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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一騎當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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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兩黃金,必須一次付清么?”令狐遠啊了下,三千兩黃金還是太多。
    “是的,我們那邊需要三千兩黃金才可以避過這次麻煩?!崩顕鵁o奈道。
    令狐遠問道:“那敢問李老板何事需要這么多黃金救急?”
    李國無奈道:“有一筆聲音出了差錯,對方不肯再賒欠給我們,而是提出先要一部分押金,最少三千兩,否則堅決不肯與我們合作?!?br/>     令狐遠眼珠一轉,又追問:“是什么生意呢?”
    李國猶豫了下:“是關于火龍燒的代理……”
    “火龍燒,這可是日進斗金的買賣啊,怪不得他們急需這么多錢,我若能參與進去,能壟斷火龍燒在揚州,不,只要在京口附近的專營權,這就是多大的利潤?”令狐遠心思更活。
    此刻,他看著李國,就仿佛看見一條渾身金光閃閃的財神爺一般。
    李國見他這副模樣,無奈道:“先生,這件事情我們也是正在和北邊的人談合作,如果先生能幫我們解決這次燃眉之急,我們將來會考慮和你合作的?!?br/>     令狐遠聞言,眉頭微皺,嘆息道:“其實,若說我們令狐家的家業,也是很大的,莫說三千兩,就算是一萬兩其實也可以拿的出,只是需要周轉各個鋪面的資金實在耗費時日,我能耽擱的起,你們卻耽擱不起啊。”
    見令狐遠如此“理解”自己的困境,李國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正是如此啊。所以望總管先生給予幫助?!?br/>     令狐遠想了想,心下愈發控制不住對這份意外之財的渴望,但他的腦袋又實在想不出什么好點子來。
    這時,許是等的時間長了。那李老板身后的兩個手下的交談傳入令狐遠的耳中。
    其中一個看起來黑黑瘦瘦,典型山人相貌的少年侍衛道:“這令狐家的院子好大,房子也好漂亮,比咱們益州李雄大王的宮殿也不差?。俊?br/>     另一個滿面蠟黃,叫人看第一眼就沒有了再看第二眼*的老者卻道:“你個龜孫子小聲點,不要瓜兮兮的,這院子再大有什么用,真正值錢的還是土地,知道么?土地,咱益州為啥富甲天下。還不就是因為成都府那一片田地?!?br/>     那少年明顯有些不服氣。嘀咕道:“田地有什么值錢的。我們寨子旁全是荒山野地,也沒人覺得它們值錢?!?br/>     正如熱鍋上螞蟻到處走動的令狐遠,一聽兩人的對話。心底開始還生出幾分煩躁,暗罵:“一群土鱉,沒見識過我們家的房產,這可是花了數百萬錢才建設起來的,至于田地,我們令狐一族也有上好的江邊水田近千畝,不比你們那益州的窮山溝溝強!”
    想到這些,令狐遠腦筋卻忽然一亮,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田地,田地……那一畝上好的水田就可以賣上三千錢。也就是三十兩銀子。一千畝就是三百萬錢,正好是三千兩黃金?。 ?br/>     “自己不但主管家族的產業,那些田產地契也都在自己手中,當然按照大晉律的規定,買賣族內共有田產,與買賣普通田產不同,必須經過族長首肯,并蓋上族長的印信才算有效;而益州一代,素來無什么名門望族,也應該很少有這種全族房產、地契轉讓的事情,這些益州來的土鱉未必知道這些,自己若只拿沒有族長蓋過印信的田產、地契做抵押,他們肯定會答應。
    到時候自己轉手把那些蜀錦賣掉,就可以贖回這些田產帝地契,而且就算有什么不對,這些商人也沒有辦法拿到任何東西,自己只不過是費事再向官府重新申請領取一份就是了?!?br/>     想到這些,令狐遠頓覺霍然開朗,他甚至很想自己拍著自己的肩膀,贊美一番道:“令狐遠,你很能干嘛!哈哈哈!”
