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虎杖少年,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
我的話音一落下,面前爽朗干凈的大男孩先是愣住了片刻,然后臉上的紅暈更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似乎這是個很奇怪的問題。
有什么好奇怪的,對女性的品位也能反映出男人的心性和品質(zhì),不是嗎?
“如果非要總結(jié)出某種特質(zhì)的話,那就是塊頭大,腿很長的女人吧!”
悠仁說完,眼神越發(fā)飄忽游移,完全不敢看我。
但此刻的我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反倒是眼神一亮,立馬接上了他的話,“比如說小高田?”
對方似乎沒想到能從我嘴里聽見小高田這個名字,有些狀況之外地點了點頭:
“小高田也很不錯,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詹妮弗勞倫斯就是了!誒誒誒誒誒?東堂學(xué)姐??”
還沒等他說完我便一把握住了他的雙手,感動得淚眼汪汪,他驚訝卻又不失美麗的淺金色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了我那張激動興奮的臉龐,然后瞥見我那雙緊握著他的手,臉瞬間紅成了熟蝦。
我實在是太激動了!
畢竟在這個審美嚴重單一畸形的日本社會里面,大家都喜歡膚白小巧,說話嗲聲嗲氣的idol,沒想到今天在這里竟然遇到和自己xp...啊不對,是眼光如此一致的人!我單方面宣布,這個家伙以后就是我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了!
“虎杖少年,請務(wù)必和我成為朋友...啊不對,是摯友!”
“欸欸欸欸欸?”虎杖少年連連欸了好幾十聲,甚至激動得戰(zhàn)術(shù)后仰幾分,“哈?可是東堂學(xué)姐,我們不是才今天剛認識嗎?”
我皺了皺眉,難道是覺得進展太快了,還沒有了解得足夠深入嗎?
懂了!
“我叫東堂葵,剛滿 18歲,身高176。上周從京都只身一人來到東京,目前是港口MF娛樂剛簽的練習生。最喜歡的女生類型是個頭高,屁股大的。虎杖悠仁!請和我成為彼此的摯友吧!”
為了彰顯我對虎杖少年的重視,我甚至朝著他九十度鞠了一躬,希望他能夠被我的真誠打動,和我成為摯友!
虎杖悠仁似乎終于將面前發(fā)生的一切消化好了,阿巴阿巴了半天,激動得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很是理解他這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震驚和快樂,拍了拍他的手,一臉懷念地說道:“還記得去年夏天我們的約定嗎?”
“什么夏…”虎杖悠仁二和尚摸不著腦袋。
“就是去年的夏天的某個午后,我記得那個時候陽光正好——”(注1)
我笑著回憶起來:
那個時候的小高田還不是現(xiàn)在家喻戶曉的超級idol,色彩鮮艷的巡演海報就被人孤零零地張貼在校園的某處角落。我就是在那個地方第一次見到了虎杖少年,粉發(fā)少年默默蹲在那個角落蹲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出工具將海報從墻上刮下來。
我當時以為是這個家伙想要扔掉小高田的海報,作為小高田頭號粉絲的立馬怒火中燒,正想上去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學(xué)弟一頓教訓(xùn),只見他下一步竟然從書包里掏出膠水,將海報重新黏在了一個更為顯眼的地方。
完了還不忘掏出紙巾,擦去海報上的灰塵。
我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家伙!差點就誤傷友軍了!
“你也喜歡小高田?”我站在他身邊問道。在這個學(xué)校里面和我一樣喜歡小高田的人不多,面前的少年是除我自己之外的唯一一個。
虎杖少年吃了一驚,似乎沒有料想到我會忽然出現(xiàn),但他還是十分坦誠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喜歡啊,小高田真的太棒了!可惜現(xiàn)在沒什么人發(fā)現(xiàn)她,但我相信,小高田以后一定會站在更高的舞臺!”
“是的,像這種攏共坐滿了不過百來人的小劇場,是絕對困不住我們的小高田的!”我也被虎杖少年的朝氣所感染,爽朗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是三年級的東堂葵,你呢?”
“東堂學(xué)姐好,我是一年級的虎杖悠仁。”
我們兩個相視一笑,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希翼和欣賞,因為小高田的存在和緊密地聯(lián)合在一起,成為彼此的密友。
我甚至將手搭在了虎杖少年的肩膀上,感嘆道:“明年夏天,我們一起去最高的舞臺見證小高田吧!”
“好,就這樣說定了!”
一定會有那么一天的,我們兩個都是這樣相信著。
那年的夏天就這樣伴隨著熱風和少年少女的約定悄無聲響地落幕了。
.......
“下個月小高田的全國巡回演唱會會在東京最大的舞臺舉辦哦~我們會一起去嗎?虎杖少年?”
虎杖少年眼神迷離了好半晌,似乎還沉浸在過去那些美好靜謐的回憶當中,不一會兒便從記憶中抽身出來。淺金色的瞳孔中流淌著溫柔的神色,少年略帶靦腆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當然啦,不是都約定好了嗎!一定會在最高最大的舞臺,一起見證小高田的奇跡!”
他眸光清亮,散發(fā)著青春的蓬勃和朝氣。。
果然是和我心意相通的摯友!
“對了,東堂學(xué)姐是轉(zhuǎn)學(xué)來東京這邊了嗎?”虎杖悠仁一副后知后覺,腦袋瓜子不太靈活的樣子。
“是也不是吧,其實我是離家出走了...”
