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松開摟住容舍脖子的手, 不過屁股卻沒挪動, 抱怨道:“你早說嘛。剛才可真是千鈞一發,你怎么不提醒我陰河里有這種蛇啊?”
“我說的話你什么時候聽過?”容舍沒好臉色地反問。
白得得咋呼道:“誒, 你可別冤枉我, 你說的話,有些我還是聽過的。”
“是,但是關鍵的你從來沒聽過。”容舍沒好氣地道, 視線落到了白得得的腿上。
白得得察覺到容舍視線看的位置不對, 有些難堪地拉了拉天璇仙衣的下擺,但是再怎么拉,也就是剛剛遮住重點部位而已。白得得好歹也是看過很多話本子的人,姑娘家的大長腿對男人的吸引力多少還是懂一點兒的, 更何況容舍本就暗戀她。所以為了嚇唬住容舍, 讓他不許有色心, 白得得的嗓門至少提高了三度,“你看什么看?”
容舍收回視線, 乜斜了白得得的眼睛一眼。
白得得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腳趾頭都緊張得抓緊了,“非禮勿視懂不懂?”
“你看看你的腿, 上面那些紅點。”容舍道, 想了想這樣讓白得得誤會下去實在不是個事兒, 何況此刻情況有些特殊,稍不注意就容易令對方產生曖昧或者綺思,因此又補了一句道:“你不要誤會, 你在我眼里跟鬼王的樣子也差不多。”
白得得本來正在查看自己腿上的小紅點,那就像是被蚊子叮過的一般,正奇怪來著,聽容舍這么一說,卻被轉移了注意力,“跟鬼王差不多?”居然拿她跟鬼王那骷髏架子比?
“頂多就算一架稍微漂亮點兒的骷髏架子。”容舍直白地道。
白得得氣得牙都咬緊了,半晌又轉怒為諷笑道:“呵,所謂的紅顏枯骨嘛,我知道,可是你要不故意這么說,我還能信你三分。”
容舍現在總算明白白得得的邏輯了,那就是你越說沒喜歡她,她就越覺得你在狡辯,這姑娘真的不是一般的自戀。
“不過,我也得謝謝你的夸贊,你看,在所有人眼里骷髏架子都稱不上好看,可是在你眼里,我的骷髏架都是漂亮的,你說這說明了什么?”白得得略帶攻擊性地道。
容舍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跟白得得完全是說不清理的。
不過白得得說完這句話之后,也沒顧得上跟容舍再糾纏這個問題,反而嚇得差點兒從容舍的腿上蹦下去,成為金線魔蛇的口中餐。若非容舍眼疾手快,她就掉下去了。
“我的腿里,腿里有東西。”白得得尖叫道。
容舍瞥了白得得的腿一眼,伸手在她小腿上一捏,白得得正想打掉容舍的手,卻聽他到:“別動。”
“有匕首嗎?”容舍問。
白得得給了他一把,后知后覺地想了起來,“我真傻,我們可以進如意珠啊。”雖然進去依然沒有衣服穿,但好歹不用疊坐在一起啊,這實在太尷尬了。
“忍著點。”容舍卻沒搭理白得得的話,只埋著頭用手里的匕首尖挑開了白得得小腿上的肉,一條血蟲被容舍用匕首尖叉了出來,順手拋給了一直在對面等著的金線魔蛇。
“那是什么?”白得得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那樣的蟲子居然鉆到了她皮膚下。
“是血蚓,通常都生活在陰河里,是金線魔蛇的日常食物,而它本身喜食動物腦髓,鉆入身體后會沿著你的血管往上,最終進入你的腦子。”容舍道。
“腦子?”白得得有點兒幻想無能,無法接受有蚯蚓一樣的蟲子在她腦仁里鉆,“你快點兒,快點兒把它們都捉出來。”白得得說話都帶著哭音了。
容舍慢吞吞地道:“那你忍著點。”
“你倒是快啊。”白得得催促道,她感覺最上面那根蟲已經快爬到她大腿根部了,“這里,這里。”
白得得哆嗦著伸手指給容舍看。雪白而纖細的指尖一點兒也不害臊地指向了女兒家最私密的腿根。不過好在還不是那最羞恥的地方。
白得得已經能看見大腿根那條血蚓吸飽了血后從她皮膚上鼓起的輪廓,她急急地微微張開腿,“你快點兒,你倒是快點兒啊!”
白得得不顧女兒家的羞恥,但是容舍可是有遲疑的。只是眼前的情形也容不得他不出手,想要指靠白得得自己把血蚓蟲弄出來,看她現在急得六神無主的樣子估計是不行了。
容舍左手按上白得得的腿根,那血蚓立即動彈不得了,他再次用匕首把那血蚓跳了出來,喂給了金線魔蛇。
“其實你可以自己動手的,看到這個鼓起來的小紅包沒有,就是血蚓的頭,按住這里,用匕首挑出來就行。”容舍又給白得得做了一次演示。他給白得得挑蟲總是不合適的。
白得得哆嗦著嘴唇氣得閉上眼睛道:“我要是對自己下得了手,還用得著你嗎?”