    令狐遠這邊遐想的面露笑意,看得眾人面面相覷。
    那談話的一老一小卻相對而笑,不再言語。
    令狐遠貪婪,入甕也。
    李國上前一步道:“總管先生,您不要太為難了,實在不行我們另尋他路?!?br/>     令狐艾忙道:“李老板,非我不想幫助你,奈何我們族內最近也正急需用錢,而且這個時節即將開春備耕,各家各戶都要購置買賣東西,余錢都不會多,如果你們只是要和三千兩黃金價格相等的東西,我著了到有些東西可以替代,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李國猶豫了下,無奈道:“什么東西?”
    令狐遠也是一咬牙道:“房產、地契,如何?”
    李國一聽,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們不是本地人,要來這田產有什么用?”
    令狐遠一聽這話,反而更加放心,勸道:“你們拿來沒用,但你們要錢不也是救急么?錢在你們手里不過是走個過場,還要給別人,我說的可對?而我們令狐氏這千畝良田,乃是京口有名的好地,在江左也很吃香,你若用這田當錢抵押給需要換錢的人,對方肯定會同意的,這等世道還有什么比田地更值錢的呢?”
    李國聽了,面現猶豫,緩緩道:“若田產地契真這么吃香,到也可以,不過對方”
    一旁假扮成黃臉老漢的令狐艾一聽到這話,雖然明明這是他們所期待的結果,但還是覺得心中怒火升騰:“這個混蛋是出賣族內田產上癮了,有了第一次,這第二次答應的如此隨便,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br/>     不過,這小子雖然急功近利,但也是個奸猾的人物,估計不會這么便宜出手地契,應該是另有打算,看來那邊王任他們能否得手,就是其中關鍵了。
    令狐艾想到這些。也不再看令狐遠,既然令狐遠上套,那么這計劃就成功了一大半。
    李國又忸怩半天,才假裝不情愿的大營。但要求要先看到田產、地契的文書。
    令狐遠不疑有他,反而有一種奸計得逞快感,很快就親自跑回自己的屋子,拿出了那些藏在箱底的文書。
    之所以令狐艾他們不讓人直接偷取這文書,乃是大晉律法有規定,光有文書也還不夠,更需要經手人親筆寫下的轉讓文書,而如果是涉及到一個宗族土地轉讓的事宜,更需要前邊說的族長的印信,三者缺一不可。
    但各地因為風俗或者距離中央政府遠近不同。這些律法多有執行不同的地方。
    令狐遠就是欺李國他們遠離中央政府。以為他們不清楚這些。
    那些房產、地契證明拿來后。令狐遠故意道:“你們看好了,這些都是,現在有勞李老板帶我去碼頭看看吧。若無誤,我就把這些轉給你們?!?br/>     李國卻笑道:“不忙,按照商人間的規矩,是應該先簽訂個轉讓協議的,否則將來出了麻煩不好?!?br/>     卻并不提需要族長印信的事情,令狐遠一聽,對方果然不知道這其中的蹊蹺,心下暗喜。
    這筆買賣,看來他要賺到了。
    想到這里,令狐遠故作大方。立刻拿出筆墨,當場寫下一份轉讓協議,表示用千畝江邊良田為抵押,換取對方的三萬匹蜀錦,至于其余不足銀錢,在三個月內補齊,然后雙方簽字畫押。
    但令狐遠并沒有立刻把地契和田產文書給對方,他提出必須先去驗過貨后,才肯交出這些文書。
    李國無奈,只好同意,于是一行人又出了宅院,向碼頭行去。
    為了不驚動族內的其他人,這位令狐遠總管也不辭辛苦,只帶了兩個親信家丁,坐著一輛牛車,就跟隨眾人去了碼頭。
    京口緊鄰長江,浩蕩江水直通大海,讓這個本來只是一個小小漁村的城市,在某一段時間也成為了一國之都,如今更是作為建康城的重要屏障,延續著屬于自己的繁榮。
    也正因為如此,京口縣的碼頭比之建康也不多讓,而且因為有近海貿易、以及來自北地商船都需要經過這里的原因,在貨物周轉能力方面,比之建康更勝一籌。
    入眼處,帆影點點,桅桿如林,鷗鳥飛翔,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令狐艾和費辰等人看著這一切,也是心有感慨,作為王烈的心腹,他們都知道王烈的計劃,那就是將來一定要發展水軍,甚至開拓海洋貿易,這也是王烈為什么要在與陶侃的真正盟約里,加上陶侃轉讓造船技術,并幫助訓練水軍的原因。
    陶侃看了,還以為王烈是要進軍江左,卻哪里知道王烈的志向豈是一條內陸的江河可以裝下,他要的是這公元三百年,還沒有什么人開發過的遼闊海洋。
    如果可以,這畢將是一個只屬于,也是必須屬于漢民族的偉大的大航海時代!
