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舍關(guān)了門, 留下白得得一個人傻瓜似地站在走廊里, 她鼓起腮幫子,“腮里的小氣球”從左邊滾到右邊, 又從右邊滾到左邊, 好半晌才重新挪開腿,去夜有鹽的艙房敲門去了。
白得得以手肘支地捧著自己的臉,趴在象牙席上雙腿翹在空中看向夜有鹽, “奶奶,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一開始你和爺爺之間是你主動的吧?”
夜有鹽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笑道:“對啊。”
白得得道:“你不會覺得有些難為情嗎?而且萬一爺爺當(dāng)初要是不喜歡你怎么辦?”
夜有鹽道:“我沒想過這些。魔修講究隨心所欲,喜歡的就去爭取, 否則一輩子都會后悔, 反而稱為心魔。所以我明知道與你爺爺是道、魔不相容, 還是忍不住去親近他。哪怕現(xiàn)在分開了,也不后悔, 至少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 這也是為何我離開了你爺爺后,心境也沒受損的原因, 因為我盡力了。”
夜有鹽只當(dāng)白得得是不好意思主動出擊, 所以勸得有些賣力。可是物極必反, 白得得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又打起了退堂鼓。她來找夜有鹽的時候,也的確有那么點兒討教的意思, 畢竟被容舍拒絕,白仙子臉上很過不去。
可是人的觀念一時半會兒是改不過來的,白得得始終還是覺得男女之情礙事兒。說句不該說的話,也虧得她爺爺和練云裳都失蹤了,不然那戲可有得鬧呢。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滋生了不該有的情意,她前段日子也就不會走火入魔。
就這么片刻功夫,白得得便又改了主意。反正變來變?nèi)ケ揪褪侨涡缘墓媚锛业摹疤貦?quán)”。白得得一點兒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何況容舍已經(jīng)拒絕了練紫霓,這對白得得就更是好事兒了,只要不是兩個人同出同進(jìn)礙她眼,只要容舍孤身一人,白得得覺得自己也完全不用跟容舍展開什么男女之情,有同門之誼就成。
接下來的一個月,白得得將仙英果皇催熟了兩次,果子全都捧到了夜有鹽面前,“奶奶,這是果皇,我用星輝催出來的,我感覺里面的靈氣中正平和,倒不像是靈氣那般清烈了,你看看對你有沒有用啊。”
夜有鹽將仙櫻皇果放到鼻尖嗅了嗅,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這就是進(jìn)化出來的果皇?”白得得做到事兒完全就沒瞞夜有鹽,因此她什么都知道。
白得得點點頭,“嗯。奶奶,你快說啊,這對你有用嗎?”
夜有鹽吃了一顆,頓時感覺氣血翻涌,乃是魔氣大補(bǔ)的征兆。她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將整顆仙櫻皇果的魔力吸納完整。
“真是奇怪,為何你們靈植種出來的東西,我們魔修也能受益?”夜有鹽不解,靈氣和魔氣本是兩不相容的,白得得乃是因為靈種的緣故才能兼有的。
白得得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她一直就覺得道和魔不僅不是對立,反而該是天生一對才是。“這沒什么奇怪的呀,道修修神通,魔修修肉身,我總覺得都是片面的,該是既修神通又修肉身才對。奶奶,你看這皇果是進(jìn)化到了高等階段的仙果,就呈現(xiàn)一種道、魔皆可食用的中正之力,豈不是最好的證據(jù)?”
“是這樣嗎?”夜有鹽呢喃道,明顯地入了神,半晌她才回過神道:“這皇果的元氣極足,對我的好處也極大。”
白得得立即把所有的皇果都給了夜有鹽,“奶奶,這些都給你,我會不停吸納星輝催熟皇果的,保證管夠。”
夜有鹽看著眼睛亮晶晶的白得得,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自家孫女兒果然貼心。“那奶奶就不跟你客氣了,我估摸著如果能再有一千顆這樣的皇果,等第一次雷劫降臨時,我一定能扛過。”
白得得如今已經(jīng)知道了,這渡劫境和前面的幾重境界并不相同,乃是一個大的跨越,經(jīng)歷過雷劫后就能稱為真正的陸地仙人。而瑤池域這次來的大部分渡劫仙,其實都是還沒經(jīng)歷過雷劫的人,否則也不至于被她們這些東荒域的人給一鍋端掉了。
白得得的師傅梵無音當(dāng)初就是殞落在第一重雷劫之下,這也是白得得一直擔(dān)心夜有鹽的地方。
如今夜有鹽說有把握扛過第一次雷劫,白得得如何能不興奮。因為渡劫境一重雷劫,就相當(dāng)于前面幾重境界的一個境界。
只是白得得坐在甲板上時,心里還是有些嘀咕,一千顆仙櫻皇果就能讓她奶奶有把握渡過第一重雷劫,可是她自己估摸著自己的筑臺境如果要突破的話至少也得有一萬顆,這是什么毛病?她丹田里的吃貨難道比渡劫境還能吃?可她還才是筑臺境呢,這未免太坑爹了。
