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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劍劈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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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番勸慰,衛恩終于被王烈說動,也終于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他不是不想跟衛雄走,他舍不得的是這份故園之情。
    王烈勸說:“人生在世,其實最在乎的是人與人間的情誼,既然這個宅子已經人去屋空,恩伯你老人家留在這里也是無用,不如衛雄去平城,兩個人互相照顧,才是情誼的根本。否則將來您老仙去,衛大哥一定會心有遺憾,這恐怕也不是您老想看到的吧?”
    衛恩陷入沉思,衛雄見狀,連忙趁熱打鐵:“恩伯,我一定會在平城造一座和這一模一樣的宅院,同時把這里的老家具全部搬去。而且,您不是喜歡騎馬么,我每日都抽空陪你騎馬。等冬天過去,我爭取帶你回幽州一次,祭拜衛氏先祖。”
    衛恩聞言,臉上露出笑容:“少公子,這可是你答應我的,那開春雪化后,我就要回幽州去看看。”
    衛雄見老人如此,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期盼回故鄉,心下更是酸楚,連連點頭。
    終于,雙方皆大歡喜,衛雄也總算了卻一樁心事。
    也因此,送王烈等人離開的時候,衛雄的臉上出現了真心的笑容:“阿烈,今日是我欠你一份人情。”
    王烈是那種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的性格,聽衛雄這樣說卻有些不好意思:“衛大哥,你這話說的太客氣了,怎么說也是我拿了你的寶劍,而且大單于那邊還要仰仗你盡心說服。”
    衛雄搖搖頭:“這寶劍閑置在舊宅,如一死物,而且徒讓恩伯睹物思人;可是給了你,卻如虎添翼;更何況,寶劍有價,情誼無價,你能幫我勸動恩伯,讓我能有一個對他老人家盡孝的機會,這份價值在我心里卻遠超寶劍;至于代公那里,我只能說是盡力而為,現在卻一時沒有什么太好的辦法,回去的路上我會慢慢想的。”
    王烈點點頭,也感受到了衛雄的一片赤誠之心:“不知道衛大哥準備什么時候帶恩伯回幽州?”
    衛雄深深看了王烈一眼:“阿烈,你的心思七竅玲瓏,卻不要把這等小主意打在我身上,我就算與你同行,也不會為你在越石公和那些官吏前張目的。不過,我不妨和你說一句實話,幽州我肯定要回,如果可能,在你離開草原之時,我們會同路而行。”
    王烈聞言,心下暗喜:“我怎么可能利用你的身份為我張目,衛大哥,你實在太小瞧我了。只要你和我同行,這一路我定要不把你收入帳下。”
    臨別前,衛雄又道:“阿烈,如何回復代公,我一時的確沒有太好的辦法,這件事情上只能是盡力而為,你和郁律可汗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王烈怎肯就這樣放過他,立刻搖搖頭:“怎么會沒有辦法,衛大哥一時人杰,難道還看不出大單于其實并不是現在就想對右賢王下手,如果你能告訴帶大單于,右賢王六修為其子,不要他的大單于位置,只是想要自保,對他的汗位并無影響,您看他還會如此焦急么。”
    衛雄聞言一愣:“不可能,雖然這件事情上代公有處理不妥的地方,但右賢王六修也有野心,他若不想坐大單于之位,又怎能和代公勢同水火?”
    王烈一咧嘴:“野心這種東西,使用不好入禍水一般,但大單于如果不是只想著用郁律可汗對付右賢王,驅狼吞虎;而是用右賢王手下狼騎軍去開疆擴土,那這種野心就是好事了。只要大單于能發布一條命令,只要是六修右賢王自己打下的土地,全部封賞給他,你看右賢王還有何怨言?”
    衛雄聞言,微微驚詫:“此策我也曾想,可是六修的‘新平城’臨近石勒領土,石勒強勢,他卻未必肯去攻打。”
    王烈笑道:“可以讓其聯合一二。”
    衛雄眉頭一簇:“如何聯合?”
