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拐進樓梯間也沒能消停下來,下一層往上的樓梯走上來兩個手拿著棒球鐵棍的大漢,其中一個人用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露出令人作嘔的、色瞇瞇的表情,朝著我吹了個口哨。
“簡直是lucky day啊!”
兩大漢交換了一下目光后,開始緩緩朝我逼近。
我穩(wěn)穩(wěn)抱住懷里的男人,男人還是那樣一副安詳靜謐的樣子,宛若童話中的睡美人在等待命定之人來吻醒他。
抱歉了——我不是那個命定之人。
非但如此,我還要默默地為這位老哥點根蠟,然后把心一橫,一把將男人扛在肩上。
換了個姿勢才方便干架啊!
“是誰的Lucky day還說不定呢!”我扭了扭自己的右腳腳踝,盡量笑得友善。
一覺睡醒就有雜魚送上門來活動活動手腳,真的是斯巴拉斯!
兩個大漢似乎被我的力氣嚇了一跳,可是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我便占著地理優(yōu)勢,一腳一個,毫不留情地將他們踹了下去。
加起來三百多斤的大漢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滾下了樓梯,順便絆倒了緊隨而來的人,一時之間樓梯間充滿了因為疼痛而發(fā)出的痛苦哀嚎聲,壯實的軀殼歪歪扭扭倒在地上,把我的前進的道路都擋住了。
雖然是惡心了點,但是勉強能沖吧!
這樣想到的我,下一秒毫不猶豫地踩上了他們當墊腳石,隨手(腳)干趴了后面擋路的人,我扛著男人一路從十九樓跑到了一樓,并且成功地攔截住了一輛出租車。
“麻煩去最近的醫(yī)院,謝謝。”
司機從后視鏡一看,入目的就是渾身血跡的黑西裝男人,而我也因為他的緣故身上沾滿了血跡,頭發(fā)也因為剛才的打斗變得有些凌亂起來...總之兩人看上去都不像什么正常人就行了,頓時就把司機嚇得個不輕。
司機顯然注意到了男人外套口袋里露出的槍丙,再加上那一套辨識度極高的黑西裝,幾乎是當下就確認了其身份,不是那個傳聞中窮兇極惡的組織還能是什么?!
“好....好的!”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暗道自己今天真是時運不濟,顫顫巍巍地踩下了油門。
此刻的我沒有多余的心思去觀察司機的神態(tài),只是警惕地盯著越來越遠的后方的公寓大樓,我們前腳剛離開,后腳馬上就有黑色的車子停在了公寓,原本還有些擔心是不是和宮城先生火拼的家伙,但是下一秒見到走下來的人都是統(tǒng)一的黑色西裝我就放心了。
嗯,加油兄弟們,一定要把宮城先生救下來啊!
就在我默默為他們加油打氣的時候,下一秒看見的畫面卻讓我瞳孔地震——
之間那個身體纖細的橘發(fā)青年抬頭看了一眼建筑物后,壓了壓自己的黑色圓禮帽,竟然無視重力一躍而上,像如履平地般行走在建筑大樓的外面,直直跑上十九樓。
“!!!”
再三確認自己沒有感知到任何的咒力波動,我驚了。
這什么?還沒換上戰(zhàn)衣的小蜘蛛嗎?
沒等我想個明白,一直被我忽略的昏迷男人發(fā)出的悶哼聲將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男人依舊閉著眼,沒有清醒過來的樣子。但是剛才安詳平靜的面容似乎多了幾分猙獰的神色,就連嘴角也滲著一絲鮮血。
剛才嘴角有血跡嗎?
我咦了一聲,俯下身子仔細端詳起對方嘴角莫名多出的那一絲血跡。這家伙難道不僅受了外傷,還受了內傷嗎?身上那么多血,這內外結合,估計也疼得夠嗆吧!
幸好是人昏迷過去了...我戳了戳對方的臉頰,意外地手感也很不錯,感覺是個細皮嫩肉的家伙啊!這樣子真的一點都不像black society的成員…
在司機的‘快速’駕駛下,我們很快就到達了醫(yī)院。
出乎我意料的是,雖然這個家伙一身都是血跡,但其實只是腰側被子彈劃傷了一下,至于昏迷的原因——
“初步懷疑是食物中毒,我們已經安排洗胃了,具體的原因還要等報告出來之后才能更加具體的說明…小姐送來的很及時,要是再晚一點的話可能洗胃也不管用了。”護士小姐如此解釋道。
哈?食物中毒?
