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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費了七千字,把白文的這個坑填上了,這本書的坑小飛挖的很用心,填的時候也很用心,生怕有不合理,影響到前邊,而且還要考慮到后邊的繼續深入,目前自覺填的都很好,哇哈哈,諸君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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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王浚平安后,王烈也不聲張,卻是秘密把王浚接回了刺史府。
他們依舊從屋后后墻的那堵暗門走出,那啞巴早就準備好了一輛牛車,上邊堆滿了草料,草料中巧妙的搭建出一個可容一人的空間,王浚被眾人抬了進去,然后身上覆蓋上草料。
而另一邊白文已經先行離開,回刺史府后先是找到蘇良,拿出王烈的調兵虎符如此這般叮囑片刻。
然后立刻以采購草料的名義,帶著孫安和一隊人馬、緇車來到騾馬市附近,先后買了上百余車其他商戶的草料,最后連著費辰的這輛草料緇車一起返回刺史府。
幽州軍的這番動作在百姓眼里,卻是平常不過,大軍入城,五六萬人,十余萬戰馬,雖然沒有都集中在薊城,但這些戰馬總要吃草,而附近最大的騾馬市就是薊城的這個,這冬日后有充足草料儲備的也只有這里。
因此,幽州軍來騾馬市采購材料救急,卻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但同樣的事情落在不同人的眼里,卻絕對不一樣,白狼就是在這尋常事情里嗅出了不尋常味道的一個。
望著幽州軍運送草料的緇車遠離,白狼低著頭轉身離開。
第一眼看見白狼的人,怎么都不會把這個一臉憨厚,雙手常年攏在袖管里、如一個農夫一般的漢子和密探聯系到一起。
但毋容置疑,白狼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密探,隸屬于匈奴漢國鎮東大將軍石勒麾下的火鶴營斥候隊。他被安插在襄國城已經有四年的時間;當然,白狼并不是他的真名,只是加入斥候隊后領取到的一個代號。
雖然名為斥候隊,可是火鶴營的斥候隊卻與一般的斥候隊不一樣,別的斥候隊是為大軍探路,他們卻干的是深入敵后的密探營生。
在火鶴營只有兩種士兵,一種是精銳的漢人騎軍,一種就是為石勒打探消息的漢人密探。前者近三萬,后者卻只有一千,而且是隨死隨補充。
白狼從二十多歲加入石勒的火鶴營斥候隊,一直到現在,也已經有七八年的時間,時間過去這么久,他都快忘記自己的真名。而和白狼同期的斥候密探,如今死的死、殘的殘,能好好活著的如今已經不足百人,其余的都是后期加入的新人,他們的名字白狼也一樣不會記得,只記得那一個個代號,甚至那代號也只是暫時的,一個人死去,自然有人接替他的代號。
這期間,身邊之人有些因為立功被提升,但更多的卻是死于非命,甚至想要全身而退都不能。
白狼也曾想過不再做這種陰影下的密探,這種死后連名字都不能留下,只有一個代號被從組織的記錄中抹去的感覺,讓白狼夢醒時都會覺得自己猶在地獄一般。
可是,他卻沒有那個勇氣說出這個意愿。
不是敵人不允許,而是自己的上司和同僚為了自身安全,畢竟你已經掌握了太多火鶴營的秘密,任何人也很難允許世上存在一個掌握了自己大量秘密卻不被自己掌控的人,而且白狼他們在加入火鶴營時,家眷就都已經被石勒遷徙到襄國城秘密監控起來,他們脫身容易,家眷卻要遭橫禍。
在火鶴營的密探組織這么多年,白狼知道的只有一個人成功脫離了組織,而代價是留在襄國城的妻女全部被殺,至于其余想要離開的人如今已經全部化為一杯黃土。