    王烈卻看著衛雄:“這就要衛大哥你去勸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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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戍時一刻,王烈和拓跋郁律告別衛雄,離開他的宅院。
    為了和王烈方便交談,拓跋郁律也不再坐車,而是與王烈并駕齊驅。
    其實在這種風雪天氣,這小子恨不得一直躲在車廂里,但王烈卻舍不得將黑龍單獨扔在車外,始終騎馬而行。
    拓跋郁律無奈,為了彰顯自己的兄弟情義,也只得騎上戰馬,和王烈并騎而行,卻是被凍的連連咳嗽不停,王烈讓他回車廂里去,他卻死硬不肯。
    為了多少抵擋下寒風,王烈索性和拓跋郁律是緊緊跟在車廂后,車廂前及兩側則是十幾個護衛的騎兵。
    “阿烈,你說衛雄回去后會為咱們盡心與我伯父說和么?”
    盡管臨別前衛雄答應盡力說服拓跋猗盧,但拓跋郁律還是有些擔憂。
    而且在衛府,王烈與衛雄相談甚歡,甚至衛雄拿出了前任可汗拓跋猗迤贈給衛操的“耳鑄公劍”相送,可是衛雄卻一直表示只能盡力而為。
    而且,就算王烈指出了說服的辦法,衛雄也表示王烈說的太簡單,他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
    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讓拓跋郁律很是忐忑不安。
    見拓跋郁律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王烈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郁律你的腦袋被凍住了么,那衛雄若不想盡力幫咱們,后邊絕不會和我詳細詢問如何說服大單于的辦法;而且,就算真說服不了,我們有盛樂堅城,有四萬兵卒,再加上你六修堂哥的牽制,你覺得自己還守不住這份基業么?”
    拓跋郁律聞言,卻更加不解:“話是這么說,那阿烈你剛剛為何不肯告訴衛雄具體如何去操作,他說他不懂如何實施。”
    王烈一咧嘴:“他身為軍國之臣,能不懂我的方法?這種事情是不能說透的,說透了將來被別人知道,我們制定計劃的人,就會是眾矢之的。但只要衛雄能按我說的盡力去做,我就有七成的把握,讓拓跋猗盧把目標轉向劉聰那邊。”
    拓跋郁律更加疑惑:“你不是讓他勸我伯父,驅使普根去攻打石勒么,怎么又和劉聰扯上了關系?”
    “時勢如局,郁律你腦袋真是一根筋,來,我畫給你看……”王烈索性翻身下馬,蹲在路邊雪地上,畫起了地圖。
    拓跋郁律無奈,也只好下馬,蒙渾卻是忠心耿耿,舉起火把站在兩人身后照亮雪地。
    王烈手拿馬鞭,以鞭為筆在雪地上勾勒出一個簡單的北地地形圖:“你看,盛樂(今呼和浩特附近)、平城(今山西大同)、新平城(今山西山陰縣),這三座城市正好在上、中、下一條縱線上,你在上,你伯父猗盧大單于居中,你堂哥六修右賢王居于最下方,如果猗盧大單于真對你用兵,那么六修右賢王從后進攻他,他就會首尾難顧,所以我才肯定他是出言恐嚇。
    當然,凡事都有萬一,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也因此,這才有下邊的計劃。這道縱線下,郁律你仔細看,以六修右賢王的新平城為中心店,下邊則是一道橫線,這條線上從西望東,則是劉聰的匈奴漢國的左國城,我老師的并州晉陽城,以及石勒占據的司州襄國城。
