也不會，但我會為她承受罪孽，這也是我能為她做的僅有的孝順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對柏玉的情緒是復雜的，可現在他也想開了。
    柏玉死了，往事隨風，他能做的只有向前看。盡量去償還柏玉的罪孽，可同時他也不會因為柏玉的死而產生絲毫怨恨，他舍不得。
    就算朵朵真的是晴天教唆的，他也舍不得去指責她什么，因為她有那個資格。
    艾程的臉色微緩。
    其實艾權的這個問題，柏謄歲不管是傾向哪一方都不對。
    如果柏謄歲傾向柏玉，那么毫無疑問，柏謄歲這輩子都別想見晴天。
    但如果柏謄歲傾向艾晴天而去攻擊柏玉，那他也不會考慮將晴天交給他。
    因為這就是人品問題了。
    柏謄歲說的沒錯，柏玉再不好也是養他長大成人的人，一個人為了目的可以詆毀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人，那么這個人的人品一定不行。
    艾權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那如果柏總真的娶了晴天，你就不怕晴天跟你被萬人詬病嗎？就像現在的朵朵一樣。”
    “我看誰敢！”
    柏謄歲的眼神一凜，“誰也沒有資格指責她，她沒有錯。”
    錯的人至始至終都不是她。
    艾權扶了扶眼鏡，笑了，看向艾祟聳了聳肩，表示他也沒辦法了。
    艾祟面無表情的說：“我是沒什么問題，但是柏總也該知道，一個好的父親是孩子們的榜樣，就是不知道柏總有沒有資格當孩子們的榜樣。”
    萊天的嘴角微微抽：“……”
    這叫沒什么問題嗎？
    這問題可大了去了。
    艾小姐的那幾個孩子各個都是人精。
    柏謄歲皺了皺眉頭，明顯沒想到艾祟會提出這樣的難題，“怎么樣才能算是孩子們的榜樣？”
    艾祟的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一聲，他微微回過頭，看著排排站的孩子們，說：“自然是獲得孩子們的認可。”
    萊天感覺腳軟。
    真是種什么因得什么果啊。
    柏總曾經做的一切可是把孩子們都得罪的死死的，要獲得這些孩子們的認可比什么都難啊。
    特別是艾毅，這孩子可是從剛見面就不打算認柏總這個便宜爸爸的孩子，現在怎么可能承認。
    完了，功虧一簣，失敗在朝他們招手。
    柏謄歲的表情認真，看著孩子們的眼神卻很溫柔。
    “你說的對。”
    孩子們這一關，確實得過。
    “小孩子都挺好搞定的，我們時間也有限，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只要孩子們愿意將他們手里的卡片交給你，你就算過關。”
    艾祟風輕云淡的說著，汀婷默默的低下了頭。
    晴天的孩子們可沒有一個是好搞定的，大哥是真狠啊。
    “好。”
    柏謄歲依舊一口應下，向孩子們走去。
    結果艾萌看了他一眼，第一個跑開了，說：“找到我我就給你！”
    艾諾抿了抿唇笑說：“我想要一件禮物。”
    艾靈握緊了小拳頭，說：“來吧，打贏我。”
    艾泉皺了皺鼻子，看著柏謄歲的眼里帶著嫌棄，“我不想給你，你走吧。”
    艾軒一副乖巧模樣笑著：“我沒有要求。”
    但給不給就是一回事了。
    艾毅拿著一本厚厚的書過來，“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要求相對于柏謄歲來說比其他的孩子們簡單很多。
    這倒是讓汀婷和萊天感到驚奇，他們一直以為艾毅該是那個最難攻克的人。
    結果艾毅連出的問題都很簡單，輕而易舉的就讓柏謄歲拿到了那張廉價的小卡片。
    萊天眼含熱淚，有希望！柏總有大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