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王冠......”

水晶龍突然冷靜下來了，像是安分的小學(xué)生。

“你怎么這么乖巧，爪子還疼嗎？”精靈王艾娜里斯笑道。

嘉沃頓看都沒看流著血的爪子，蹲在廢墟上，一動不動。血液染紅了石壁，像是地獄惡鬼的鍋爐流出的湯汁，帶著猩紅，叫人恐懼。

“精靈王艾娜里斯？”燼斬龍倒在地上，大眼睛流著淚水，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她快死了，劇毒讓她痛苦，肉體在腐爛，水晶龍的毒性是巨龍?zhí)鞌常@也是他們?yōu)槭裁丛?jīng)稱霸巨龍之國的原因。

燼斬龍癱在地上，眼中只剩下蒼白，艾娜里斯站在廢墟上俯視，如此強大的巨龍此刻竟然顯得如此無力，實在是世間最可悲的一幕。燼斬龍?zhí)稍诘厣希薮蟮奈舶桶档斯饷ⅲW著紅色巨刃現(xiàn)在如同漆黑的廢鐵，巨大的雙足原本支撐著她戰(zhàn)斗，現(xiàn)在卻像失去骨頭的手臂，柔軟而又無力。

她要死了，幾乎不能使用語言魔法，眼睛對著精靈王，像個孩子，每個人死的時候都像個孩子，無助而又絕望。

“你很痛苦嗎？”精靈王艾娜里斯問，“你想要解脫嗎？”

“解脫......”燼斬龍巨大的頭顱放在地上，頭上的角插入了房屋，玻璃碎在她的甲殼上，此刻沒有多余的回答，只是寂靜地凝望，所有語言顯得蒼白，所有表達都很無力......因為，死亡就是如此讓人無奈。

“成全你，”精靈王舉起手。

燼斬龍閉上了眼睛，龐大的身軀忽然散去力氣，如同巨大的橋梁失去支柱，轟然墜落，這只世界上最高貴的物種，即將失去她的一切，這個世界與她再無關(guān)聯(lián)，那種無助感叫做死亡。

“來自星辰的神靈啊，吾以卑微之體喚起眾星的呼喚，給予此刻痛苦的生物們一絲救贖吧。”

“唱起悲歌，奏響哀樂，此刻你與我同在，亦是于天地同在。”

“不需要哀鳴，絕望會帶來悲傷，哭泣無用，命運車輪般碾過，但是銘記此刻，那是人生獨有的篇章。”

精靈王吟唱著，如同一個絕世詩人，訴說著世間最殘酷的事實，也是一個絕世舞者，步伐間律動著最美的音符。

聲音傳到瓦礫之下，鼠群探出頭，找尋希望的方向。綠葉從枝干間鉆出，奔著陽光而去，此刻艾娜里斯就是光明與希望，目光所至之處，生機四溢，如同蓬勃的草木，興興向榮。

艾娜里斯跳動著，展開精靈的翅膀，像是一個縱情的少年，不畏懼死亡，不畏懼黑暗，不在意此刻的景象，不在意周圍危險的現(xiàn)狀。只是舞蹈著，飛翔著，從束縛的鎖鏈中掙脫，從握緊的雙手中逃離，不斷拋棄不斷拋棄，最后把世間的一切丟棄，直到一無所有，然后......擁有世間的一切。

“再會了，高貴的燼斬龍閣下。”

艾娜里斯的聲音讓所有在場的生物聽見了，矮人聚集在外圍，握著沒有任何作用的武器，顫抖著觀看著他們不應(yīng)該知道的東西，水晶龍愣在原地，不知心是，也許因為懼怕死亡也許因為懼怕艾娜里斯，無人知曉。

燼斬龍最后一秒睜大了眼睛，回光返照，然后身軀崩塌。

歲月都無法侵蝕的高貴，結(jié)果就這么簡單地瓦解，實在是一個可笑的結(jié)局。

“下面來談?wù)勎覀兊氖虑榘伞！本`王艾娜里斯對著嘉沃頓笑道，“差點忘記了你的存在呢。”

水晶龍就像是呆住的石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