    作為了解王烈這一計劃的信服,令狐艾他們在聽到王烈當日描繪的藍圖的時候,也曾激動不已。
    尤其是這些日子,親眼面對這水上貿易的震撼,更是覺得王烈之高瞻遠矚,遠勝所有人。
    大航海時代,屬于漢民族的大航海時代,哪個真正胸懷漢家的兒郎能不為之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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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今日我們能戰勝石勒,必將開創北地新的時代!”
    戰前,王烈對自己說的話猶在耳邊,這讓蘇良的心底一直懷有一份激動,那就是自己正在追隨自己的大哥,開創一個時代。
    此刻,在蘇良勇武的激勵下,四周的狂瀾軍士兵齊齊發出一聲怒吼“殺敵——”,把包圍自己的一萬匈奴漢國騎軍殺得不敢寸進一步。
    遠處觀戰掠陣的石勒看到這一切,再也控制不住體內的怒火,剛剛孔長被蘇良一槊削去腦袋,他就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但為了軍心穩定,一直手扶著身下戰車的把手處。
    此刻,被狂瀾軍囂張氣焰刺激的渾身五臟六腑俱裂一般,忽然覺得咽喉處一陣腥甜不斷上涌。終于忍耐不住,一口鮮血吐出,噴在了冰冷的車身上。
    這已經是石勒短短一個月內第二次吐血,這血鮮紅、溫熱。但迅速在冰冷的天氣中變成了紅色的冰晶。
    但這一次石勒沒有昏倒,在身旁的夔安伸出手之前,就站穩了身子。
    夔安和張賓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張賓卻道:“主公,我去后軍給你拿些藥丸,否則強行壓制只會更重?!?br/>     石勒點點頭,張賓騎馬奔向后軍。
    張賓走后,石勒卻更加挺直了腰板,對著四下里已經有些慌亂的匈奴漢國將士吼道:“你們都給我挺起胸膛來,你們是光明神的子民。是我石勒麾下的狼騎圣軍。漢狗狡猾。用計斬殺了我軍大將,但我軍數量遠勝敵軍,你們這副模樣。不覺得丟臉么?是男人,就該以血還血,殺光這些漢人,搶奪他們的財物和女人,難道你們不想么!”
    那些匈奴漢國騎士聞言,都慚愧的低下頭去,再抬起頭時,眼中的惶恐已經變成了仇恨和*。
    石勒卻是提著一口氣,用拿著馬鞭的手一指遠處,大聲吼道“全軍突擊。剿滅王烈!”
    這一次,石勒終于決定,不再等王烈所謂的伏兵的出現,現在看,自己這些兵馬遠勝對手,就算王烈五千甚至一萬伏兵沖出,面對戰斗力強大的匈奴漢國騎士,在這樣明晃晃的白日里,又能制造出什么樣的混亂?
