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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半月,天氣已經進入了初夏時節(jié)。艷陽每日早早爬在半空,肆意向大地傾灑著熱量。
雖然偶爾有雨水降落,但中原一帶的干旱還是慢慢影響到了幽州,幸好雞鳴山一帶多山,山中多泉水,王烈利用腦子里的知識,制造了簡易的提水設備,直接從山泉引水。
再利用竹子制造的管道將水直接引到了半山的田間和山寨之中。
也因此,山寨暫時還沒有出現(xiàn)灌溉用水和生活用水的困難,山寨內的百姓也在蘇良和白文的有意引導下,對王烈更加信服,覺得他這些發(fā)明創(chuàng)造簡直和神仙一般。
西晉時候,百姓本就多信神佛,求仙問道更是盛行,了解這一點的王烈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籠絡人心的機會,當然這些畢竟是取巧的手段,最后還是要努力發(fā)展、壯大自身實力才是正途。
天氣炎熱、高溫少雨,在日頭高照的正午,除非有特殊的事情,一般是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趕路的。
可是這一日,正晌午時,卻忽然從青州方向疾奔而來一隊人馬。
這隊人馬大概在五十人上下,身穿的是普通百姓服裝,但幾乎人人手執(zhí)兵刃,而且大多數(shù)身上都帶有傷痕。
這隊人馬行走間非常焦急,不斷鞭撻著身下的坐騎,亂蹄紛飛間,官道上騰起陣陣煙霧。
這一隊急速趕路的人馬,卻不知道這看似無人的山區(qū),路邊半山之上有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很快一道淡淡的青煙在這半山后的某處被點燃,不仔細看就和山間升騰的霧靄沒有什么區(qū)別。
接著,高高的山頭之上,幾棵樹木被人慢慢放倒。
而隨后幾里外的一個山頭上的樹木同樣被放倒,如此連接數(shù)次……
隨之,十余里的雞鳴寨的暗哨迅速觀察到了離自己最近山頭上倒下的樹木:“樹倒五棵,人數(shù)為五十人上下,所倒樹木皆為大樹,來人身帶兵器!”
負責觀察的崗哨迅速將同伴觀察到的情況,記錄在了一張羊皮之上。
很快,情報被擺在了雞鳴寨寨主王烈的面前。
早在山寨眾人加緊訓練的同時,王烈已經在通往青州、并州及冀州的道路上設置了數(shù)個固定的觀察哨,并且教會這些山寨內的兵卒如何使用消息樹傳遞消息,目的就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掌握來往的動向。
有著后世經驗的王烈,十分重視情報網絡的建設,尤其對于一個剛剛發(fā)展的勢力,若想在各大勢力的夾縫間順利生存,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保證情報的暢通。
觀察哨設置后,一連月余都沒有動靜,眾人甚至覺得王烈小心過度。
但今日,青州路的方向傳來信息,有五十人攜帶器械往幽州而來,卻是證明了王烈的先覺性。
不過,是敵是友暫時還不清楚,但不管如何王烈都把它當成難得的練兵的機會。
王烈和蘇良、冉瞻帶那一百人的特別小隊一起下山,留下胡大海和白文領著一百五十人的小隊固守山寨。
到了離雞鳴山三里外的官路上,王烈等人找到早就準備好的埋伏點隱藏起來,仔細觀察著路上的動靜。
過了能有一刻,路南騰起一股煙塵,接著一陣喊殺聲傳入耳中。
王烈一聽,問冉瞻:“情報上不是說只有一支人馬么?怎么還有喊殺聲?難道是什么隊伍的內訌?”
