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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50:霍紀番外篇2(二更)

    斯林頓連著下了一周的暴雪,外頭銀裝素裹,處處都是厚厚的積雪,腳踩上去,會發出吱吱的聲音。
    周五的晚上,紀菱染在清吧有兼職,因為是暴雪時分,交通幾乎全部癱瘓,她只能從住處步行去兼職的清吧。
    到那里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她推開門,頓時熱氣撲面。里面正在放一首田園風格的曲子,節奏很慢。
    “Ran,你來了?!?br/>     喊她的男人是白人,很高大英俊,也很年輕,也是店里的兼職生,叫Feer。
    紀菱染脫了厚外套:“抱歉,我遲到了。”
    “沒關系,只晚了十分鐘?!盕eer是當地人,有些當地的口音,“感冒好了嗎?”
    “好多了?!?br/>     Feer把服務單給她:“那這里交給你,我回去了。”
    “好?!?br/>     兼職時間是四個小時,斯林頓的工價很高,四個小時的工錢夠她幾天的伙食,快到下班的時候,交接班的黑人女孩來叫她。
    “Ran,最里面那桌的客人點了一杯藍色火焰,專門讓你送過去?!?br/>     紀菱染頷首,去調酒師那里拿了一杯藍色火焰,端過去,用英文道:“先生,您的——”
    “咚?!?br/>     酒杯落在地毯上,酒灑得到處是。
    霍常尋窩在沙發里,看著她,頭頂五顏六色的燈光落在他眼里,流光溢彩得好看,他似笑非笑著:“外面這么大雪,不是讓你不要出來嗎?”
    紀菱染還愣著。
    他伸手,在她腦門輕輕戳了一下:“怎么,傻了?”
    她回過神來,做了打從出生以來最大膽的一件事,撲過去,抱住了他:“你怎么來了?”
    霍常尋被她撞得往后退,連扶住她的腰,嘴角的笑溢開,揉了揉她的頭:“不是說了嘛,想你了。”
    她埋頭在他懷里,笑了。
    一個多月沒見,霍常尋也想她想得緊:“什么時候下班?”
    “還有半個小時?!?br/>     他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了,外面大雪紛飛,越到深夜越冷:“能不能提前走?”
    紀菱染想了一下:“我去請假。”
    領班批了她的假,她說家人來了,領班體諒,讓她明后兩天也別去上班了,她笑著說好,道了謝,領著霍常尋出了清吧。
    外面風雪交加。
    霍常尋撐著傘,把她拉到懷里:“冷不冷?”
    紀菱染打了個哆嗦,看他衣服穿得少,便說:“不冷?!?br/>     霍常尋捏了捏她凍得發紅的鼻子,把脖子上的圍巾拿下來,將她整張臉裹住,就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不冷也給我戴著?!?br/>     她眼睛彎彎的,讓他牽著,走進了風雪里。
    到住處已經很晚了,雪小了一些,她租在了一個老式的小區里,隔出來的單人間在二樓。
    “到了?!彼皖^,在包里掏鑰匙。
    霍常尋看了看老舊的門和樓道,眉毛擰在了一塊:“你就住這里?”
    “嗯?!?br/>     紀菱染開了門,拉他進去,把暖氣和燈都打開。
    進去后,他心里更堵了:“還沒家里的衛生間大。”頂多二十平,小得他都伸不開腿,怪不得平時視頻的時候,她都不給他看屋子。
    紀菱染把包包放下:“夠住了?!?br/>     這么苦著她,他心疼。
    心情很郁悶,他把外套一脫,扔在了她身上:“早晚是我的人,非跟我倔,咱家錢多,你給我省什么?”他真有點生氣了。
    紀菱染把他的外套掛在墻上,岔開了話題:“你吃飯了嗎?我給下面條?!?br/>     霍常尋箍著她的腰不撒手:“我不想吃面?!?br/>     “那想吃什么?”