我站在醫(yī)院的走廊上沉思了三十分鐘有關□□火拼但是我救下來的人竟然是食物中毒差點翹辮子這件事到底是如何發(fā)生,難道現(xiàn)在black society都流行下毒這種陰招嗎?忠肝義膽的古-惑仔原來已經是時代的眼淚了嗎…
男人的同伙也趕來了醫(yī)院,而我心心念念擔憂著的宮城志保也沒有什么大問題,就是身上中了幾處無傷性命的槍傷,動手術將子彈取出來后靜養(yǎng)一段時間就無妨。
一切總算是有驚無險,報銷款終于安全了。
“太宰大人他沒事吧?”局部麻醉中的宮城仍然心系著那個男人,看上去兩人應該是上下級的關系。那個清瘦的青年竟然還是宮城的上級嗎?
“他沒事,只是被醫(yī)生推去手術室洗胃了,似乎是食物中毒的樣子...”
聞言,宮城志保臉上出現(xiàn)‘果然如此’的表情,松了一口氣,語氣間有種說不出來的無奈:“我就說太宰大人不應該隨便亂吃路邊摘的野蘑菇,果然還是出事了...”
他比起眼睛,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大概是麻藥的效果吧,也顧不得我在現(xiàn)場,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平時里表現(xiàn)得吊兒郎當就算了...同僚們早就提醒過我太宰大人的不靠譜,我怎么就不長點記性呢...”
看來食物中毒這件事跟剛才那波人完全沒關系了。
“謝謝你,東堂小姐。你這次的行為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我眼神一亮,但是臉上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小事一樁小事一樁!”
宮城的眼睛恢復了點點的清明,堅持地說道:“只要在我力所范圍之內,我都會滿足你的一個愿望。”
默默地在心里比了個yeah,我一臉期待地開口:“真的嗎?宮城先生,那個...你還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什么事嗎?”
剛剛才度過了生死難關,這個時候談錢似乎不太好,于是我換了一種更為委婉的說法,想必聰明的宮城先生一定能夠理解我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宮城先生眼中閃過了然的神色,當中又夾雜著某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在里面,但我整個人都掉錢眼里了,壓根沒有發(fā)現(xiàn)。
“你放心,東堂小姐,我一定會給你安排更多合理的資源的。”
“嗯嗯嗯!”我瘋狂點頭,整個人飄乎乎地離開了宮城所在的病房,出了房間被走廊外的涼風一吹,腦子終于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對方的話似乎有點不對勁。
給我什么資源?報銷的資源嗎?
此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因為這段對話我今后的一個月里面陷入了怎么樣的水深火熱之中,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而現(xiàn)在的我面臨著一個非常艱巨的選擇——
我看手機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來電號碼,大拇指在左右移動著。
右滑接聽,左滑拒絕....
我就不該手賤給師傅發(fā)條報平安的短信,雖然知道師傅并不會出賣自己的行蹤,但是總歸是免不了一頓念叨就是了。
我做了個深呼吸,還是鼓起勇氣接通了這個電話——
“東堂葵!你挺能耐啊,一個人就給我離家出走不單止還玩消失了整整一個星期?你知不知道那班老古董每天多少個騷擾電話來轟炸我呀!!你跟我說,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guī)煾担攀庞苫且幻刂葜湫g師,常年駐扎在海外,是個行蹤飄忽不定的女人。
“師傅放心,我現(xiàn)在在的地方挺安全的...”我并不想把師傅也牽扯進來我家那點復雜的破事里面,我太了解師傅了,她生性散漫自由,正是因為和那群老古董理念不合才會總是孤身漂泊在海外,要是因為我的事而要去自己不喜歡的人扯皮的話,估計師傅也嗆。
最重要的是,我已經成年了,我想證明給她看,我已經有能力自己處理好這些事。
電話那頭的師傅沉默了片刻,而后傳來了一聲嘆息聲。
“葵葵,如果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就來歐洲找我吧。”
我一愣,感動得不要不要的,眼眶不爭氣地一熱,“師...師...”
“不然我九十九由基唯一的徒弟在外面要是餓死了,我臉就丟到太平洋去了!”
呵,女人!
雖然話是那么說,但我知道是師傅還是愛我的。掛掉了師傅的電話之后,我看著手機上傳來的七位數(shù)的轉賬,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世上只有師傅好,有師傅的孩子像個寶啊!
不過師傅在電話中講的有一件事卻讓我十分在意。
東堂家似乎因為我的逃跑陷入了巨大的麻煩中...
我就一個人坐在公寓的飄窗前,窗外是城市的車水馬龍,眼前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車燈流動的馬路,光芒閃爍的霓虹燈...是和京都截然不同的現(xiàn)代城市生活夜景。
是啊,我已經離開京都了。
前路未知而又漫漫,但我絕對不允許自己回頭去跟那種腐朽的封建勢力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