冉瞻看了看遠處,這些人中,就屬他和白文有著最豐富的戰(zhàn)斗經驗:“煙塵凝而不散,來人數(shù)量已經超過百人,估計前邊所報五十人是逃跑之人,而后邊之人是追兵。”
很快,山上也再次傳來最新的消息:“后有追兵,百人上下。”
消息同樣被送到了王烈手中,王烈看后點頭:“很好,大家把招子放亮點,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胡人追殺我漢家百姓,說什么也要幫一把;如果是胡人內訌,或者漢人內訌,我們就不管了,也管不來。而且,諸位謹記,若要動手,就絕對不能放跑一個敵人,更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會為山寨帶來麻煩。”
眾人稱喏。
王烈選擇的伏擊地點很是巧妙,沿著山勢開辟的官道在這里會出現(xiàn)一個急轉彎,雙方只要趕到這里必然減速,否則只能是沖下道路,而道路下雖然不是萬丈懸崖,可也是碎石滿坡,不跌個半死都算閻王無眼。
而只要這些人一減速,到時想要簡單的分清雙方的敵我關系就比較容易了。
轉眼,那些人馬就奔至眼前,這期間,在前邊的人馬不斷有人慘叫落馬,顯然這些人馬正是被追逐的一方,而他們的人數(shù)早已經不是五十幾人,而是銳減成了二十余人。
而后邊追蹤而來的,卻是百余人,這些騎士身在馬上,張弓搭箭,射術之精,更勝幽州軍中的專職弓箭手。
騎射、騎射,說起來容易,但想要騎 湛,沒有多年的訓練和一定的天賦是不可能的。
這也正是為什么在弩箭發(fā)明前,漢家士兵在騎射對決中很難超過胡人騎兵的原因。
能在顛簸行進中的馬背上端弓搭箭,瞄準目標,絕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更多的漢家騎兵僅僅能做到勒住戰(zhàn)馬射箭。
而連弩的發(fā)明則彌補了這一差距,連弩射速雖慢,但穩(wěn)定性高、穿透力強,正是漢家騎兵克制胡人騎兵的利器。
眼下,這批被追趕的騎兵也手拿連弩,但后邊追兵實在強大,在連弩的射擊下仍能從容躲避。
人馬越來越近,這時候大家已經能看清楚雙方穿的都是短打的漢家常服。
但王烈還是用他那雙鷹目分辨出來,后便追蹤而來的百人相貌和動作,卻是胡人打扮,看來十有八九是石勒手下。
等到這些人互相追逐到道路轉彎處,果然速度都是驟然減慢。
但身后胡人的戰(zhàn)馬更加高大,速度也明顯更勝一籌,雙方間的距離一下子被拉進。
而那領頭的胡人高喊起來:“謝大人留步,我家石勒將軍請您回去只是為商討我們雙方合作的事宜。”
這邊被追逐的漢人當中有人怒道:“你們這些胡狗,哪有用弓箭刀槍請客的道理!”
接著,一箭射出,奈何那胡人早有準備,對方只是輕身縮進馬鐙,就躲過了這一箭。
而胡人騎士那邊又是數(shù)箭齊發(fā)而來,落在最后的幾個漢人騎士頓時落馬。
后邊的胡人騎士此刻已經算準對方不可能掏出自己的手心,已經起了戲謔玩弄的心理,故意不射騎士,只射馬匹,讓漢人騎士跌個半死,再快馬趕上,一刀砍死。
此情此景,看得雞鳴寨眾人眼中帶怒,冉瞻更是躍躍欲試,想要沖出殺賊。
王烈看著這些囂張的胡人騎士,眼睛瞇成了一道縫,前邊的漢人他必須救下,而后邊那些追趕的胡人也必須把命都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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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騎士張弓搭箭,前邊的漢人騎士紛紛落馬,轉眼已經只剩十余人。
王烈一看漢人騎士這邊的情況不妙,一揮手,潛伏在山麓上的人馬立刻向這邊運動而來。
王烈他們沒有弓箭,自然也不會天真的像上次對付冉瞻手下的乞活軍那般挺著長槍去對抗人家的馬上射手。
真如此,對方只需數(shù)陣箭雨,自己這邊百人的小隊就會徹底崩潰。
王烈給這些胡人騎士早就準備好了大禮——路上設置好了絆馬索,山上更準備了大量滾石和滾木,就等他們享用。
至于其間是是否會誤中被追殺的漢人,卻不是王烈能管的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在這種人人自保的亂世里已經功德無量。
兩百米,一百米,王烈手中得自王浚的雕弓瞄準了領頭的胡人騎士,那騎士猶自大聲呼喝,猛然一道寒芒閃過,下一刻那騎士已經被羽箭之力帶著倒飛下馬匹。