    根據目前得到的各路情報,匈奴漢國的劉聰現在正集結兵力,準備南下攻打大晉的洛都,而我師尊為保洛都至尊(皇帝)的安全,一直想要抄后路進攻劉聰,為洛都的至尊解除威脅,相信這一點猗盧大單于也早就知道,但我師尊苦于石勒在東,以前他又和王浚大將軍不和,為了防止晉陽被石勒偷襲,所以遲遲不敢有動作。
    但現在,如果拓跋六修能趁石勒與幽州的王浚大將軍鏖戰的時候,發兵進攻襄國城,如果衛雄輔相夠聰明,甚至可以勸說大單于派使者拜會幽州的王浚大將軍,就說六修右賢王將于晉軍聯合,一起進攻石勒。那么石勒必然首尾不能相顧,如此也就無力再對付我的師尊。
    我師尊則可以和猗盧大單于聯合在一起,進攻劉聰。如此,猗盧大單于和我師尊都能獲得實際的利益,拓跋六修也可以獲得實力。
    而最主要的一點,這期間我們可以發兵幫助我師尊,但實質上卻并無損失,這也是我為什么不能和衛雄輔相明說我這個計劃的原因。”
    “你們沒有損失,但六修右賢王卻會因此和石勒徹底結怨,以后不得投靠大單于或者和你們徹底聯盟,對么?”一個聲音忽然插話道。
    “呃,輔相大人,你怎么來了。”拓跋郁律一抬頭,才見衛雄站在雪地后,手舉著火把,而蒙渾早被他擠到在了一邊,一臉苦笑。
    而那老仆衛恩卻是一臉慈祥的騎馬站在一邊,顯然是不放心自己的少主,跟隨而來。
    “你臨別時對我說的那個辦法是好,可我比較愚鈍,想了半天總覺得其中有些關鍵不明,所以追來看看,結果似乎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啊……”
    王烈卻是一咧嘴,絲毫沒有被撞破的尷尬:“所以,衛大哥你剛剛就一直在后邊看到現在,這恐怕非君子所為哦?”
    衛雄拍了拍袖子上的落雪:“君子?我從來也不是君子嘛,阿烈,和你在一起,當君子是很吃虧的,而且不這樣,恐聽不到阿烈你的實話啊。”
    拓跋郁律聞言,深有感觸的點點頭:“和阿烈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他賣了,是要小心些。”
    王烈無奈:“郁律,我這是在幫你好不好,你這樣說我很難過的;衛大哥,我真的很老實的,你現在知道我的計劃,是準備幫助我們,還是要去和大單于說個明白,破壞這個計劃?這計劃對大單于的好處可不多哦?”
    衛雄看著王烈,王烈絲毫不躲閃,也用清澈的目光盯著衛雄。
    片刻,衛雄正色道:“阿烈,我有一句話問你。”
    王烈點點頭:“請講。”
    “你這計劃雖然是郁律可汗損失最小,但實際上得利的是北地的漢人,若計劃實施順利,你師尊劉越石將不再受石勒的威脅,雖不能完全解決心腹之患,但至少可以穩守晉陽。我只想知道,你現在行事,最終是為漢家,還是為鮮卑。”
    衛雄這話當拓跋郁律的面問出,卻是尖銳無比,王烈看了拓跋郁律一眼。
    拓跋郁律卻是神色不變,一臉信任的看著他。
    王烈一咧嘴:“衛大哥,你我都是漢人,所行當然要為北地的百萬漢民;但是郁律乃我生死兄弟,我一樣也要為他著想,鮮卑、漢人本就是一體,我行事不分種族、對錯,只憑我的良心。”
    話音落下,幾人都沉默下來,空氣中只余呼嘯的風雪之音。
    拓跋郁律忽然撫掌到:“其實,不管這件事情如何,阿烈一直是幫我的,而且我答應過越石公,我如得汗位,這鮮卑騎兵必助力北地漢人,驅除石勒、劉聰。”
    衛雄點點頭:“阿烈,你的確是天縱之資,這樣一個計劃沒有對時局超強的掌控無法想到,而且此計對我北地漢人有莫大的好處,我身為漢人,雖為鮮卑輔相,但亦不敢忘故土,請受我一拜。”
    說完拱手鞠躬。
    身后的衛恩看衛雄如此,面露高興之色。