“誒誒誒——?離!家!出!走???”
“咳咳咳,簡單來說,因為家里的人逼迫我嫁給一個比我年長的、門當戶對的陌生人,我不同意,就逃出來了...”
復(fù)雜的故事,往往能用最樸素簡單的語言描述出來,虎杖少年應(yīng)該已經(jīng)秒懂了吧!
果不其然,虎杖少年連連‘誒’了好幾聲,后退了兩步一臉震驚地看著我:“逼婚?!可是學(xué)姐你才十八歲,還很年輕吧!”
“是吧是吧,是不是很過分!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有包辦婚姻這種事,掃舊除惡就應(yīng)該把這些家伙都抓進去批評教育的!聽說還是什么御三家的天才...我呸,估計也不是個什么好貨色!”
虎杖的眼中閃過憂慮的色彩,“可是學(xué)姐,逃避也不是辦法吧,萬一他們來東京找你怎么辦?”
不愧是我的摯友,這種事情還會為我的安全考慮,真是個靠譜的學(xué)弟。
“放心啦,我已經(jīng)給自己找好了靠山了。再說,我入組封閉訓(xùn)練起碼都要一個月,他們應(yīng)該暫時找不到我…之后的事情的話,還是見一步走一步吧!”
我拍了拍虎杖少年的肩膀,不以為然。
“東堂學(xué)姐還是一如既往地積極樂觀啊….”
和虎杖少年走了一路,聊了很多東西,兩個人之間的志趣相投讓我越發(fā)的確定虎杖少年在我心里的地位,短短的小半天已經(jīng)經(jīng)歷朋友-摯友-此生唯一的摯友這一發(fā)展歷程。約定好了等我出組之后要去虎杖的學(xué)校找他玩之后,我們就各自道別分開了。
港口娛樂的宿舍就坐落在商圈附近的商業(yè)公寓上,雖然我初來乍到尚不清楚東京的房價,但看周圍的商鋪和設(shè)施也能感覺到公司的財大氣粗,而正如宮城先生所說,宿舍都是豪華單人間。雖然面積沒有很大,卻也是五臟俱全,裝修精致,還有個飄窗可以俯瞰城市的車水馬龍。
我整個人癱在柔軟的席夢思上,望著頭頂?shù)驼{(diào)卻又不失奢華的水晶吊燈,心里暗暗感嘆:原來黑惡勢力竟然如此賺錢!
這不比那班子老古董所推崇的傳統(tǒng)榻榻米強一百倍?
我放空了自己的思緒,很快就在床上陷入了夢鄉(xiāng)。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嘈雜的聲音把我從夢中一下子驚醒,整個室內(nèi)一片昏暗。
原來這一覺不自覺地就從白天睡到了黑夜。
剛睡醒腦子還不清晰,只記得吵醒自己的聲音隱隱約約是女性的呼喊聲還有…槍支打斗的聲音!得到這個認知的我一個激靈,鯉魚打挺從床上彈了起來。
手正放上把手,嘭地一聲悶響,一枚子彈無情地洞穿了厚重木門,打進我的房間里。
要不是我側(cè)了側(cè)身子,這子彈就打中我了吧...也不知道走廊有沒有監(jiān)控能拍下來,千萬別最后要我來賠償就好。
我搖搖頭,拋開那些胡思亂想,可是門把手竟然無法轉(zhuǎn)動。
看來是有人從外面反鎖了不讓我出去。
如此看來的話,外面的人也并不想讓我來摻和這事。本著‘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本想回到床上躺好,雖然是吵雜了些,但是勉強能睡。
但就在我準備轉(zhuǎn)身的一刻,我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宮城志保在外面!而且似乎是受了傷!
顧不了那么多,我當機立斷后退一步,然后一腳踹開了房門,可憐的門剛被子彈洞穿,現(xiàn)在又被我直接分尸,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宮城志保的安全來的重要!
畢竟他還欠我四十萬的報銷款!要是他有個什么冬瓜豆腐的話...
正在走廊上激斗的兩撥人馬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而將房門踹爛后,我看見面前有個穿著黑西裝、身上纏滿繃帶的男人,他無力地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我正對面的房門。雪白的繃帶已經(jīng)染上了鮮血的顏色,可是詭異的是,明明身受重傷的男人卻閉著眼,嘴角含笑,一臉安詳?shù)鼗杷肋^去了。
祝你一路走好,兄弟,來世不要入black society。
我正想給他比個阿門的時候,傳來了宮城志保焦慮的聲音:
“快帶太宰大人先離開這里!”
我這才看見宮城的情況,他正躲在走廊的某處柜子后面,手里拿著一把湯姆遜,氣喘吁吁。他右側(cè)的肩膀似乎已經(jīng)中了彈,鮮血染紅了他大半的身子,雖然出血量有點夸張,但確確實實不是什么致命傷。
面前的景象活脫脫一個大型的□□拼火現(xiàn)場!
“東堂小姐,快帶太宰大人離開,我來掩護你們...”說著宮城志保便提著湯姆森朝著敵人吸引火力。
我也沒有磨嘰,直接一把橫抱起來面前這個清瘦重傷的男人,頭也不回地往后方的逃生樓梯間跑去了。
快要拐進樓梯間的時候,我腳步一頓,還不忘回過頭來對著激斗中的宮城先生大喊:
“宮城先生你一定要加油不能有事啊!”
不然我的四十萬就要飛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