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注意到門外角落處的那雙陰冷的眼睛，因為那人修為太高，很好的隱匿起來了。
    不過，就在這人退走的下一瞬，雪十三卻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地看向門外，最終目光落在的地方，正是那人離去的位置。
    如果這一幕被那個人得知，必定會大吃一驚，然后殺機暴增。
    雪十三當然沒有感知到那人，這完全是一種直覺所致。
    通常，有些人的直覺無比可怕，堪比神通，可通天機。
    這是極少見的一類人，當然，雪十三目前還沒有達到這種恐怖的地步，卻是有著這種潛質。
    帝女冰肌玉骨，面孔精致，靈動的美眸異霞點點，風華無雙。
    她誘人的紅唇輕啟，露出整齊晶瑩的玉齒，不斷與雪十三等人交談著。
    少女很平和，但身上那種高貴與威嚴的氣質卻始終存在，這是與生俱來，無法掩飾。
    就如同她當日說宋靈玉與紅衣兩女身上的氣質與相貌不符一個道理。
    “殿下，在下有一疑惑，不知可否解惑。”
    雪十三忽然開口問道。
    “先生請講。”
    不知何時，帝女對雪十三的稱呼由公子變為先生。
    雪十三心中苦笑，這個女人是已經吃定了自己，認定他一定會跟隨到帝氏一族，故此才如此稱呼。
    “仙……真的可長生不滅么？”
    這個問題聽起來有些白癡，很可笑。
    無法長生不死，那還稱什么仙？
    如果是別人聽到，一定會嗤笑。
    帝女一怔，隨后似乎反應了過來，不由得美眸瞳孔收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先生何來此一問？”
    不知不覺，她的容顏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唔，我從在一處遺跡得到過一頁殘缺古籍，在上面模糊間似乎提到過對仙與長生不滅的質疑。”
    雪十三道。
    府靈早已告知他，即使成仙，或可長生，但卻做不到不滅。甚至那高高在上俯瞰宇宙寰宇的神靈天尊也是做不到，對此，他的理解始終只有一鱗半爪，想要借此探一探來自仙域的帝女口風。
    帝女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淡然開口道：“先生，本宮只能告知仙路……深不可測，也許并不是你心中想的那么美好。”
    聽到這里，雪十三不由得心中一凜。他想到了當初府靈說的一件事，仙路……有大恐怖。
    那是一條……不歸路，踏上后，所面對的也許是永久的孤獨與永世的凄涼。
    對此，他一直抱有否定心態，一直很樂觀與自信。
    可聽到連帝氏一族的帝女都如此說，心中不由得一沉。
    “究竟有什么恐怖？難道是成仙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么？”
    他自語道。
    “圣、仙只一步之差，甚至一些逆天之圣可與仙并列。仙道世界中，圣者不說遍地都是，卻也不是那么的難尋，偶爾有顯圣者。可仙卻數千年都未必會現世一尊，由圣成仙者，更是數萬年都未必會誕生。”
    “曾經有無數圣者闖仙路，可最后都再也沒有出現，仙域中沒有他們的存在。”
    帝女再次透露出一則恐怖的消息來。
    什么？
    “怎會如此？”
    雪十三等人大吃一驚，他還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呢。
    很快，他皺眉，想起了曾經一件童年往事，他記得一次自己進入家族禁地藏書閣，在里面翻找到一本殘缺的祖籍，上面記述他們雪家的那位圣人老祖，似乎便是莫名離開，去了什么地方然后再也沒有回來。
    難道說，雪家的那位圣者便是闖了仙路，故此消失了？
    “沒人知道當中經過與原因。”
    帝女道。
    “不可能，仙域中真仙盤踞，天尊縱橫，他們難道也不知道嗎？否則，是如何成仙成神的？”
    雪十三發出質疑聲來。
    帝女再次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他們從來沒有透露過，有人猜測，從圣蛻變到仙，會斬去曾經的一切，導致他們將曾經的紅塵記憶留在了仙路上，不記得了。也有人猜測，闖過仙路后，他們元神發生蛻變，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甚至……”
    忽然，帝女捂住了小嘴兒，不再說下去，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這……
    盡管帝女沒有說完，可這部分言語卻足以震撼。
    雪十三等人一陣呆滯。
    成仙便要斬去紅塵一切？
    更有可能成仙后就不是原來的人了？
    這什么意思？
    不由得，幾人毛骨悚然，太妖邪了些。
    帝女很后悔，暗道自己怎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
    雖然在仙域中不是什么太驚人的秘密，私底下都有人互相猜測。可在外界卻絕對是大秘，是不允許說出去的。
    隨后，帝女一臉正色地告訴他們，她剛才什么都沒有說，他們也什么都沒有聽到，隨后便倉促告辭離去。
    臨走前，帝女告知，若閑暇無事，可到他們的藏書閣看看，那里雖然沒有什么天功寶典，但一些記述卻也無比珍貴。
    目送帝女走后，雪十三的心中卻有些沉重。
    仙，遠非他想象的那么樂觀，從少女不完整的幾句話中，他察覺到當中一定有大隱秘，很恐怖。
    “是啊，似乎這兩三萬年內真的沒有人成仙。”
    他喃喃自語。
    小師姐與神機道人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今天談論的這些，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良久過后，眾人才調整好了情緒。
    雪十三走出大殿門外，優哉游哉地來到一個角落，圍著這里來回走了幾圈。
    忽然，他眉頭一皺，捕捉到了一縷模糊的氣機，剎那就消散了。
    “果然有人來過，修為應當在靈泉境。”
    他心中暗暗推測，隨后目光陰晴不定了起來。
    幾天了，始終有個人在暗中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一行人，這種危機感令他心中緊迫。
    而且，雪十三手中有一個神秘盒子，得自圣武大陸天山秘境的那個神秘棺槨上，還有一塊龍玉，是當初他回歸顧家成為少主，一位大將送給他的見面禮，那龍玉中極有可能藏著一部古仙經。
    但因為這個人的存在，他一直沒敢拿出來參悟，擔心暴露。
    “不能坐以待斃，要想個方法制服此人才行。”
    他心中暗道。
    盡管是靈泉境的強者，雪十三卻也不會坐等滅亡，被動一向不是他的風格。
    他在這里走動，忽然將目光盯向遠處那一座座的殺陣。
    “或許，該展露下我的全部手段了。”
    他心中暗道。
    然后，離開了此地，去往了帝氏一族的藏書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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