所以,做這一行,要么是被敵人俘虜殺死,要么是在任務中失手殘死,要么是被自己人處死,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爬到上峰的位置,可以不用親身范險,指揮手下送死。
至于投降敵人,根本想都不用想,除非你能完全不顧自己家眷的生死。
白狼對自己的前途很清楚,因此雖心底有無奈,但從未想過反抗,畢竟反抗只會死的更快,有那送命的時間,不如想辦法好好掩藏保護好自己。
自從一個多月前石勒偷襲薊城得手,王浚身亡,白狼就接到了上峰的一個密令,尋找王浚,最好使生擒。
白狼當時就明白,那火中被燒死的可能不是王浚,但上峰又怕其他勢力知道后搶先下手,所以才秘密下令。
白狼本來覺得這是一個很容易完成的命令,畢竟那時候薊城已經被石勒控制,自己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偷偷摸摸的去做一切,至少可以通過一些官方的渠道獲得支持。
可是,哪想到這局勢變化的如此之快……
從石勒大軍入駐薊城,再到兵發平舒,最后從平舒城下倉惶撤軍,總共不過一月的時間,幽州局勢天翻地覆。
本來因為引大軍偷襲薊城得手而獲得了十余金獎賞的白狼還沒有捂熱手里的銀錢,以為幽州就此平定,正準備找上峰申請調回襄國城與家人團聚,就已經接到了上峰的最新命令:“繼續留在薊城,時刻關注王烈大軍動向,同時不能放棄尋找王浚?!?br/>
然后,上峰就撤離了,跑回了襄國城,這里只留下白狼和幾十個兄弟,其中一個名為白鷹的是他們的老大。
白狼這時候已經對找到王浚不再那么用心,在外漂泊幾年,臨別家人前,那還不會說話的兒子現在估計都已經會幫著母親干活了。
他只希望能掩藏好自己的身份,省得被幽州軍發現,畢竟前一段時間他有些得意忘形,與官府的人來往過密,有一部分人已經認識了他。
等到自己有一日能立下新的功勞,一定要回到家,與家人團聚,只要能在看一眼自己的妻兒和老母,然后就算死也心甘了。
這日,白狼在騾馬市一帶正行走著,就忽然聽到身后一陣喧嘩,接著一隊盔明甲亮的幽州軍騎士在一個軍官的帶領下,驅趕著百來輛緇車出現在街道一頭。
這么多的緇車和士兵,立刻引來了四周百姓的圍觀。因為王烈進城后,廣發安民告示,而且的確做到了不擾民分毫,因此這些幽州百姓對自家的兵馬并不畏懼,此刻卻對著這些士兵指指點點,這些士兵也并不理會他們的微觀,只是盡力維持著秩序。
白狼一眼就看出那隊人馬是幽州軍里的狂瀾軍,也就是那個傳說中“殺人魔”王烈的嫡系。
在外人看,幽州軍士兵的鎧甲和大晉其他軍隊并無二至,包括狂瀾軍,都是一樣的紅黑兩色鎧甲。
但白狼他們這些探子卻清楚,狂瀾軍在頭盔的羽翎上都加有紅色的一朵,無論官、兵皆如此,配上紅黑兩色的盔甲卻是是十分的帥氣。
而帶領這隊人馬的那個軍官年紀并不大,身形也略顯瘦弱,但看盔甲胸前的標志(那也是狂瀾軍獨有的,現在已經推廣到了幽州軍)三道鮮紅如血的橫線,兩顆金色的銅質五角星,卻是一個軍主。
(一道紅線為伍長,兩道為什長,三道為隊主,此為低級軍官;三道一星為幢主、三道兩星為軍主,三道三星為校尉,此為中級軍官;四道紅線則為都尉,往上將軍職銜,銅星更多,此為王烈激發官、兵榮譽感和進取心,以及在戰斗時更好的讓士兵尋找服從軍官指揮所作的改革,這里解釋下,后邊不再占更多篇幅累述)
“好年輕的軍主啊”白狼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那個年紀比他小了很多的軍官,他也渴望自己可以這樣器宇軒昂的行走在大道當中,而不是整日佝僂著身體、攏著雙手行走在街邊的陰影里。
忽然,那軍官身旁一個身穿短打的漢子吸引了白狼的目光,那個人相貌平凡,一臉冷漠,就連那個軍主軍銜的少年軍官也是一臉尊敬的看著那男子。
白狼眼睛瞇成了一道縫,卻是再次抬頭掃看了一眼,心下掀起了驚濤駭浪:“怎么會是他?他怎么成了王烈手下的人……”
盡管那張臉在某些方面已經做了處理,或者說已經人為的改變,但白狼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曾和自己一樣,生活在陰影中的人——白蚊。
