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寒門稱王 !
昨天的章節(jié)數(shù)目寫錯了,應該是第一百七十三章,請放心訂閱
~~~~~~~
“攻城第一日,匈奴漢國前軍先鋒兩萬人洶洶而來,為我軍壕溝、箭陣所阻,死傷八千余人,余者倉惶退去,首日即再不復攻;我軍將士死七十三人,傷兩百一十二人,是為大勝,其間多有豪勇之士,如常山孫安、范陽韓云,奮勇殺敵……狂瀾軍主將王烈雖未及冠,性格稍顯暴烈,但多謀善斷,守護國土,忠義之士也……”
裴憲在竹簡上寫下最后一個字,然后輕輕的放下毛筆,將竹簡用手舉在嘴邊,輕輕吹干墨跡,又卷起拴住放在面前。
作為幽州別駕從事史,裴憲可以說是位高權(quán)重,地位僅次于自己的堂哥,幽州長史裴嶷。
可自從前幾日,裴嶷反對退兵無效,趁夜單騎離開長樂郡平舒城后,就再不知所蹤。
根據(jù)他留下的書信,說自己要去幽州赴難,裴憲了解自己的堂哥,雖然和左將軍王敦交好,但性格耿直,一直不曾像劉佑那般趨炎附勢。
可現(xiàn)在卻忽然遠走,生死不知,他心下有幾分擔憂,卻也無可奈何。
而且,裴憲不但是幽州別駕,平日更被王烈委以記錄幽州大小事宜,和重要官員言行的任務。
盡管現(xiàn)在大家都已經(jīng)認定王浚身死,幽州漢人政權(quán)危如累卵,但裴憲卻會一直記錄著,直到生命的結(jié)束或者有人繼承他這個位置。
沒有人監(jiān)督他的言行,但裴憲卻用自己最客觀的筆觸記錄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歷史可以抹殺,但記錄歷史的人卻永遠存在,哪怕留給后世的只是只言片語,都是自己良心在后世的昭顯。
一念及此處,裴憲心中就有一種深沉的使命感。以我良心著述汗青,乾坤朗朗自有方正。
幽州可以被侵占,大晉可以被分裂,甚至這個國家可以滅亡,但惟獨這漢家的史書要永世流傳,警醒后世。
此刻,天邊已經(jīng)發(fā)白,遠處的城墻外已經(jīng)傳來了陣陣出兵的號角之音。
盡管一夜沒有休息,但裴憲還是精神矍鑠的站起身,系上冠帶,又整理好衣衫,大步走出屋外,今日他將繼續(xù)跟隨王烈他們登上城墻,記錄著他所看到的一切。
記錄歷史是裴憲的任務,捍衛(wèi)城池,守護漢家江山就是王烈他們這些戰(zhàn)士需要完成的任務。
晉建興二年的平舒城,它的守衛(wèi)者、對它窺探的人還有那些無名的小卒,都注定要隨著裴憲的筆墨,流傳與后世。
很快,眾人來到了平舒城的城墻之上,這一次,石勒依舊派出兩萬余人為前軍,其中五千人為前隊,這些人皆身披重甲,兩人一組抬著一塊巨型的木板,其余人則手舉盾牌跟在后邊。
戰(zhàn)鼓聲聲,號角連綿,匈奴漢國的大軍迅速撲向平舒城。
這次,卻是由石勒手下的頭號大將孔長親自帶隊攻城,那五千重甲步軍皆是石勒分給他的精銳親衛(wèi)。
石勒交給孔長的任務最低要求是:“攻上城墻,斬殺敵將,以壯軍威”
這孔長身高九尺開外,膚白如雪,高鼻深目,只穿一身簡易的皮甲,皮甲的縫隙間可以看見他渾身隆起的肌肉,顯得勇猛無比。
孔長手拿著一把長刀,步行在整個隊伍中間,口中不斷爆發(fā)著陣陣吼叫。
身邊圍繞的五千重甲步軍也怒吼連連,整支隊伍就如咆哮的巨人,撲向平舒城。
石勒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的愛將沖鋒,對慕容廆等人道:“諸位,看我這大將孔長如何?”
慕容廆忙贊道:“真是一位萬人敵。”
劉佑卻道:“孔長、支雄兩位將軍這樣的萬人敵,都是石將軍您的鋒利爪牙,卻是讓我等羨慕啊。”
石勒見兩人如此肯定孔長,心下高興,點點頭:“此戰(zhàn)定要沖上平舒城”
眾人皆齊聲贊嘆:“大人威武!”