“一個連元神都敢燒,還割肉喂鬼的人居然說對自己下不了手?”容舍乜斜白得得一眼。
匕首刺破肌膚,強行將正努力往血肉深處鉆的血蚓挑出來,要說不疼是不可能的,白得得一邊抽氣一邊道:“那怎么能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容舍抬頭將剛挑出來的血蚓投喂給金線魔蛇。
這可問著白得得了。是啊,有什么不一樣的?唯一不一樣的是,身邊有人可以依靠了。雖然一個人的時候好像也能自力更生地活得好好兒的,但是多了個人就感覺廢物了不少。
白得得捏著自己的下巴開始自我檢討,不過片刻后就放棄了,人干嘛為難自己,有得靠就靠唄,沒人了再一個人堅強唄。誰規定了就非得一定要自己走一輩子?
容舍的手既穩且準,既快又狠,很快白得得腿上的血蚓就都挑出來了,幸虧沒往更上面的地方鉆,若是到了脂肪厚的部位就麻煩了。
“好了。你有傷藥的吧?拿出來涂一下。”容舍道。
白得得這才睜開眼,把藥膏從如意珠里取出來,調整了一下坐姿,背對著容舍給自己上止血藥時。只是手指摸到腿根時,想起先才的情形,這下子不僅耳根子了,整張臉,甚至整個身體都泛出了粉紅。
這個部位實在是太尷尬了,白得得胡亂地抹了一把藥,就緊緊合攏了雙腿,假裝剛才什么也沒發生。
“咦,我差點兒忘了。”白得得這才安靜了片刻就又開始驚呼道。
白得得的一驚一乍弄得容舍腦仁有些疼。
“你呢?你身上有血蚓嗎?”畢竟他們都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白得得急得都忘了顧忌,直接就掀開了容舍的袍子和褲腿。
容舍一把按住白得得的手,“你娘親教你可以隨便掀男人的褲子嗎?”
白得得不可思議地看著不識好人心的容舍,“我是……”白得得松開手,“你以為我稀罕看啊,我是為了你好,好嗎?”
容舍重新將自己的褲管放下,遮住血肉枯竭的小腿道:“放心吧,有你在我身邊,血蚓不會吸我的血的。”
白得得反應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容舍的意思,她下巴都要掉了,眼珠子瞪得也快掉了,“你這是在感謝我嗎?”果然又是體質惹的貨,這些鬼怪都當她是唐僧肉吶。有她在,都不屑吃容舍的血是吧?
容舍微微翹起唇角,“算是吧。”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就變好了,少了三分尷尬,添了一點兒“相濡以沫”的感覺。
不過白得得咋咋呼呼地拍額頭的動作又把氣氛給破壞了,“說著話都忘了,我們可以進如意珠的。”
白得得說話間就嘗試了進入如意珠,但是毫無反應,她以為是什么出現了變故,又從如意珠里取了藥膏出來,卻完全無阻礙。
“怎么回事啊?”白得得不解地問容舍。
容舍淡淡地道:“萬物生源就在附近,這里的地勢叫盤龍鎖元,所有生命的生氣都要用來奉養萬物生源,所以這里的靈氣和元氣修士都無法調動,你也進不了如意珠,但是死物不受影響。”
“哦。”聽容舍這么說,白得得其實也沒多失望。這里非常古怪,她也沒指望自己能有那么好的運氣。到了秋原域之后她似乎已經從幸運女神變成倒霉蛋子了。
“那我們能從這兒出去嗎?”白得得心懷忐忑地看著容舍,生怕他說不能。
“天無絕人之路。”容舍道。
白得得眼睛一亮,她完全沒發現自己對容舍已經有些迷信了,好像有難題問他,他總能想到法子。“那你還在等什么?”
容舍道:“先等你的傷口結痂,你的血肉味對我們一點幫助也沒有。”
白得得瞥了一眼對面還等著的那條金線魔蛇,默認了容舍的話。
這片刻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就陷入了沉默的尷尬狀態。
白得得用余光瞥了瞥容舍,他的背緊貼著墻壁,盡量遠離她的身子,手也是別扭地放在腿側,并沒借機摸上她的腰。
白得得就納悶兒了,容舍這到底是因為太喜歡她所以怕褻瀆了她么?這答案白得得自己都忍不住搖頭。那么正常情況下,一個男的喜歡一個女的,又是這般曖昧情形,他居然不近水樓臺先得月,趁虛而入,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霸王我。我懶了少打了一句話,大家的留言就稀里嘩啦的少啊?
我哭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