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就是瘋了!”趙文斌赤紅著眼,眼神里帶著瘋狂:“你是把我當死了是吧,和這個男人勾勾搭搭,那個男人卿卿我我!”</br> 一邊吊著他,一邊花他的錢,還惦記著其他男人,和男人玩曖昧。</br> 趙文斌只覺著自己快成一只綠毛龜了。</br> 趙文斌第一次這么喜歡一個女人,在家他是家里的獨子,上頭三個姐姐,從小衣食無憂著長大,要不是那三個姐姐想辦法把自己都嫁了,他也不會來下鄉!</br> 這幾個月以來,他在沈青蓮身上花了一百多塊錢,又是替她還賬,又是給她買雪花膏,買衣裳買鞋子,還喂不飽這個貪婪的女人。</br> 花錢就算了,總歸是自己的女人,可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這個女人拿著他的錢,騎驢找馬,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她對孫建剛有意思!</br> 他對她難道不夠好嗎!</br> 沈青蓮嚇得哆嗦了一下,住不住地往后退。</br> 她越退,趙文斌的眼神就越沉,一雙眼睛直勾盯著沈青蓮。</br> 后背一下子抵在了樹干上,退無再退,沈青蓮低下頭,再抬頭時眼里含著淚柔聲道:“文斌哥你先冷靜。”</br> 這么久了,沈青蓮也掌握了趙文斌的罩門,知道趙文斌最受不了他倆獨處的時候她委屈地哭。</br> 趙文斌眼神晃動了一下,沈青蓮咽了咽口水,趁熱打鐵哄他:“文斌哥今天是個誤會,你腿受傷了,這么多的糧食我一個女孩子怎么弄得回來?”</br> 說著,沈青蓮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一臉委屈。</br> 在沈青蓮主動靠近他的時候,趙文斌的情緒就逐漸穩定了下來,說到底,他還是喜歡沈青蓮。</br> 沈青蓮心里悄悄松了口氣,主動牽上他的手。</br> 只要現在能糊弄過去就行,沈青蓮靠在他懷里,斂下眼底算計的神色。</br> 后院,沈青姝往灶爐里添上一根柴,托著下巴有些好奇:“甜兒,支書和徐會計家的關系很好嗎?”</br> 怎么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會優先考慮王金花?沈青姝實在有些不能理解。</br> “我感覺王金花和徐旺財有些不太對勁。”田宓想了想,悄咪咪道。</br> 這一聽就是有瓜的節奏,沈青姝眼睛一亮掏出瓜子坐在小板凳上嗑了起來:“展開講講。”</br> “給我來點瓜子。”田宓不客氣地撈了一把。</br> 她得跟小姐妹學學,兜里隨時揣點小瓜子,還可以在空間里種上一些,她倆這消耗瓜子花生的速度有點快,光靠副食票不太夠用。</br> 她上輩子有一次無意間看到徐旺財和王金花一前一后往山上去,還有一次看見他倆熟稔的說話。</br> 田宓組織了一下語言,把這些事換成這輩子的說話給沈青姝說了一遍。</br> 哦莫,哦莫,沈青姝眼睛睜得老大。</br> 田宓壓低了聲音繼續道:“據說王金花年輕的時候就和徐旺財認識,只不過那時候王金花家嫌棄徐家條件差,把倆人拆開,后來各自成了家,王金花就嫁給了現在咱大隊支書。”</br> 田宓咳了一聲,小臉通紅,悄咪咪說:“我聽大隊里人說徐旺財現在這媳婦兒,還是周來娣滾了玉米地算計來的。”</br> 沈青姝咂了咂嘴,沒想到周來娣年輕的時候還這么野?不得不說支書家和會計家真會玩兒。</br> 還別說,沈青姝把徐旺財和蘇來福拉出來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就徐旺財那張臉就比蘇來福能打。</br> 年輕的時候蘇來福長啥樣,沈青姝不了解,但現在蘇來福就是又黑又瘦的小老頭,長得跟個老苞米似的,徐旺財和他一比就算長得不帥,但至少身量比他高大。</br> 王金花要是偷情也能理解,畢竟她不過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罷了。</br> 前院里,錢芳想到快要回城里,于是只要了三十斤糧食,可就這樣拎回去,也有些吃不兇啊,剛進屋肚子就有些隱隱作疼起來。</br> 李紅梅拍著身上的灰塵,看著她捂著肚子的樣子,疑惑問道:“你咋了?肚子不舒服嗎?”</br> 錢芳虛弱地笑了笑:“大概是剛才搬東西岔氣了。”</br> 可她手心卻在哆嗦,錢芳抿著嘴唇算著小日子時間,這一算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了炕上。</br> 錢芳咬著手指,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不會吧,就那么一次就中了?</br> 李紅梅覺著今天的錢芳很奇怪,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吃飯筷子都差點捅進了鼻孔里。</br> 還有她說搬三十斤重的糧食就岔氣了,這不糊弄鬼嗎,前院里誰不知道她搬小百來斤的東西不成問題。</br> 李紅梅想不明白,索性放過了自己的小腦袋瓜,直接讓自家堂哥給出標準答案。</br> 李建民的腦袋瓜子和李紅梅不是一個檔次的,聽完她的話,再結合最近錢芳舍得花錢的表現,還有今天只要了三十斤糧食的舉動,直接得出了結論。</br> “我估計她是懷孕了,而且應該能回城了。”</br> 李紅梅倒吸一口氣,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出來,一連兩個問題:“她咋想的?她咋回城?”</br> 雖然李紅梅只下鄉了兩年,但也知道錢芳的一些家庭情況。</br> 她家就一個職工,下頭好幾個弟弟妹妹,每年年末發的錢一大半都寄回家里補貼家用,就這條件錢家能有條件讓她回城?</br> 要是有條件也不會讓她再鄉下蹉跎六年了。</br> “你是不是忘了工農兵大學。”李建民看了她一眼:“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評選先進大隊了,往年咱公社拿到先進的大隊必有一個名額。”</br> “那能輪得到她?”李紅梅驚訝,因為想回城,她也考慮過拿工農兵大學名額。</br> 可到最后發現根本不可能,紅星大隊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幾乎不會給知青,大隊領導都是推薦自家的子侄去學校。</br> 畢竟只要是工人子弟、青年干部、貧下中農、解放軍戰士都有資格,又沒說必須得是知識分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