沖鋒的匈奴漢國五千重甲步軍,很快再次來到了壕溝前,卻是立刻放下手中木板,三塊木板排在一起,就是一道近五步寬的木橋。
在跨越眼前壕溝后,下邊的重甲步軍立刻跟上,在前邊的壕溝再次鋪墊上木板,如此反復,很快城墻八十步外的壕溝基本都鋪上了木板。
其時,王烈一看到對方手中的木板,就立刻明白過來,對方已經(jīng)想出了破解自己壕溝陣的辦法。卻當即發(fā)出號令,城墻上幽州軍手中弓箭斜舉,一片箭雨飛出。
但那五千重甲步軍身披重甲,雖然比不過大晉鍛造的鎖甲,但普通弓箭的射擊對他們造成的傷害卻極其有限。
而且石勒給他們下了死令,要求他們必須悍不畏死,為后面的大軍鋪好道路,若有后退者,誅殺留在襄國城的全家。
當然,若有因為為鋪路而戰(zhàn)死者,回去后,親屬也會得到一筆不菲的撫恤。
如此嚴厲命令和懸賞下,這五千重甲步軍卻發(fā)揮出了比平日更盛的勇氣,頂著箭雨,任憑那羽箭射在鎧甲之上,俯身為身后的袍澤鋪路。
現(xiàn)在,除非用床弩的弩箭射擊,或者在五十步內(nèi)用連弩攻擊,否則一般的長弓機會對他們造不成什么威脅。
王烈無奈,眼見敵人就要把道路鋪到城下,立刻下令再次發(fā)射一陣床弩。
床弩弩箭一出,踏著壕溝沖在最前的重裝步軍再不能無視,前兩排的敵軍慘叫倒地。
但后邊的士兵卻很快將手中的盾牌插在了地上,并躲在了盾牌之后,而且前兩線的敵軍竟然主動用身體去為后邊的袍澤抵擋弩箭。
床弩的弩箭銳利,可以射穿盾牌,但這些重甲步軍卻悍不畏死,用身體死死擋住了弩箭的去路,在重鎧的削弱下,大多數(shù)的弩箭被迫停止在了匈奴漢國大軍的陣前。
而后邊的攻城主力,卻幾乎沒有什么損失。
王烈一見,最壞的情況果然出現(xiàn),對方不但發(fā)現(xiàn)了應對壕溝的辦法,而且現(xiàn)在正有目的的消耗自己的床弩弩箭。
王烈抬眼望去,遠處石勒的中軍內(nèi),卻是模糊不見,只能看見那面大纛迎風招展。
石勒軍中,一見對方仰仗的壕溝和床弩的都失去了昨日的威力,頓時歡呼聲響成一片。
中軍觀戰(zhàn)的石勒看向張賓,贊道:“多虧先生計謀,看出那王烈小兒的床弩弩箭數(shù)量不足,否則我們還真被他唬到了。”
張賓矜持的笑了笑:“若是他床弩的弩箭足夠,昨日斷不會只發(fā)射一陣,賓其實也是大膽猜測,但主要是主公你肯采納賓的拙見,否則賓說的再多也無用,千里馬也需伯樂之賞。”
石勒見張賓贊美自己肯納忠言、是聰明的伯樂,心下更加滿意,點點頭卻是意氣風發(fā)道:“偉大的光明神在上,看今日王烈小兒還有什么辦法阻擋我大軍神威傳令,擂鼓為勇士們助威”
城墻上,王烈見床弩基本都被匈奴漢國前邊幾線的重裝步兵攔截下,并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立刻命令士兵停止發(fā)射床弩
然后命段末坯派遣數(shù)百名箭法好的幽州軍士兵頂上,開始自由射擊,專門狙擊對方露出鎧甲外的部位。
尤其是孫安這樣的神箭手,帶領幾個青山村的獵戶,專門負責狙擊對方的軍官。城墻上的其他人則做好戰(zhàn)斗準備,隨時準備敵人攻到城墻下后,好進行攻擊。
可是,今日匈奴漢國士兵也加強了對自己軍官的保護,每個軍官身邊都跟著數(shù)個手執(zhí)大盾的士兵,見羽箭飛來,軍官只要一低頭俯身,身邊士兵用盾牌一擋,就能讓過。
眼見這種情形,城墻上的孫安也有些焦躁,連續(xù)幾箭都失去了準頭。
韓云他們那些幽州軍的老兵,收獲也十分微小,畢竟隔著近百米,對方露出鎧甲的部位若隱若現(xiàn),想要一箭命中,實在太難。
沒有了床弩的壓制,普通弓箭射在最前邊重甲步軍的鐵甲上,卻如隔靴撓癢一般。
眼見這種情況,石勒大軍那邊的歡呼與嚎叫聲更加猛烈,士氣大振,仿佛勝利就在眼前。