    只要己方不亂,那么就完全可以讓王烈偷雞不成蝕把米。
    至于剛剛的戰斗,蘇良雖斬殺了孔長,暫時激勵起了全軍的士氣。
    可是一個人再勇武,也不可能殺盡萬人,蘇良不能,王烈不能,就算是未來的冉閔天王也不能。
    一個勇將的作用其實就是兩點,第一是擊殺對方的大將,打擊對方氣焰,鼓舞己方士氣;第二就是帶領精明,沖擊對方陣型,讓對方陷入崩潰。
    而那種揮手就殺戮千萬人的兇人,是神話中才能有的人物。
    現在,蘇良雖然率領剩下的狂瀾軍騎士組成了攻擊力最強的密集圓錐陣,但畢竟數量與敵人差距實在太大。
    現在匈奴漢國大將孔豚率領的負責包圍狂瀾軍重甲步軍的一萬騎軍和劉征率領的一萬騎軍,以及孔長率領的兩萬騎軍并有崩潰,前后加在一起,損失也沒有超過五千人。
    而蘇良和冉瞻他們現在只剩下了不足萬人。
    而且,這孔豚武功雖不算多高,也只和劉征相當,甚至還略有不足,但在統軍上卻絕對勝過孔長和劉征。他從一開始一見孔長被殺,匈奴漢國士兵出現頹勢,立刻命人豎起了大纛,并連連發布旗號,要求剩下的三萬五千多騎兵全部停止各自撕殺,而是向自己靠攏,集合在身邊,隨后在他的指揮下,對五千狂瀾軍重甲步軍和五千狂瀾軍輕騎形成了合圍。
    雖然表面上是合圍,但面對只有不足三人人的狂瀾軍騎兵組成的密集陣型,孔豚卻選擇了一個較為松散的陣型,不與蘇良的騎兵和冉瞻的重甲步軍硬抗,而是采取限制狂瀾軍行進的空間,消耗狂瀾軍進攻的銳氣。
    這個戰術顯然十分成功,在石勒率領大軍沖殺上來之前,孔豚就已經實現了自己的意圖,蘇良在率軍往來沖殺數次后漸漸被匈奴漢國的騎軍包圍起來。
    而冉瞻率領的剩下的重甲步軍的氣勢,也慢慢消減下去。
    很快,冉瞻率領的剩下的八千多重甲步軍就被死死壓在了原地,再無開始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尤其是正面面對敵人的士兵損失極大,前三排的重甲步軍已經折損大半,手中的陌刀更是已經劈砍卷口,但他們到現在已經殺死了不下三千敵軍,但如今到底還是被敵人破開了陣型。
    畢竟一旦被敵人限制住移動的范圍,完全的死守,想用八千重甲步軍對抗五萬大軍,還是力所不逮。
    至于蘇良和那五千狂瀾軍輕騎,如今更是已經折損了大半,在被孔豚限制住攻擊后,如今只剩了下千余騎,而且人人浴血。
    蘇良已經不知道自己殺死了多少敵人,只知道死在他馬槊之下,光是帶著軍主以上標志的將領就已經不下五十人,這種恐怖的殺將能力,已經讓敵人的將領根本不敢出現在他的視線內。
    開玩笑,這個帶著面具的壯漢根本不是人,和不是人的怪物打斗,嫌自己死的不夠快么?
    就算是上戰場等同于送死,但至少也要殺死一個敵人,甚至多殺死幾個敵人后再死,而不是白白的一面之下,就被人戳死。
    一騎當千,但一騎卻不能滅千。雖然殺死敵人的數量越來越多,這個數字還在飛快的增加著,可是蘇良知道自己這樣撕殺下去,自己早晚力竭。
    但他卻不能流露出一絲困頓,他要死戰到底。
    支雄、孔長、劉征這樣的悍將先后戰死,現在石勒軍中能對抗住蘇良這樣萬人敵的也只有孔豚一人,但孔豚需要統兵作戰,而且眼見孔長他們慘死,更是不愿冒險接戰,卻讓蘇良如入無人之境,反復沖殺下,竟然在蘇良幾十步內都無敵人肯接近。
    尤其是蘇良的前邊,只要他沖過去,除了開始幾個反應不及的倒霉鬼外,其他人都是選擇一哄而散。
    這種情況下,若是蘇良想沖出重圍,憑他的武功和跨下青驄馬的腳力,完全可以離開這里,保存自己的姓名,。但蘇良沒有走,他不能拋下自己旁邊這些兄弟。
    尤其是現在石勒已經按捺不住,率領最后的敵軍沖出,那么他更要留在這里,死死拖住敵人,為戰友創造機會。
    而且蘇良也相信,他不拋棄這些兄弟,王烈也一定不會拋棄他。他的兄弟,他的大哥,會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與他一起浴血奮戰,斬殺頑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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