    “想吃你?!?br/>     他捧著她的臉就親下去,親得狠,她招架不住,腿一軟就往下滑,他直接托著她的腰,把她放在了床上,整個人壓下去,唇舌糾纏,發出輕微的聲音,這樣親昵,還是不夠,吻順著唇,到了脖子,手繞到她后腰,從毛衣的下擺鉆進去,摸到了她里面貼身的衣服。
    情到深處,徹底失控。
    紀菱染眼里迷離,推拒的力道也軟綿綿的:“別……”
    他把她抵在了床頭,抬頭,眼眶微紅:“染寶,”他俯身在她耳邊說,“難受?!?br/>     她突然不動了。
    霍常尋抬眸看她的臉。
    她目光很亮:“霍常尋。”
    “嗯。”
    她臉頰通紅,像打了一層緋色的胭脂,聲音細細小小的:“今天算我們交往的第一天?!?br/>     她知道的,她很喜歡他,他這么壞,她很怕不得善果,可是……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呀。
    霍常尋笑了:“嗯,記住了,以后要慶祝的。”
    她細細的手腕,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體壓下去,吻落在她鎖骨,室外冰天雪地,室內的溫度卻越來越高。
    他還是怕她冷到,把她放在了被子里,他覆在她身上,被子覆住他們,距離越貼越近。
    她突然睜開眼:“等、等等?!?br/>     霍常尋繼續:“等不了。”
    她聲音越來越小:“沒有那個?!?br/>     “……”
    猶如一盆冷水突然兜頭澆下來。
    霍常尋眼睛都紅了,咬了咬后槽牙,從床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褲子套上:“我去買。”
    樓下就有便利店,霍常尋十分鐘就回來了,拆了盒子,他用牙撕開了包裝袋,叼著,手摸到皮帶,迅速把衣服都脫下來,扔在了床下。
    “要關燈嗎?”他問。
    紀菱染害羞,躲在被子里:“要?!?br/>     他笑了笑,把燈關了,鉆進了她的被窩,不過一會兒,就折騰出了一身汗。
    “染寶?!?br/>     “嗯……”
    他聲音越發沙啞,輕咬著她耳朵:“什么感覺?”
    她用力抱著他,羞得說不出話來。
    和以前每一次都不一樣,大概,因為兩情相悅。
    后半夜里,房間里安靜了。
    她聲音很干,有些缺水:“常尋。”
    霍常尋還沒緩過來:“嗯。”
    她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他猛地抬頭:“你說什么?”
    房間里很暗,只有窗外漏進來的一縷路燈,昏昏沉沉里,她看見他眼眸灼灼發光,那樣深邃的凝視:“染寶,你再說一遍。”
    她抱住他汗濕的身體:“我愛你,”她說,“霍常尋,我愛你?!?br/>     一句話,把他剛熄下去的火,又引燃了。
    他抱著她,翻了個身。
    “明天給你換個床。”
    她不解:“沒壞啊?!?br/>     霍常尋把她拉過去,跟她接吻,含含糊糊地說:“太響了?!?br/>     “……”
    這個床有點老舊,他一動,就響……
    霍常尋在斯林頓待了兩天。
    這兩天,正好是周末,紀菱染基本沒有出過門,廚房、浴室、書桌,甚至那個不到一平米的窗臺,他們都試過。
    她自然是害羞的,只是霍常尋磨一磨她,她就依了。他才知道,原來她對男朋友這么縱容,不像之前的她,又倔又不聽話。
    霍常尋走后,還是那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她突然覺得空蕩蕩的?;蛟S因為關系更近了一步,之后的一個月,霍常尋的電話更勤了。
    十月,斯林頓的雪還在飄,霍常尋說等月底了過來看她,算算時間,她已經來斯林頓快三個月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著急忙慌地去翻日歷,然后起身去了藥店,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袋東西。
    霍常尋在陪陸啟東喝酒的時候,接到了紀菱染的電話,原本應該是她上課的時間。
    他一掃陰郁,心情就好了:“染寶?!卑鼛锾?,他坐到角落里的沙發上,“怎么這個點打電話過來了?是不是想我了?”
    “常尋。”她聲音細細的。
    “嗯?”
    “我可能,”她似乎欲言又止,遲疑不決了很久,才繼續,“可能懷孕了。”
    轟隆,晴天霹靂!