王烈索性命令眾人停止射擊,節(jié)省弓箭,將準備好的滾木、擂石和熱油搬運到城墻上,準備和敵人展開近身搏殺。
很快,城墻下暴露出的壕溝上,全部搭好了木板。
期間王烈命人用火箭射擊那木板,想要燒毀對方這個簡易橋梁,但因為天寒地凍,加之那木板明顯被敵人水浸過,卻是沒有成功。
看來石勒大軍那邊卻是幾乎想到了每一個環(huán)節(jié),不給幽州軍破壞的機會。
隨后,那幾千重裝步兵高舉起盾牌,頂在最前線排成豎排,而他們身后,身披輕甲的匈奴漢國步軍,終于沖了上來。
城墻上幽州軍向上開始漫射,這次他們手中的弓箭終于發(fā)揮了應有作用,敵人輕甲被拋射而出的羽箭輕易射穿,進攻的敵人開始成片的倒下。
但與此同時,那些參與進攻的匈奴漢國的士兵,也開始用手中的弓箭對城墻上的幽州軍進行還擊。
雙方的士兵不斷發(fā)出慘叫倒地,幽州軍的士兵在對方凌厲的反擊下,終于開始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傷亡。
不斷有士兵倒在城頭之上,又不斷有新的士兵補充上去。
身邊戰(zhàn)友、袍澤的呼喊或者慘叫并沒有什么不用,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幽州軍老兵,只是簡單的重復著一個動作,上箭,拉弓,射擊……
甚至沒有時間去管自己先前射出的那一箭是否命中目標。
城墻上的韓云此刻精神已經(jīng)高度緊張,平日里一直躲在后面他,卻是第一次如此長時間的直面敵人。
自從昨日被提拔為隊主,韓云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一直藏在袍澤身后。
此刻,城墻下沖鋒而來的匈奴漢國士兵的相貌都已經(jīng)清晰可見。
那一個高鼻深目,看著城墻上呼喊的一定是羯胡,那個皮膚稍微黑一些的一定是羌胡,至于那個和自己生得一般相貌的,不用說肯定是石勒手下那群出賣了祖宗的火鶴營里的漢人。
韓云一箭接一箭射出,已經(jīng)掩殺到城墻下的重裝步軍豎起的盾牌陣頂多能保護三十步內(nèi)沖鋒的士兵,至于三十步外那些人,才是韓云的目標。
身邊不斷有敵人反擊的羽箭掠過,也不斷有戰(zhàn)友倒下,但這一刻韓云已經(jīng)沒有心情去考慮生死了,有考慮的時間已經(jīng)可以被敵人殺死數(shù)次。
英雄,真的不是那么好當。
也因此,韓云更加佩服身邊的少年孫安,在開始的焦躁后,慢慢恢復了平靜,也不再刻意卻射擊對面的軍官,一箭接一箭,每一箭射出,都能傳來一聲敵人的慘呼。
而他身邊的那些據(jù)說都是獵戶出生的新兵,也幾乎都是箭無虛發(fā)。
也正因為身邊有這樣一隊人馬,韓云的壓力才輕了不少。
~~~~~~~
匈奴漢國沖鋒的大軍這邊,帶隊沖鋒的孔長一看后面沖上來的,攻城的主力,那些輕甲步軍在幽州軍箭雨的洗禮下傷亡慘重,卻是大吼一聲,指揮數(shù)千善射的親衛(wèi)沖了上來。
孔長的目的很簡單,利用自己的勇武和手下健兒的善射,壓制住對方的弓箭。
城墻上的人自然看出這家伙是敵人的大將,段末坯更是適時的高喊一聲:“射殺逆賊孔長者,重賞千金”
頓時,幽州軍士兵弓箭都開始瞄準這個帶頭沖鋒的孔長。
這孔長不愧為石勒手下一等一的猛將,眼見弓箭及身,手中長刀連舞,左挑右擋,卻是沒有一支弓箭能射中他。
而他身邊的親衛(wèi)卻是不斷用手中弓弩還擊,一個個幽州軍的士兵也不斷慘叫著中箭到底。
很快,憑借精湛的射術,孔長手下這些匈奴漢國士兵竟然死死壓制住了城墻上的幽州軍,而更多的匈奴漢國士兵也不斷加入到反擊中來。
城墻上已經(jīng)被迫豎起了盾牌陣,攻擊卻是越來越無力。
孔長在城墻下看到這一切,卻是得意的大吼一聲:“爾等漢婦兒,如此無力,也敢學你家爺爺射箭么?”