    王烈忙扶住衛雄:“不敢,烈也為漢人,又和郁律是兄弟,惟盡心爾。”
    三人說完,起身相視一笑。
    風雪呼嘯,但自有一種知己的溫暖在三人間流淌。
    正在此時,忽聽黑暗中一陣異響,王烈和衛雄都是神色一變。
    這聲音分明是弓弩的機簧之音。
    下一刻,十數支弩箭破空而來,王烈久經戰陣,此生又最擅長弓箭,對機簧、弓弦之音最熟悉不過;衛雄也是神經百戰,歷經箭雨洗禮。
    但衛雄的位置卻正是面向箭雨來襲的方向,身側是王烈和拓跋郁律,沒有什么躲閃的空間。
    王烈一見,卻是下意識的將手中在雪地上當筆來畫的馬鞭向弩箭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甩,耳中只聽一聲噼啪的聲音,顯然是擊落了一支弩箭,然后一張手臂將拓跋郁律和衛雄撲倒。
    那邊老仆衛恩和蒙渾都是大喝一聲,向他們三人撲來,準備為三人抵擋。
    但這弩箭速度實在太快,王烈只來得及將兩人撲倒后,順勢向旁邊一滾。他們之前是站在一片雪堆前,四周都是空地,兩側十幾米外是民房數間。
    弩箭正是從拓跋郁律的一邊射來,王烈這一撲卻正好將兩人都撲進了雪堆之中。
    但弩箭數量足有十余只,雖被王烈用馬鞭撞掉一支,三人閃過了七八支,但還是有兩支擦過王烈后背,其中一支更是直接扎到進王烈的右小腿。
    王烈悶哼一聲,右腿頓覺劇痛,但心下卻清明無比,知道對方箭雨肯定不只這一陣。
    王烈一咬牙,左腿用力,拉著拓跋郁律和再次一翻,下一刻,數支羽箭射在剛剛他們翻滾的地方,剛剛若不二次躲閃,王烈和拓跋郁律必然后心中箭。
    對方有弓箭高手,而且似乎要將三人全部留在這里。
    衛雄也是神經百戰,王烈將他撲倒后,下一刻自己直接雙腿一蹬,向前一撲,直接隱進了黑暗中的雪堆后。
    然后衛雄直接將手中的火把向半空一扔,方向卻正是刺客射箭的方向。
    王烈似乎和他心有靈犀一般,翻滾的同時,已經將懷中隨身攜帶的手弩已經掏出,借著半空中火把的光芒,已然鎖定了屋頂上的十幾個鬼魅黑影,扣下了機簧。
    這種晉軍的制式手弩可以連發三箭,當然一般人需要用腿部壓住弩身才能上弦,王烈卻是可以憑蠻力直接雙手上弦。
    三支弩箭借著火把的光芒,瞬間射向屋頂的合影,只聽黑暗中三聲先后慘叫傳來,接著十幾米外的屋頂上三個身影翻滾下來。
    卻是箭無虛發。
    對面屋頂的刺客也是一驚,萬沒想到王烈這種情況下還能反擊,竟然下意識的翻身越過屋脊,躲閃進黑暗中。
    其實,他們若不躲閃,在第二輪箭雨后馬上向王烈和拓跋郁律的方向射擊,王烈他們絕難幸免,畢竟王烈腿部已經受傷,不可能連續做出三個翻滾躲閃的動作。
    然而,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等他們在屋脊后躲避好,自覺安全后再射出弩箭,趁這個時間,蒙渾和恩伯已經來到兩人身前,舉起隨身攜帶的小型盾牌,手中兵器連連揮舞,擊打下了第三次箭雨。
    這時,一直跟隨馬車停在一旁的那些護衛也紛紛藥掏出弓弩向房頂上射去。
    這些跟隨王烈和拓跋郁律一起赴宴的精銳騎士,幾乎都是千里挑一的騎射高手,而且其中還有一個青山村獵戶出身的神射手,即便在如此落雪的黑夜中,仍然能保證準確命中目標。
    瞬間,就憑借精準的箭術就壓制住了對方。
    屋頂上的刺客驚呼連連,不斷有人中箭滾落。
    很快,十幾個刺客死傷過半,剩余的兩三人竟然開始后撤,而王烈他們這邊的騎士沒有登高的工具,一時間只能用射箭死死壓住對方,不讓對手有起身逃跑的機會。
    王烈在黑暗中看到仔細,心下恨透這些暗箭傷人的家伙,又怎能坐視他們逃跑,一聲口哨,一陣馬匹嘶鳴,黑龍高大的身影直接奔來。