八石強弓,在王烈手中迸發(fā)出的力量何等巨大。
弓箭就是信號,等那些漢人縱馬過去后,幾乎和地面一個顏色,土褐色的絆馬索瞬間繃直。
下一刻沖在最前的幾個胡人騎士的戰(zhàn)馬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墻體,一陣清脆的骨折之音后,人仰馬翻。
最陰險的是這絆馬索并非只有前邊的幾根,這短短的百來米的距離內,足有數(shù)十根之多,而且是漸次繃緊。
就算有那反應敏捷、騎術高超的胡人騎士能僥幸躲過第一根絆馬索、甚至第二根、第三根,但最后還是要被后邊的絆倒墜馬。
一路下來,百來名胡人騎士,到有一半人馬都被絆倒在地,再加上互相間的碰撞,最后完好無損的不過三十幾人。
而隨后,半山就傳來一陣雷鳴呼嘯之聲。
滾木擂石放在接近山腳處的位置是王烈的主意,太高留給對方的反應時間過長,太低沒有沖擊力,這經過后世宅男精心計算過的距離,加上被絆馬索弄的暈頭轉向,等這些胡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滾木和石頭已經到了眼前。
山石、樹木砸在胡人騎士的身體上,響起的卻是沉悶的骨裂之音,再高超的騎術再這樣的沖擊面前也是毫無總用。
慘叫聲此起彼伏,被巨石和滾木咋碎的殘肢,鮮紅的血水和肉泥混合在一起,短短的百來米山道,成了修羅地獄一般。
接下來,一百名雞鳴寨的兵卒從道路兩邊沖出,前后左右一起夾擊,尤其是王烈、蘇良和冉瞻,三人如猛虎一般,形成了突擊的鋒矢,沖進剩余的胡人騎士之中。
這些胡人騎士盡管兇悍,但此刻已經被打懵了頭,竟無一合之敵。
很快這百余名胡人騎士就全部被格殺當場,沒有跑掉一個。
這番動作和打斗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那些逃離不遠的漢人騎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后來見王烈等人出現(xiàn),才呼喊著上來,一起砍殺起追逐他們的胡人騎士。
等殺光胡人騎士,蘇良和冉瞻等人卻并不收起刀槍,而是看著王烈,手中的兵器更是隱約對著眼前剩余的十幾個漢人。
那百來名雞鳴寨的狂瀾軍士兵更是圍繞在四周,將所有道路封死。
他們卻是嚴防對方有什么異動,或者是王烈想把這些人留在這里。
只待王烈一聲令下,就會開始新一輪的殺戮。
王烈看著這一切,滿意的點點頭,他之所以沒有著急擴充山寨兵員,就是因為這點,在勢力發(fā)展初期,絕地是兵貴精不在多,只要手下的這些人馬能嚴格按照自己的辦法訓練、令行禁止,那絕地能以一當十。
雙方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本來是救人的行為卻充滿了火藥的味道。
那些被救的漢人騎士面面相覷,還有些摸不準王烈的心思。
片刻,一個中年漢子排眾而出,拱手對王烈道:“多謝這位壯士施以援手,我們是青州來的客商,路上遇到這些盜匪,這里有百金相贈……”
王烈一瞪眼,打斷這漢子的話:“客商?客商業(yè)協(xié)會被一群穿著漢人服裝,手執(zhí)軍隊制式弓弩的胡人追趕?而且我好像還聽到了石勒老賊的名字?難道諸位就是這么欺瞞救命恩人的?”
那中年漢子一聽這話,神情變得極其不自然,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尷尬之極。
片刻,終于有一個隱約被護在中間的中年人,不顧身邊護衛(wèi)的阻攔緩步走出,拱手坦然道:“我乃瑯琊王親封羽林中郎將、揚州刺史王敦王麾下長史謝鯤,感謝小郎君救命之恩。”
說完,長身一躬,面色誠懇,態(tài)度端正。
王烈卻是坦然受了此拜,他當日不受段末坯的謝拜那是因為自己在人家麾下混飯吃;但今日不同往時,他已經離開幽州軍,等于暫時脫離了晉軍管轄的范疇,對這晉朝官員的一拜卻是坦然接受。
而且,他受此拜也是另有打算。
不過,不管王烈心中所想如何,眼前自家大人如此屈尊,謝鯤身后的幾人的面色卻是變得十分難看。
這一路行來,那些地方官吏哪個不是對自家大人恭恭敬敬,就算占地為王的一些諸侯也要看在朝廷的面子上不敢無禮,也只是進入石勒控制的地區(qū),為了掩人耳目這才低調行事,哪想到如今卻被一個山野小子,受了大人一拜。
王烈將眾人的表情收在眼底,心下卻已經在思索起來。剛剛他一聽謝鯤的自我介紹,就已經想起面前這人究竟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