王烈雖然身在內(nèi)側(cè)城墻的城樓指揮戰(zhàn)斗,但卻看的清楚,眼見孔長如此猖狂,自己這邊的士兵士氣已經(jīng)明顯受到了打擊。
段末坯氣得一箭射出,孔長卻是暴喝一聲,一刀將來箭劈成兩截。
這時孔長再次高喊而出:“段末坯小兒,窩在城里做什么婦人狀,還不快出來受死?”
段末坯聞言,氣得臉色一黑,轉(zhuǎn)身對王烈道:“阿烈,這里交給你指揮,我出城去會會這個囂張的家伙。”
王烈搖搖頭,示意段末坯不要著急。
卻猛然提氣對著城墻下大喝道:“殺雞焉用宰牛刀,孔長小兒,還記得征北城外,你家王爺爺弓箭的厲害么?”
說完,卻是舉起七石硬弓,弓弦拉得如滿月一般,稍微一瞄,判斷了一下風向,下一刻,一支羽箭帶著破音的呼嘯飛向孔長。
孔長只聞得有人喊他,卻是一愣,待聽到王烈后半句,卻是立刻想起來了當日征北城下自己被那晉軍小卒射中的一箭。
哪一箭雖然傷勢不重,但卻讓他丟盡臉面,時刻引以為恥。
恨不得能將王烈碎尸萬段,方解心頭恨意。
此刻,微微錯愕,暴怒之下卻是下意識的抬頭去看。
就看見瞳孔中一支羽箭越來越近。
孔長眼見這羽箭飛來,立刻抬起手中長刀去撥打這羽箭,但羽箭速度之快和力量之大超乎他的想象。他只覺得手中長刀被震得一顫,差點揮砍在一個手下身上。
那羽箭反彈一下,落在了地上。
還沒等他放松,孔長只覺得一股呼嘯之音再次傳來,渾身寒毛倒豎,下意識一個懶驢打滾,差點掉進身邊的壕溝,下一刻,一支羽箭卻擦著他的后背飛過,直接盯在了他身后一個親衛(wèi)的身上。
那親衛(wèi)盡管身穿著鐵甲,但那羽箭竟然射穿了鐵甲,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孔長怪叫一聲,身旁的親衛(wèi)舉起盾牌把剛要把他圍在當中,但轉(zhuǎn)眼又是呼嘯之音傳來,一道箭影透過盾牌陣縫隙直射進來,孔長忙再次揮動手中長刀去抵擋。
這次卻是有了教訓,用上了十足的力氣,但卻覺得劈砍處沒有剛才那么大力,心下暗叫不好。
第一支羽箭被撥打掉,第二支轉(zhuǎn)眼就到,卻如鬼魅一般狠狠扎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這第一支羽箭卻正是引他劈砍,暴露出空門,第二支才是真正的殺招。
也多虧孔長用手臂擋了這一下,否則這支羽箭就是直接扎在他的脖頸上了。
接著,就聽聞城墻上一聲嬌喝:“孔長,你連女人的弓箭也躲不過么?你怎么還有臉說大話”
第二次射箭的卻是程翯,連珠雙箭,卻是射中孔長。
孔長又氣又羞又后怕,他知道對方必然是有兩個甚至以上的神箭手,自己現(xiàn)在目標明顯,若再托大,就可能被射死在城墻下。
于是,在親衛(wèi)的掩護下,躲進了沖鋒的匈奴漢國之兵當中。
幽州軍這邊一看,頓時喝彩聲連天,更有人大罵孔長無能無恥。
孔長羞的曼聯(lián)通紅,但卻不敢露頭。
但孔長雖然受傷,卻只是小臂中箭,并無大礙,而且他已經(jīng)有了堤防,再想偷襲他卻也不易。
王烈本來也沒有期望能這樣就射死被手下重重保護的孔長,他的目的就是恢復幽州軍的士氣,好迎接接下來的近身戰(zhàn)。
否則一旦士氣不足,敵人若再憑借攻城器械沖上城墻,那幽州軍怕是很快就會崩潰了。
雙方弓箭手的對射中,匈奴漢國的士兵很快沖到了城墻下,接著,一架架云梯車、攻城塔和沖撞車等器械也都被推了上來,敵人開始毫無保留的猛攻城墻。
但王烈怎么能讓敵人如此輕易攻擊城墻,卻是一聲令下,城墻兩側(cè)的角樓里,立刻露出一個個射擊孔,這次飛出的卻是一支支的火箭。
火箭的目標正是那緩慢移動、目標碩大的攻城器械。
本來,石勒大軍那邊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四面城墻各有數(shù)個的角樓,但卻都不知道這東西有什么用。
而且在首日的攻城站中這角樓也沒有發(fā)揮什么作用,石勒還曾笑言:“這兩個東西難道是平舒城的門柱?”