    王烈忍著小腿疼痛,直接用左腳一蹬黑龍的身上的馬鐙,雙手狠狠拍在黑龍的背上,下一刻已經站在了馬背之上。
    黑龍猛竄而出,隨即奔至那刺客藏身的房屋下,王烈已經雙手攀住屋檐,翻身上了屋頂。
    見王烈上了屋頂,下邊的騎士立刻停止了射擊,在蒙渾的指揮下,開始包抄去屋子的后邊,準備抄刺客的后路。
    屋頂上,落雪一片,只見兩個身影正順著瓦片向一側逃竄。
    王烈怎么肯任他們逃跑,一腳踩上瓦面,沒想到瓦面積雪,十分濕滑,王烈因為右小腿中箭,多少有些不便,支撐身體重量的左腳一個趔趄,正欲穩住身形,其中一個身影卻回身一箭射來。
    但他出手還是太慢,王烈失足的同時,手中弩箭已經射出,鋒矢正中那人的咽喉,那人不敢相信的捂住脖頸倒在了屋頂,然后翻滾到街道里。
    另一人只顧逃跑,只覺得后心一涼,慘叫著掉落房下。
    但隨即,那咽喉中箭的敵人,臨死前射出的一箭也再次狠狠扎進王烈的胸前。
    “阿烈”拓跋郁律此刻已經起身,見王烈遇險,急得大吼一聲。
    不顧蒙渾阻攔,幾步來到房下,準備上房救援王烈。
    卻沒想到,從街邊的民房內忽然沖出一道身影,手中利刃拓跋郁律。
    這刺客顯然一直隱藏在民居內,卻是極有耐心的等屋頂上的同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才殺出,用同伙的犧牲,換取這必殺一擊的機會。
    “狗賊焉敢如此?”屋頂上的王烈身形不穩,但看的真切,喝道。
    那刺客似乎很得意,獰笑著:“你們都要死,今天先上路的是他”
    “先上路的是你”衛雄怒吼一聲,從斜刺里殺出,一刀架住那人手中的兵刃。
    “你想代他死,也好。”那人陰損無比,一手架住衛雄兵刃,另一手卻舉起早就藏好的手弩,直接射向衛雄。
    這么近的距離,就算衛雄武功高超,也是躲避不過。
    眼看衛雄就要命喪于此,衛恩猛的一撲,將衛雄撞開,那一箭卻射在了他的后心之上。
    “恩伯”衛雄看的真切,悲聲道。
    那刺客卻毫不留情,繼續上前,手中兵刃再次劈向拓跋郁律。
    拓跋郁律身后的蒙渾等人想要救援,但卻正好被前邊的拓跋郁律阻擋住了前進的路線。
    王烈此刻卻是強忍傷痛,一聲怒吼:“黑龍”
    黑龍一直在屋檐下待命,刨著四蹄猛冉將身子前沖,從一側直接將那刺客撞開。
    那刺客也是硬漢,在黑龍不下數百斤的巨力撞擊下,竟然只是悶哼一聲,手中兵器卻仍然劈向拓跋郁律。
    一副不殺死拓跋郁律誓不罷休的模樣。
    王烈咬牙,一按屋檐,腰腹同時發力,一個空翻下了屋頂,手中衛雄所贈的重耳劍已經劈出,正是出云十三劍中最強一招飛龍裂云。
    劍聲呼嘯,如穿云烈錦的銀龍,夾帶著王烈的下墜之力,瞬間劈至此刻身前。
    那刺客再搏命,也有人類的本能,下意識的舉起手中彎刀,向上一攔。
    但那彎刀卻如薄紙一般,在重耳劍的鋒刃下,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斷為兩截,接著重耳劍的鋒刃狠狠斬在他那張黑布遮臉、只露出一雙滿是驚訝的眼睛的面龐上。
    這刺客臨死前最后所看到的,是一個已經渾身浴血,雙眼卻閃著怒火的少年,手中寶劍如劃過天空的閃電,直接斬進了他的雙眼。
    刺客整個人,都被這一劍劈為兩半,那猶自掛在嘴角的獰笑也瞬間凝固在了碎裂的臉上。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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