也許,他曾經是他們那一群人種最不起眼的一個,也許他的性子是他們中最無聲無息的一個,也許他的名字會讓人產生錯覺——一只一拍即死的蚊蠅,不足慮。
但白狼卻知道,那時一只口器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隨時可以一擊致命,在無聲無息間殺死強大敵手的死亡之蚊。
如果非要做一個比較,那么根據他的親身體會,一個白蚊,絕對可以咬死十只白狼,包括他現在那個有點自以為是的頭目白鷹,甚至連那個已經回到了襄國城的斥候隊的老大都承認,白蚊是他這十年來培養出的最出色最有天賦的手下,不是他不想成為強者,甚至他完全可以繼承組織內那兩個最兇惡的名字白龍、白虎,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這樣一個聽起來毫無氣勢的外號……
白狼之所以如此熟悉白蚊,是因為兩人曾經在一起搭檔配合,自己是他的手下,而且更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記憶里那個唯一從組織中脫逃的惡魔,就是眼前這個人——白蚊
白狼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連忙低下頭,但白文卻猛然把頭扭過來,目光掃過街邊的人群,最后停留在白狼佝僂垂首的身體上。
“他不認得我,他不認得我……”白狼心里祈禱著,畢竟這已經過去三、四年了,白狼也改變了模樣,今天更是簡單化裝后才出來的。
白文的目光轉了一圈,似乎沒有發現什么可疑,又叮囑了那少年軍主——孫安幾句,就開始指揮人馬搬運草料。
白狼吁了一口氣,看著那呼出的熱量變成霧氣在眼前幻化成無形,心下微松,但接著一張臉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白狼嚇的后退一步,才看清是剛剛那個少年軍主。
“這人好快的速度……”白狼根本沒有看清孫安是怎么近身的,看來剛剛實在心神恍惚,這對一個密探來說,簡直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孫安卻是笑瞇瞇的看著白狼,像是隨意一般開口道:“老鄉,向你打聽一下,最近這里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現過?比如在石勒狗賊攻城時,這里有沒有穿軍服的人出現過,你若有線索告訴我,我這里有十貫錢相送?”
說完,晃著手中一個鼓囊囊的錢袋。
白狼咽了一口口水,潤了下有些發干的嗓子,裝作有些貪財、又有些惶恐道:“軍爺,城內當時太亂了,倒處都在殺人,到處都有穿盔甲的人,那天小的早就躲回了家里,不曾看見什么啊……”
孫安看了他一眼,聽他口音的確是薊城本地的口音,卻是點點頭,還是給了他十文錢,這才轉身又去問別人。
白狼暗自慶幸,他最擅長模仿當地口音,說起什么話來和當地幾十年的老戶差不多。
這不就把這個少年軍主給誆騙過去了,白狼心里微微得意的想。
很快,幽州軍趕著大批的草料緇車離開,而那個少年軍主離開時一臉喜氣,顯然是問道了什么所需要的東西。
白狼心思全在那突然出現的白文身上,卻是沒有注意到緇車隊中多了一輛車,不過百余輛緇車,外人也很難發現其中端倪。
但白狼還是敏銳的從孫安的詢問里體會到了一些不同,稍微一思索,看著遠去的車隊,忽然感覺自己立下功勞的機會到了。
只要自己猜測屬實,那么必然是大功一件,而自己就可以隨時調離這里,回到相對安全的襄國城。
見車隊走遠,白狼轉身閃進一個小巷,急匆匆的消失在巷子里。
十幾息后,一臉燦爛的少年軍主孫安已經換回一身便服和白文站在了巷子口,看著遠處那個模糊的身影,孫安佩服道:“白大哥,怪不得將軍總說你厲害,這小子果然不是好東西,現在怎么辦,我們追上去么?”