白得得感覺陰陽修容花就是“欲壑難填”的主,所以干脆放棄了自己的修為,全心全意地幫夜有鹽催熟仙櫻皇果。然后在其空暇間隙就抱著瑤池域的典籍看,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誰知這一年多的旅程居然就到了盡頭,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絕大的星域,從星辰梭的瞭望鏡里往前看,再過幾日第一艘星辰梭就該開始登陸了。
登陸才是整個航程最危險的時候,哪怕容舍和白得得他們成功地到了瑤池域,但只要一露面必然露餡兒被殺。這可不像秋原域那次有俘虜,而瑤池域的人對秋原域采用的是無差別屠殺的法子。
白得得趴在甲板的欄桿上,不停地想法子,然后忍不住就想揪頭發(fā),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頭發(fā)還沒長出來呢。但現(xiàn)在似乎也不是她糾結(jié)頭發(fā)的時候,所以她只好臨時改成揪耳朵想法子。
“你頭發(fā)還沒長出來啊?”容舍的聲音在白得得身后響起,略微帶點兒笑意。
白得得轉(zhuǎn)身瞪著他,她腦門如今光禿禿跟剝殼雞蛋似的,難道不是容舍的杰作?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變態(tài)心理,寄身于她師傅梵無音就算了,居然還害得她不能長頭發(fā)。
“我長不出頭發(fā)難道不是你害的?”白得得撇嘴道。
“我怎么害的你?”容舍一臉無辜地道。
白得得又鼓起了腮幫子,跟只青蛙似的,“你還敢說,要不是你使了手段,當(dāng)初在萬物生源我就該重新長出頭發(fā)來的。現(xiàn)在弄得我……”接下來的話白得得沒好意思說,因為她不僅頭發(fā)不長,身體其他部分的毛發(fā)也都干干凈凈的了。唯一幸存的就是眉毛和睫毛了。可就算是眉毛,以前是不畫而黛,現(xiàn)在卻得用螺黛添補(bǔ)。
“毛發(fā)乃氣血之余,你如今修為停滯,專修元神,而忽略了氣血,陰陽修容花卻又必須用你的氣血滋養(yǎng),它自然不會留情。”容舍道,“你若再這樣下去,不僅會毛發(fā)不生,只怕連血肉都要衰減。”
這還真是會倒打一耙啊?可是白得得自己也感覺自己腰身是越來越瘦了,不說別的,胸脯就特別明顯,以前用的抹胸都有些兜不住了。白得得狐疑地道:“你是說,你沒對我用過手段,全都是陰陽修容花惹的禍?”
容舍微微點了點頭。
白得得心想,這陰陽修容花還真是催命鬼,讓她一顆都不得停歇。只是這些都不是最緊要的,白得得暫時將三千絲的煩惱放到了腦后,轉(zhuǎn)了話題道:“宗主,眼看就要到瑤池域了,我們到時候怎么才能瞞過瑤池域民的眼睛啊?”
容舍道:“我上來正是想請你幫忙。”
“我?”白得得頗有點兒受寵若驚。
容舍看了看白得得的脖子,白得得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你想用小爐子?”
“嗯,我打算讓所有得一宗弟子進(jìn)入小爐子的腹內(nèi),不過不會泄露煉星爐的秘密,所有弟子都會進(jìn)入龜息狀態(tài)。”容舍道。
白得得二話沒說的將小爐子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遞給容舍。
容舍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小如項鏈墜的煉星爐,“你知道這煉星爐的價值嗎?它還認(rèn)你為主呢。”
“知道啊。”白得得道,“不過只有你有變色龍的功夫,才有幾率瞞過瑤池域那些人的眼睛,對吧?”
容舍低嘆一聲,“你還不懂煉星爐的寶貴。”
白得得可不同意容舍的觀點,她知道小爐子有多厲害,救了她好幾次呢,可是有些心事兒只有她自己明白,不管容舍要什么,她都是愿意給的,當(dāng)然這得是在容舍拒絕了練紫霓之后。
“走吧,你自己也要到煉星爐內(nèi)去。”容舍道,“這艘星辰梭必須毀掉,否則那些人一上船查看就能看出端倪。星辰梭毀掉之后,我們就沒有辦法進(jìn)入瑤池域了,它的氣盾強(qiáng)大無比,就是你奶奶要進(jìn)去也挨不過氣盾的燃燒。唯有你手中的煉星爐才能抵御。”
白得得連連點頭,“你不用跟我解釋的,我信得過你。”
容舍再次若有所思地看著白得得道:“你我無緣無故,我未必就值得你信任。”
拒絕,又是變相的拒絕,這人還真是個榆木腦袋啊。白得得心里吐槽容舍的不解風(fēng)情,“沒關(guān)系,只要你能救下整個得一宗,小爐子就是送給你也行。”
容舍再次摩挲了一下小爐子自,“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營養(yǎng)液終于到19w啦!下一次是21w加更咯,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