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
“官人有所不知,就允許我向你們說之。姑娘我一家三口人,本是東萊國陽城京都人氏,因同父母來雄關鎮投靠親戚,不想,親戚已經搬家去內地邵陽了。我們一直找不到親戚,就這樣流落在雄關街上,以賣唱度日。只因前些天,我娘在客棧中染病身故,用完了所有的盤纏。”
“雄關街上,有一個叫梁虎的官人,因見姑娘我生得漂亮,以媒人強行保媒,要我與他作妾。誰想他許下三十銀兩,一紙文書。姑娘我又不識字,這紙文書,其實就是賣身契,是姑娘我賣與他家作小老婆的。雖然賣身契中寫有三十銀兩,我父女二人,卻沒有得到。”
“他家大老婆好生利害,剛一進門,就將姑娘我打將出來,不容我和親爹團聚,還和客棧老板一起,追要三十銀兩的房租錢。只因親爹年老體衰,爭不過他們。他們有錢有勢,還和客棧老板串同一起討要三十兩銀子。”
“沒奈何,親爹從小教了我一些曲兒,只能和親爹在這雄關鎮上,以賣唱度日。近來,我們父女倆每天來到這順風酒店趕場子,以此來賺些錢財,將大半交還了房租,剩下的作為我們父女倆的盤纏。”
“這兩天,酒店客人稀少,沒有賺到多少錢,還不起房租,又怕違了期限,怕他來討債,沒有錢還,將我們父女攆出,無處安身。因而,想起這些事情,故而悲傷啼哭。沒想到,攪了官人喝酒雅興,望乞恕罪,還請高抬貴手!”
毛宗又問。
“你們姓什么?在哪個客棧住?那個梁虎又在哪里住?”
老人回答。
“我們姓楊,女兒叫花花。梁虎就是在雄關鎮橫東街那個賣肉的胖子。我們父女就在東街金家客棧住著。”
毛宗一聽,頓時大笑。
“哈哈哈哈——”
“呸——”
“我以為是什么人?還有錢有勢說大話,原來是在橫東街開屠殺豬的屠夫,有什么了不起?竟然敢欺負弱小。”
“還有,那個姓金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住個店了,欺人家懦弱,就此欺騙敲詐,我倒要看看,難道他是一家黑店。”
“呸,呸呸呸——”
“看了還嫌臟了我自己!”
回頭看了看首龍和成中說。
“你們二個,就在這兒等我,等我去打死那惡霸算了!”
神龜成中、首龍急了,一把抱住毛宗就勸。
“毛統軍息怒,毛統軍息怒。這件事情,等到明天再說也不遲?”
神龜成中、首龍再三相勸都勸不住。只能任由他去了。
毛宗向那老人招呼。
“老人家,你來,我給你們一些銀子盤纏,你們明天就離開這里,直接回陽城家中,就再也沒有人欺負你們了。如何?”
父女二人再次下跪,說。
“如果官人能保我們父女順利回到陽城,你就是我們父女倆的再生父母。只是,老漢擔心,那金店家如何肯族我們父女走?還有那梁虎那么霸道,我們沒有給他錢,倒不要緊,我們自有話說。”
毛宗就在自己懷中,摸了五兩銀子,放在老人手中。以為回陽城路遠,區區五兩銀子,不夠父女二人路上花用。于是,就看著神龜成中。
“哎,成賢弟,我今天出門,帶在身上的錢不多,你有銀子,借點給我,我明天從家中拿來,還給你就是。”
神龜成中說。
“哎,我們都是朋友了,這個銀兩之事,算什么?怎么會要毛統軍還呢?”
于是,神龜成中就去包裹里,取出一錠銀子,正好是十兩,放在桌上。
毛宗又看著首龍說。
“你的銀子,也借些來。”
首龍也從自己懷中摸了二兩銀子,丟在桌上。
毛宗見了,看看,以為太少了,就說。
“哎呀,你這個人啊,真是一個不爽快的人,對錢財也這么吝嗇!”
就這樣,毛宗只把十五兩銀子交與楊老,吩咐著。
“你們父女二人將這些作為盤纏,趕快收拾行李走人。我明天早上就來叫起你們父女兩人,走出金家客棧,看那金老板有何話說,敢不敢強行留下你們。”
楊老父女見毛宗說下狠話,自然拜謝去了。
毛宗就把那二兩銀子甩去,還了首龍。瞥了他一眼。
“真小氣——”
三個人再次在順風酒店喝了兩壇酒,下了閣樓,叫了一聲。
“哎,老板,這酒錢,我明天再給你送來?”
順風酒店老板連聲應說。
“毛統軍只管去,這酒肉吃了就算了,給不給錢都無妨。”
三個人出了順風酒店,就在大街上分手。自自去了。
神龜成中、首龍自然是去了客棧。
只是那毛宗,自從回到軍營,自己宿營的地方。到了房中,晚飯也不吃,一股氣憤憤的心態,上床睡了。
軍營的軍兵也不敢問他,就讓他睡去,反正,近日也沒有戰事。
那楊老父女得了十五兩銀子,回到客棧中,安頓了一下女兒。就自個兒去雄關街上雇得一輛馬車,才回到客棧,收拾行李,還了房錢,算還了柴米油鹽,只等來日天明。
只是,當天沒有事情發生。
第二天,正值五更天氣,父女二人先生火做飯吃了,收拾停當。天剛微微亮,就見毛宗大踏步的走入客棧,大聲叫著。
“店小二,楊老父女是住這里么?”
店小二喊著。
“楊老,毛統軍找你來了。”
楊老帶著女兒,挑著擔子,謝過毛統軍,就要出門而去。
只是,那店小二不干了,就勢將父女二人攔住。
“楊老,哪里去?”
毛宗說。
“他們去他該去的地方,你管得著嗎?難道,他們少了店老板的房租,你也在此為他賣命索取錢財?”
店小二說。
“店老板的房租,倒是昨晚付清了。只是,他們還欠梁虎賣身錢呢?梁虎將這件事情交給我,我能放他們走嗎?”
毛宗說。
“哦,是梁虎的錢嘛,我自會拿給他的,你暫且放他們父女離開就是。”
店小二說。
“毛統軍著實笑話了,梁虎的錢,是這女娃娃的賣身錢,何時要你毛統軍還了。”
毛宗一看,店小二不讓,反而用話來激他,一時大怒,叉開五指,就給店小二的臉上一掌,直打得那店小二口中吐血;再復一拳,打落兩個當門牙。
店小二爬起來,十分害怕,一陣驚駭,一溜煙的跑向客棧中躲避去了。
店小二被打跑,那店老板更不敢出來攔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