    霍常尋從沙發上摔下來了,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是懵的。
    紀菱染在那邊叫他。
    他半天才開口,還結巴了:“去、去醫院了嗎?”莫大的驚之后,就只剩狂喜,快要把他的頭腦全部沖昏,思緒都是卡殼的。
    “還沒有,我買了驗孕棒驗了?!?br/>     她聲音里,有一絲不知所措的茫然。
    霍常尋深吸了一口氣,盡量鎮定下來:“染寶,乖乖等我,不要出門知道嗎?我現在就過去。”
    “嗯。”
    霍常尋掛了電話,拿起外套就走。
    陸啟東叫住他:“急急忙忙干嘛呢?”
    他一副失魂的樣子,眼里像點了兩簇火:“我老婆懷孕了?!?br/>     聲音都抖了。
    陸啟東是懵逼的:“你哪來的老婆!”做夢吧!
    霍常尋聲音繼續抖,狂喜在他眼里橫沖直撞,撞得火花四濺,目光都蹭亮了:“東子,我要當爸爸了。”
    “不是吧?”陸啟東不太相信,“你把紀菱染的肚子搞大了?”
    這么禽獸不如?!
    霍常尋嘴角的笑一收,狠狠剜了他一眼:“什么叫搞,用詞給我注意點!”
    用詞注意?
    好吧。
    陸啟東指著他:“你這個畜生!”
    “你這個禽獸!”
    “你這個牲口!”
    霍·畜生·禽獸·牲口當天晚上就飛了斯林頓,次日上午到了紀菱染的住處,門沒關,他進去的時候,她正一臉無助地坐在沙發上,旁邊還放著那個驗孕棒。
    她聽見聲音,抬起頭:“常尋。”
    霍常尋上前,抱住她,在她臉上親了很久,安撫著:“我帶你去醫院。”
    “嗯。”
    他們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等檢查結果的時候,紀菱染一直魂不守舍。
    霍常尋摸摸她的臉:“染寶?!?br/>     她回過神來:“我有點怕?!?br/>     “怕什么?又胡思亂想了是不是?”霍常尋把她的羽絨服拉鏈拉到最高,攥著她的手放在懷里給她捂暖,“還信不過我嗎?”
    她搖搖頭:“如果懷上了,要生下來嗎?”
    他捏捏她的臉,語氣有些危險:“你說呢?”
    她不說話。
    霍常尋把她抱緊,生怕嚇著她似的,聲音都不敢重,輕聲輕語的:“要是懷上了,先領證?!?br/>     她點頭,說好:“為什么會懷孕?我們一直、一直都戴了?!?br/>     霍常尋認真思考了一下:“可能被我做破了?!?br/>     “……”
    他好厲害……
    婦產科診室前,護士用英文在喊紀菱染的名字,霍常尋起來,牽著她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笑著說了恭喜:“寶寶五周了?!?br/>     霍常尋抱著紀菱染,笑著一直親她,從醫院出來,她都還沒有真實感。
    霍常尋見她一直不說話,有些擔心:“你是不是不高興?”
    “沒有?!敝皇翘蝗涣?,猝不及防,她有點一籌莫展,“上課怎么辦?”
    “只能辦休學了?!?br/>     下午,紀菱染就去找了導師。
    導師的意思是不要休學,她若是二次休學,后面復學會很困難,建議她加快進程,盡可能在三個月內修完所有課程,對于這個提議,霍常尋不同意,紀菱染說要考慮考慮。
    她考慮了一個晚上。
    “我想留下來把書念完。”
    他下意識就要反駁,話到嘴邊,還是咽回去了:“你想好了?”
    她深思熟慮過了:“我會顧好寶寶的?!?br/>     他知道她的脾氣,太倔,勸不了,他也一向拗不過她,那行,說:“那我也留下來。”隨她去,反正她在哪他就在哪。
    “你公司怎么辦?”
    “愛怎么辦怎么辦。”別的都不用考慮,他語氣不由分說,“公司還能有老婆孩子重要?你別管,反正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br/>     她不好意思:“我還不是你老婆?!?br/>     霍常尋笑了笑,手摸到她的小腹,那里還是平坦的,他煞有其事地給她揉:“在這里領證,還是回國領?”