白文搖了搖頭,面無表情道:“不用追,他們會回來的,你只需按照的說法把消息傳出去,他們肯定會回來的,主公那邊我已經通知了,蘇校尉也早已經安排好人手,只要他們肯來,就一個都跑不掉,跑不掉,都會死……”
孫安有些奇怪白文的語氣,在他的印象里,這個王烈手下的親信,絕對是天塌下來都不會變色的角色。
白文雖然官職不高,至今只是個幢主,但他手下領導的數百人卻是狂瀾軍最有威懾力的隊伍,只要一提起執法隊,就連冉瞻和胡大海這種混人都不敢造次。
而且,孫安還聽說,白文其實還是王烈手下專門收集情報的頭子,甚至起到監管所有官吏的責任,可以說自己今天說了什么不好的話,明天就能通過白文無所不在的手下傳到王烈耳中。
當然,王烈平時很少發火,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大家也就沒有太在意這一點。
不過,無論從何種角度講,孫安都是第一次聽出白文口中傳達出的情緒波動,而且很明顯,他心中有恨。
“他恨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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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王烈知道了白文匯報 “有其他勢力的密探在騾馬市附近出現,似乎已有所察覺,是否按原計劃行事?” 的消息后。
已經混在緇車隊里一起返回刺史府的王烈卻卻是一咧嘴:“很好,既然他們迫不及待想跳出來,那我就給他們提供一個表演得機會,白隊長,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收尾也由你負責,記住既然要動手,就要雷厲風行,決不能放跑一個人,我要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看看,什么叫絕望”
白文身子威震,卻是面無表情道:“喏”
而并不知道這其中關鍵的謝鯤和段疾陸譽等人,還以為王烈是不想讓人知道王浚還活著的消息。
但既然王浚都肯把幽州之主的位置讓給王烈,他們自然也不會多說。
回到刺史府不過一刻,可白文商議完后,王烈卻是再次命人把幽州大小官吏,包括慕容皝等人全部請到刺史府,對外說是召開軍務會議。
等眾人到了刺史府,王烈卻道:“諸君,一會我請諸位飲酒看戲。”
雖然有些狐疑,但在王烈虎目掃視下,卻無人敢說出“不”字。
很快,在接下來的時間,一個消息忽然迅速在城內傳播開來,說幽州軍在采購草料過程中發現了大將軍王浚的下落。
消息傳播的很快,很快城內各方勢力的密探就得知了消息。
本來各家勢力就對王浚的死因很懷疑,但那時候沒有DNA檢驗技術,單憑一個燒焦的尸體和盔甲,也只能是初步判斷王浚死亡。
而且,有些勢力卻已經隱約探聽到王浚還活著,就在騾馬市附近,只是一時找不到具體方位,今日一聽到白文放出的這消息,卻是信了七八分。
謊言最怕真假結合,尤其是真實的部分被敵人掌握,那樣必然要被人牽著鼻子走。
于是,王烈這邊假裝隱秘,實則半公開的組織人馬,說要去騾馬市接王?;馗?br/>
那邊,各方勢力四方蠢動,都想著趕在王烈之前控制住王浚,好攪渾幽州的局勢。
而白狼所在的火鶴營斥候隊正是其中之一。
當王烈率領眾官吏經過化裝,身穿便服抵達騾馬市附近一個酒樓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黃昏。
王烈等人進入了早就被清場控制的酒樓,酒樓一樓是一幢全副武裝的幽州軍騎士,在樓內劍拔弩張,二樓則擺放了十余桌酒席,幾十名幽州大小官吏有些忐忑的跪坐在案前,還以為王烈要擺鴻門宴。
王烈命人站在窗前觀察著外邊的動靜,偶爾有寒風從窗戶的縫隙灌入,卻是呼嘯不停,有若悲鳴。
天色愈發昏暗,就在這時,遠處行來一隊幽州軍的人馬,人數在百人上下,軍容整齊,卻直奔騾馬市中間的一幢房屋奔去。
而此刻,在附近的街道、巷子,乃至屋頂上,出現了數百名鬼鬼祟祟的身影。
這些身影的動作十分迅速,雖然分屬幾個不同的勢力,但相互間并不聲張,他們也都明了,這是在王烈的地盤,若聲張起來,幽州軍大軍一來,再有十倍的人手也會被包了餃子。
莫不如此刻通力配合,等從幽州軍手中搶到人,再行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
所有這一切都落在了幾百步外王烈他們所處的這座酒樓里,消息也不斷通過窗邊透過縫隙觀察的人傳遍整個酒樓。
王烈不怕這些人知道,他甚至十分清楚眼下這批幽州官吏中肯定還有各個勢力安插的暗線,他就是要趁這個機會向這些心懷叵測的人發出一個警告:“若你們老老實實的我還可以容納你們,若你們想在我手下破壞,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白狼所在的火鶴營斥候隊無疑是其中最大的之一,他們數十人在白鷹的帶領下,卻兵分兩路,一路去配合其他勢力攔截正急速奔來的幽州軍,一路卻是直奔那房屋而去。
很快,他么來到白日間王烈等人來過的馬棚前,黑暗中的馬棚安靜之極,白鷹猶豫了下,對身邊的白狼道:“白狼,你確定是這里?”