如今,角樓內(nèi)暗板撤掉,幾乎是在匈奴漢國士兵的身前射出一支支火箭,他們這才明白這建筑的妙用。
但這時,火箭已經(jīng)射中數(shù)輛云梯車和緊隨其后的攻城塔。
云梯車是被人力外部推動,中火箭后燒毀了事;但攻城塔卻是士兵躲藏期內(nèi),等到了城墻下再順著內(nèi)里的梯子攀爬而上,極其隱蔽。
可如今,卻成了隱藏期內(nèi)士兵的熔爐。
在烈火的灼燒和濃煙的熏烤下,車內(nèi)的士兵紛紛跑出,卻都成了城墻上幽州軍弓箭手的射擊目標。
很快,數(shù)架攻城塔和云梯車皆被火焰吞沒,坍塌下去,又殃及池魚砸死砸傷不少敵軍。
而且這些弓箭手還不斷從后邊射擊著利用云梯攀爬城墻的敵人毫無防備的后心。
頓時,城墻前匈奴漢國士兵頓時一陣混亂。
眼見形勢大好的攻城,又被突然出現(xiàn)的敵人所破壞,石勒再次看向張賓。
石勒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領導者,相反他很有自己的想法,但自從遇到了王烈,石勒就覺得自己根本應對不過來王烈層出不斷的各種手段。
張賓眉頭微皺,對石勒道:“我聽人說過,這個王烈得授過神仙的天書,自然這是無稽之談,可是他這邊隱蔽的床弩,還有這等奇思妙想挖掘的壕溝,以及這個塔形的防御工程,卻的確都是前所未聞。”
一旁的夔安忍不住道:“那今日難道還要就這般撤退么?孟孫兄,昨**可說的是今日若依你言,可一戰(zhàn)而下啊。”
張賓卻是對石勒一拱手:“主公,是賓失策,請責罰。”
石勒擺擺手:“說這些做什么,誰還沒有出錯的時候?現(xiàn)在問題的關鍵是,諸位盡快給我想出一個克制這個塔樓的辦法.”
張賓聞言,感激的看著石勒。
一旁跟隨觀戰(zhàn)的慕容廆忽然道:“若是不管這兩個塔樓又能怎樣?”
石勒搖搖頭道:“若想攻破城墻,這兩個防御塔必須破掉。否則首尾難顧,我軍攻城器械豈不是被這些混蛋毀光。”
慕容廆臉色凝重:“可是我看此塔樓既然敢豎在大軍必經(jīng)之路,肯定堅固非常,若是毀去卻是不易。”
張賓聞言,沉吟道:“既如此,賓斗膽進言,主公可以再增加進攻的兵力,兵分兩部,一部攻城,一部卻是專心牽扯那奇怪塔樓上的敵軍,至少可以暫時讓攻城塔上前,只要我軍順利登上城墻,這塔樓失去城墻的護衛(wèi)、支援,自然不攻自破。”
石勒聞言,覺得張賓所言在理,大手一揮,匈奴漢國的士兵不退反進,又有兩萬人馬投入戰(zhàn)場。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