    本來說好慢慢處的,現在……
    “回國領。”這邊手續辦起來很麻煩。
    “依你。”
    家里多了個孕婦,霍常尋新手準爸爸沒經驗,怕有輻射,特地去浴室給家里打電話,是老爺子接的。
    “爺爺。”他心情好,語氣輕快。
    霍老爺子在電話里陰陽怪氣:“喲,還在喘氣啊,我還以為你屎了呢?!?br/>     霍常尋:“……”
    這老頭子,越來越皮了。
    霍常尋靠在洗手池上:“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老爺子說:“放?!?br/>     霍常尋心情好,嘴角噙笑:“我老婆懷孕了。”
    老爺子愣了一下:“你哪個老婆?”
    “……”
    霍常尋咬了咬后槽牙:“我只有一個老婆。”
    “斯林頓那個?”
    “嗯?!?br/>     霍老爺子覺得難以置信:“你真沒強迫人家姑娘?”那姑娘,以前可是省長千金,正經的名門閨秀,能看上只豬蹄子?
    “……”
    真把他當禽獸呢?霍常尋惱火了:“爺爺,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不行,忍住,不能狂笑:“你沒騙我?”
    霍常尋耐著性子:“沒?!?br/>     忍不住了,老爺子仰天狂笑,然后扯開嗓子就喊:“老容啊,常尋他老婆懷孕了!”
    “老大!兒媳婦!”
    “你兒子他老婆懷孕了!”
    電話里,就聽見老爺子聲如洪鐘的叫聲。
    霍常尋:“……”
    第二天,老爺子和兒子兒媳就來了斯林頓。
    霍老爺子咧著嘴,象征性地罵了霍常尋幾句禽獸,嘴上的笑是怎么也藏不住,嘿嘿,這豬蹄子終于銷出去了,還附贈了個小曾孫,這等美事這等美事?。?br/>     霍常尋的父親春風滿面,他母親話少,笑容多,給了紀菱染一個鐲子,還執意要留下來照顧紀菱染,紀菱染有點招架不住,還是霍常尋替她推了。
    霍家三位家長的意思是,先把證領了,等孩子生了再辦酒席,紀菱染說好。霍家人做事效率高,在斯林頓給紀菱染置辦完一套房子之后,回國就和紀菱染的母親會面了,從婚宴談到了孩子的周歲宴。
    一月底,紀菱染學成歸來。
    次日,兩人去領了證。
    【所有人可見】
    “以后喝酒別叫我,我老婆不喜歡?!备綀D【結婚證】
    紀菱染:【愛心】。
    水晶男孩(霍老爺子):孫媳婦,不聽話就放開了打,打壞了也沒事。
    紀菱染回復水晶男孩:爺爺,他聽話的。
    容歷:恭喜。
    蕭荊禾:恭喜。
    齊小三:帶著我的祝福,滾!
    陸啟東:你這種狗子居然都結婚了,什么世道?!
    霍常尋回復陸啟東:滾犢子!
    紀菱染回復霍常尋:不可以罵人。
    霍常尋回復紀菱染:嗯~
    陸啟東回復霍常尋:老婆奴!