白狼點點頭:“所有的情報都指向這里,幽州軍應該是最晚得到消息,而且他們調集兵馬準備需要時間,卻沒有我們迅速。”
白鷹看著白狼:“你小子運氣好,這次事情若成,我就上書讓你和王浚一起去襄國城?!?br/>
白狼一喜,忙道:“謝大人?!?br/>
“你不用謝我,你帶十個弟兄進去抓人,我們再這里為你把風?!?br/>
白狼聞言,心中暗罵:“果然是要老子當炮灰打頭陣。”
不過根據白日里的偵查,這個屋子里平日只有兩三人出入,應該沒有什么埋伏。
白狼帶人進去后,一見馬棚里的情況也是微微錯愕,但經驗豐富的讓,立刻覺察出屋角那堆草料似乎最為可疑,于是指揮手下草料叉開,仔細尋找,果然發現一道與墻壁幾乎是一個顏色的暗門。
小心打開暗門,兩步外就是另一堵墻壁,依照原樣檢查,再次發現暗門,打開后才是一個屋子。
此刻屋子內除了主室隱約有燭火透出外,已然是一片漆黑,而一個漢字似乎正偎在墻角酣睡。
白狼遠遠的甩出一把帶毒的飛刀,那漢子哼都沒哼一聲,就死在了原地。
接著白狼一聲唿哨,十幾人一起沖進了內室。
內室,搖曳的燭火下,一人正面對墻壁躺在床榻上。
看身材卻和情報中的王浚一樣。
白狼心下大喜,事情還真是順利,卻是上前,輕拍那人道:“王大將軍,請起”
正說話間,忽然覺得身后一陣機簧聲響起,白狼下意識的趴在了那人身上,只聽得身后的手下一陣凄厲慘叫,身上的墻壁“噗噗”不知道釘上了多少弩箭。
白狼心下驚怒交加,知道中了敵人全套,正準備拉起那躺臥之人當做人質,卻覺得咽喉處一涼,接著一只有力的胳膊叉住了他的雙臂,然后喝道:“白狼,今日我要你們全部為我妻女陪葬”
“白文——”白狼剛想要說話,只覺得腦袋一疼,就被白文擊昏過去。
然后白文翻身而起,對著一地的尸體,看了看門外涌進的孫安等人,喝道:“把沒死的都補上一刀,看好這個小子,其余人跟我從暗門殺出,一個都不許放跑”
此刻,騾馬市四周的里坊依舊靜謐一片,沒有人知道發生在這個屋子里的一切,就連等在馬棚外的白鷹也不知道里邊瞬間發生過什么。
但殺戮,卻已經在無聲無息間展開。
以那個王浚曾經隱身的小屋開始為原點,方圓數里都已經被王烈劃為禁區,而在數百步外的酒樓上,王烈和幽州大小官吏沉默的注視著殺戮在眼皮下進行。
這幾乎是一面倒的殺戮,如果說在準備充分的設伏情況下進行刺殺,那么這些勢力的密探可以做到以一當三、甚至當五。
可是當情況反轉,被一群正規軍,尤其是王烈手下那批有著豐富獵殺經驗的青山村獵戶訓練出的斥候精銳獵殺的時候,這些無論從兵器質量和訓練素質都不占優的密探,就都變成了板上之肉。
奪命的羽箭一刻不間斷的從各個角落射出,按照王烈的布置,這些幽州軍的騎士,除了封鎖住各個出路外,卻根本不和這些密探打正面站,完全是一副偷襲對偷襲的戰斗。
而且這些騎士都幾乎是千里挑一的弓箭手,又都實現隱藏在絕佳的狙擊位置,第一陣箭雨過后,就有超過百人的密探已經被射成了刺猬,其余人想要奔進小巷和陰影里逃跑,卻被躲藏在里邊的騎士亂刃分尸。
不過半個時辰,戰斗就宣告結束,兩百多名來自各個勢力的密探被一掃而空,而僥幸沒死的也都被抓住做了俘虜。
并不是每個密探都有咬毒自殺的勇氣,更何況有了草原盛樂對付刺客死士的經驗教訓,這些密探的下頜都在第一時間被卸掉,然后搜出牙齒上的毒藥,或者干脆第一時間被打暈,然后強行撬開嘴巴,拿出毒藥。
就連火鶴營斥候隊留在薊城的首領白鷹也做了俘虜,被拿走了口中的毒藥。
當白鷹和白狼和其他幾個勢力的首腦被押近刺史府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大事已去。
而從始至終目睹了這一切的幽州上下的大小官吏卻都已經面如死灰,此刻無論心中是否有鬼,他們都明白王烈對待敵人是絕對不會容情,而且王烈這也等于是在警告他們:“不要心存僥幸,無論你隱藏多深,只要你敢動手,那我就會殺死你?!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