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點早,正值五更時分。
眾軍兵就問。
“頭兒,我們不解去縣衙,卻抓住云中湖村,上那村長家中,干嘛!”
張烏說。
“我們都跑一個晚上,天都亮了,覺得肚中饑餓,暫且不要解去縣衙,就云中湖村長家中,討些點心,或者早飯吃,先填了肚子,再解去縣衙也不遲?”
一行眾軍兵覺得張烏說得有理。真心應聲。
“是——”
從官兵都上村長莊院來。
云中湖村濃霧沒有散去,隱隱現出一個村莊。云中湖村長林陽鶴,是本縣首富,捐官弄得個村長之位。而且,平生積善好施,江湖英雄人物,潑皮無賴也有交往,紅黑兩通。云中湖村,林陽鶴莊上,但凡有人投奔,不論善惡,官家還是平民,是善類還是盜匪惡賊,都會接納。
這樣,好歹善惡之輩,盡相來投。林陽鶴又擅弄槍棒,內力功力也有七八成。只是,爹娘話語,當作箴言,還得聆聽,以表孝盡。林陽鶴都能答應。
當天,莊稼漢來報說。
“村長,快快起來,林陽鶴綁得一個歹人,正吊于莊上房梁。”
村長林陽鶴一聽,翻身下床,穿了衣服,一路從房中出來,就見張烏。
村長林陽鶴說。
“哎,多虧統軍來報。否則,我一個云中湖的村長,不知有歹人在村中橫行,免不了要受縣太爺責罰的。”
一會兒,莊稼漢就去準備盤子美酒佳肴了。
村長林陽鶴說。
“前莊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就去后院少坐。”
莊稼漢就在后院點起燈燭,請張統軍里面吃酒酌杯。
村長林陽鶴坐了主位,張烏坐了客席。
兩個人坐定,莊稼漢鋪下酒菜佳肴,一名莊稼漢陪同斟酒。
村長林陽鶴吩咐準備一些酒肉給軍兵吃。莊稼漢自去準備,將軍兵引至廊下款待。大盤子肉,大壇子酒都搬了上來,只管讓軍兵飽食。
只是,林陽鶴雖然款待張烏統軍喝酒,只是想著,云中湖村房梁所綁的那個賊人。自個尋思。
“張統軍拿著什么小賊在村上,那個賊匪膽大包天,竟敢在我村中犯事,叫張烏拿獲了?我倒要去看個究竟?”
相陪了五六杯酒,心思不在這里,吩咐管家出來就說。
“管家,你陪同一下張統軍,我還方便一下就來。”
管家就勢陪侍著張烏吃酒食菜,招待殷情。
林陽鶴卻在莊上拿得一個燈籠,徑直就來莊前看時,那廊下,全是軍兵在喝酒吃肉。沒有驚動。莊外不見一名官兵。悄悄問莊稼漢。
“張統軍抓的賊人,今吊在哪里?”
莊稼漢說。
“村長,就在莊院前面房中,吊在房梁上。”
在莊稼漢的引路下,村長林陽鶴去推開房門一看,果然看見房梁上高高吊著一個大漢,露出一身的黑肉,下面卻有兩條黑色卷毛腿,光著一只腳。那鞋子掉落地上,看不清了。
林陽鶴掌燈看那大漢的臉,紫黑闊臉,鬢邊一塊朱砂記,上面長著一片黃毛。
村長林陽鶴就問。
“哎,你這個人,是哪里人,怎么我云中湖村沒有人見過你。你是來盜竊云中湖嗎?”
大漢說。
“你就是村長林陽鶴。那好,小的就告訴你了。我是遠地而來的客人,本與云中湖有親,所以來投。還沒來得及到親戚家,就把我抓住,硬說我是盜匪賊寇。村長,你可看一看,就我這樣子,是一個賊嗎?”
林陽鶴說。
“是賊不是賊,我們又怎么分得清你是盜賊匪寇呢?你又沒有寫在臉上。那我來問你,你來云中湖,要投靠那門子親啊?”
大漢說。
“我是來云中湖,投靠的不是一個親人,卻勝似親人,他是云中湖里的一個英雄。”
村長林陽鶴問。
“你說的這個英雄,叫什么?”
大漢說。
“他叫林陽鶴。就是這里的村長。莫非你就是云中湖里的村長?”
林陽鶴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問了一句。
“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大漢說。
“哎,那個林陽鶴啊!他可是名揚天下的英雄人物啊?如今我有一樁生意,要來與他相約,共同進取。”
林陽鶴說。
“你先打住,我就是云中湖村的村長林陽鶴。你暫且忍受一下。我要告訴你,你正要來些投親,我給你說個方法,也好救你。”
大漢說。
“如果林村長能夠救我,我必將深感厚恩,今后必然厚報。林村長,且說有什么辦法救我?”
林陽鶴說。
“待會兒,我就認你做侄子,你就認我做娘舅。好不好?”
大漢一心解脫,滿口應承。
“好——”
林陽鶴又提了燈籠,走出房間,仍舊把門關了,上鎖后。急匆匆就來后院,見到張烏。說。
“哎,這人急嘛!真是怠慢了客從,多有見怪。”
張烏說。
“哎,林村長嚴重了。本來是我們多有打擾,實在不應該的!”
兩個又在后院吃了數杯酒,只見窗外,已見天光照了進來。
張烏說。
“哦,天都亮了,折騰了一夜,我們就告辭了。我們可要押解犯人,去縣衙交差吶!”
林陽鶴說。
“張統軍職務在身,不敢久留。如果再到云中湖公差,千萬要來莊上稍坐。”
張烏說。
“要來,要來,以后公差,但凡經過云中湖,就得多多打擾。哦,就請村長免送!”
林陽鶴說。
“哎,送送張統軍,是小民應該的,應該的!就送張統軍到莊外吧!”
兩個人同時出了后院,那些軍兵也吃得酒足飯飽,各自拿了兵器,就去房中押解那個大漢。
大漢背縛著,懸吊在梁上,解下梁,就些帶出房來。林陽鶴見了。說。
“好一個英雄啊!”
張烏說。
“什么英雄啊?分明是我們在古廟中抓得的盜賊惡匪之徒。”
說都還沒有說完,那大漢大叫一聲。
“娘舅啊,娘舅,你不認識侄兒了?快來救救侄兒啊!他們要將送官,以賊匪論罪呢?”
林陽鶴假意看了他一眼,驚叫一聲。
“哎呀,怎么是你呀!單兒。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被人家張統軍給拿了呀?”
大漢也叫。
“娘舅啊,我就是單兒,我就是單兒,娘舅救救我,娘舅救救我!”
眾官軍,還有云中湖所有莊稼漢,都吃了一驚。
張烏就問林陽鶴。
“這人是誰呀?他怎么認識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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