    霍一寧:恭喜。
    景瑟:恭喜呀。
    容棠、寧也、往事隨風等24人點贊。
    窗外在下雨,連綿了好些天,水霧朦朧的,臨近傍晚,屋里沒開燈,昏昏暗暗?;舫に⑼昱笥讶?,把手機扔在一邊。
    紀菱染在陽臺擺弄仙人球,腰上一緊,被他抱著放在了柜子上。
    “染寶。”
    “嗯?!?br/>     他雙手撐在兩側,把她圈在懷里:“老婆?!?br/>     她臉頰薄紅,小聲地應:“……嗯。”
    他扶著她的腰,稍稍低頭,唇落在她額頭,聲音在耳邊,低低的:“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br/>     她手環在他脖子上,把臉乖乖貼過去:“也不晚的。”
    “如果知道我會這么愛一個人,一定不會把我的前半生過得那么一塌糊涂?!彼麎旱蜕碜?,下巴落在她肩上,唇輕輕地吻她后頸,“染寶,我剩下的日子都給你了?!?br/>     他以前不信愛情那玩意,也從來不碰。
    遇上她之后,曾經那些恣意隨性的日子,都變得寡淡無味。往后,信馬不由韁,他套上繩,甘愿被她牽著。
    窗外陰云,落在眼里,卻有流光,煜煜生輝,她漂亮的影子倒映在了他眼里,安靜、倔強、美好。
    “我們一起過?!彼隣恐牡氖?,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唇邊笑意很淡,“還有我們寶寶。”
    霍常尋低頭,吻在她嘴角。
    往后余生,都是她。
    喜今日嘉禮初成,良緣遂締。詩詠關雎,雅歌麟趾。瑞葉五世其昌,祥開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ブ\,共盟鴛鴦之誓。此證。
    ——摘自《民國結婚證書》
    霍紀篇,終。
    婚后番,起。
    八月六號晚上十點,紀菱染分娩,誕下霍家第二位小曾孫。
    小曾孫的名字是霍老爺子取的,憶苦,與他堂哥建國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時代風。小名則是紀菱染取的,叫總總。
    總總生下來足足八斤二兩,白胖白胖的,是大院里有史以來最重的新生兒,也正是因此,奠定了總總孩子王的地位。
    總總四歲的時候,曾爺爺與爺爺奶奶都慣他,又跟了陸啟東幾天,很皮很剛,還沒桌子高呢,大佬氣十足,干天干地干空氣!
    大院里有棵年歲很大的桑樹,桑葚還沒成熟,霍家的小總總就帶了他的小彈弓去打桑葚來吃,他小胳膊小腿的,半天打不中。
    然后齊小四也來了,齊小四的工具是一根竹竿,一敲,大半桑葚就都下來了。
    哦,這里說一下,齊小四是齊小三的兒子,小四是小名,比總總小了兩個月。
    總總很不爽了,這棵樹他包了,別人怎么能打,他當即把齊小四按在地上打了一頓,總總生得壯,齊小四瘦不拉幾的,被揍成了狗。
    總總用小豬蹄子按齊小四的脖子,奶橫奶橫的:“快叫總爺?!?br/>     齊小四就不:“我不叫?!?br/>     總總一屁股坐在齊小四身上,用脆生生的小奶音說:“不叫我打你。”
    齊小四癟癟嘴,吹了個鼻涕泡泡,委屈巴巴:“爸爸……總總打我……”
    總總可剛了,越哭越打,小肥臀用力壓下去,惡聲惡氣地威脅:“不許告狀,總爺最討厭告狀的孫子。”
    齊小四嗷嗷叫:“爸爸——”
    總總先爬起來,又一屁股坐在了齊小四身上,四歲的總總可結實了,對齊小四來說,簡直泰山壓頂。
    齊小四哇的一聲哭了。
    總總奶聲奶氣地說:“不許哭!”
    齊小四捂嘴,好難過好傷心,他嗚嗚嗚他嚶嚶嚶。
    “叫總爺。”總爺說了,“叫了總爺,總爺以后就不打你,要是別人打你,總爺就幫你打他?!?br/>     齊小四哭唧唧:“總爺。”
    嗚嗚嗚嗚嗚……好壞哦。
    總總高興了,小短腿踮地,從齊小四身上下來,拍拍齊小四毛還沒長齊的后腦勺:“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總總粉嘟嘟的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小弟,總爺給你打桑葚吃。”
    齊小四立馬不哭了,爬起來:“好噠總爺?!?br/>     齊小四之后,又陸續有不少娃娃遭遇了總爺的泰山壓頂,下到牙沒長齊的奶娃娃,上到七歲的男孩女孩,叫總爺就給糖吃,不叫總爺就教你做人。
    總總六歲的時候,上小學了,繼續搞天搞地搞事情。
    “霍憶苦,給我死過來!”
    總總能屈能伸,立馬躲進媽媽的懷抱,怕怕地縮啊縮,像個弱不禁風的嬌滴滴:“媽媽,爸爸好兇兇?!?br/>     紀菱染問:“怎么了?”
    霍常尋剛從學?;貋恚饸庖宦范紱]消:“這臭小子,在學校帶頭打群架。”這個月第三次了,被請家長。
    紀菱染蹲下,與小朋友對視:“總總,告訴媽媽,為什么打架?”
    他老實招了:“劉小胖扯了美美的頭發?!?br/>     “美美是誰?”
    “是我同桌?!?br/>     紀菱染大概知道始末了,溫聲細語地跟總總講道理:“就算劉小胖不對,總總你也不能打人?!?br/>     總總就不懂了:“不打怎么辦?”
    “你可以告訴老師,讓老師去處理。”
    那怎么行,總總不同意:“告狀的都是孫子,大佬都是用拳頭解決問題。”
    “……”
    這大佬氣,不知道哪里學來的。
    霍常尋頂了頂后槽牙,慢條斯理地把衣袖卷起來:“染寶,今天別攔我,我非要打他一頓?!?br/>     紀菱染也攔不住,總爺大佬挨了他老子一頓揍。
    總總九歲的時候,模樣長開了,越來越像他爸,那浪天浪地的性格,跟他爸年輕的時候也越來越如出一轍了。
    一天,總總去找漸婉玩,漸婉最近養了兩只小烏龜,總總覺得有意思。
    “琉璃,你給我一只烏龜?!?br/>     “好。”小琉璃長發披在肩上,又漂亮又文靜,模樣開了一些,稚嫩里可以看出幾分精致,“總總,你要哪一只?”
    總總盯著那倆烏龜瞅啊瞅:“哪只是母的?”
    琉璃把那只母烏龜送給了他,總總給烏龜取了個名字,叫愛妃。
    愛妃就養了四天,被總總無意間……一屁股坐死了,總總悲傷地把愛妃埋在了自家院子里,還插了一炷香,溫柔地叫愛妃安息。
    總總十三歲的時候,剛升了初中,大佬換了地盤,就注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這日,總總翹了兩節課,去學校后門堵人,一堵就是三個,兩個比他高一個頭,一個比他高兩個頭。
    那時候的總總還矮矮的,這幾年瘦了,很玉樹臨風了,他指著那個比他高了兩個頭的男孩:“你就是一中那個校霸?”
    男孩染了一頭小黃毛,臉上冒了幾顆青春痘,劉海留得很長,挑染了兩縷,一股子中二風撲面而來:“你誰???”
    “我?”總總把書包帥氣地一丟,“你總爺。”
    小黃毛當場炸毛:“艸!你活膩了是吧。”
    總總伸了一截小指,一一點過去。
    “你,”
    “你,”
    “還有你,”總總把校服外套一脫,扔在地上,“一起上?!?br/>     哦,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霸氣??!
    小黃毛氣壞了,拿出了操天操地的氣場:“兄弟們,給我弄死他!”
    呵呵。
    總總打過的架,比黃毛吃過的米還多。結果毫無疑問,總總以一己之力,把校霸和校霸的小弟全部打趴下了。
    末了,拍拍手:“從今往后,一中誰做主?”
    鼻青臉腫的黃毛校霸抱拳:“總爺您做主!”
    總總摸了摸校霸的黃毛:“乖,總爺買糖給你吃?!?br/>     總總十四歲的時候,酷愛非主流,榮幸地成為了葬愛家族的一員,并且偷偷買了輛摩托藏在了他小弟家,只要他老子不在家,他就騎著他的摩托出去浪。
    當年柔弱的齊小四已經長得比總總都高了,手里抱著個籃球,在院子里吆喝:“總總,打球去不去?”
    “叫我什么?”越長大,他越不喜歡總總這小名,娘們唧唧的,一點都沒氣勢。
    大院里同齡的孩子,只有漸婉可以叫總總,因為總總是有點怕漸婉的,也怕漸婉她爸。
    齊小四笑嘻嘻的:“行,我的總爺,打球去不?”
    總總一揮手,穿上他那件狂拽酷炫的機車服:“不去?!?br/>     “干嘛呀,這么掃興。”
    十四歲的少年,模樣越來越漂亮,燙了一頭泡面卷,還染了兩撮藍頭發,是這個院最靚的仔:“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總總把黑色的頭盔戴上,跨坐到機車上:“帶我的妞去兜風?!?br/>     齊小四:“……”
    大佬就是大佬,都有妞了。
    然后蹭的一聲,摩托車一溜煙跑遠了。
    總總就騎著他的那輛摩托車,帶了個非主流的姑娘去環湖飆車,然后,翻車了,手骨折了一只……這下,摩托車的事被他老子霍常尋知道了。
    “霍憶苦,給老子滾!”
    總總有時候還是挺聽他老子的話的:“好嘞!”
    霍常尋:“……”
    想打斷他的狗腿。
    總總從家里出來,沒走幾步,就看見個小蘿卜頭拿著個彈弓在打樹。
    總總吊著斷臂過去:“齊小五,干嘛呢?”
    齊小五是齊小三家的二胎,齊小四的弟弟,今年才五歲,跟齊小四小時候一樣,奶包得不行:“總爺哥哥,我的風箏飛樹上去了。”
    就沖這聲總爺哥哥,總總也得給他把風箏弄下來:“彈弓給我,我給你打下來?!?br/>     齊小五乖乖把彈弓奉上。
    總總一只手斷了,還打著石膏,拉不開弓,只好一只手握著手柄,用牙叼著彈簧拉弓,這角度,不好瞄,幾次都沒打中風箏。
    艸!
    就不信了。
    他再開弓。
    后面,脆生生的女聲說:“我來。”
    總總回頭,看見個短頭發的姑娘,跟他一般高,皮膚很白,漂漂亮亮的:“你誰呀?”
    小姑娘十三四的樣子,穿著中性風的衣服,走路帶風。
    齊小五立馬撲過去,奶萌奶萌地喊:“小姑姑?!?br/>     小姑姑?
    齊家的?
    他怎么沒見過?
    她上前,伸手:“給我?!?br/>     總總掃了一眼她細細的胳膊:“你打得中?”
    她直接把彈弓搶過去,身體往后仰十五度,抬頭,瞄準:“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實話,姿勢是真帥,速度也快如風,總總還沒看清楚,石頭就打出去了,然后……風箏沒下來。
    總總問:“你打哪了?”
    那姑娘想了想:“應該是馬蜂窩?!?br/>     “……”
    然后——
    “噠?!?br/>     樹上掉下來一坨,三雙眼睛盯著看過去。
    “嗡嗡嗡嗡嗡……”
    臥槽!
    小姑娘眼明手快,把外套脫下來,罩住了齊小五,拽住他:“小五,快跑?!?br/>     總總看了看自己的短袖:“艸!”
    最后,總總被叮了滿頭包。
    他覺得應該是他長得太秀色可餐了,臉上包最多,不到幾分鐘,就腫成了豬頭,一摸,痛死了,他要氣死了:“你妹的!老子要毀容了!”
    那姑娘臉上好點,但也是腫的,很淡定地在查看齊小五身上的包,她也是個暴脾氣:“罵什么罵!毀容了我娶你就是了?!?br/>     總總:“……”
    總爺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嘴上調戲,他都懵了。
    那姑娘,膽大的一批,居然還笑得明媚又張揚,趁總總還愣神,伸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眼角一股子妖氣溢出來:“看得出來,還挺漂亮的,娶你我也不虧?!?br/>     總總:“……”
    豬頭臉看不出來,就往下、往后看,他的脖子、耳朵,全部紅了。他總爺雖然有很多妞,但從來不讓那些妞碰他,大哥都要有妞,他就找了唄,誰敢像這姑娘這樣,捏大哥的下巴。
    “你、你、你……”靠,居然結巴了,總總惱羞成怒,“你松手!”
    她爽朗一笑,松手了,蹲下一把把齊小五扛到肩上,沖總總揮揮手:“毀容了就來齊家找我,我負責到底?!?br/>     總總耳根紅了個透透的,心里暗暗罵了句:流氓!
    那姑娘叫齊喬,是齊家老大流落在外的女兒,輩分很高,齊小四齊小五都要喊她一聲姑姑。
    自打齊喬來了大院,從此,大院再無總爺,只有喬爺。總爺變成了小總,天天追在喬爺后面,跟個小媳婦一樣,要她負責。
    喬爺通常只有一句話:“總兒,先叫句姑姑聽聽。”
    論起輩分,總總確實要叫她一聲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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