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九公主悶悶不樂的臉,龍彥笑問道:“但不知九公主心里的那個木頭人是誰?”龍彥說完直盯著九公主,看得九公主好像是個被審問的犯人一樣。
九公主大羞:“你這要人家怎么說嘛?多不好意思啊!”
龍彥用手指了指遠處的耶律俊才悠悠道:“你是選擇不好意思呢?還是選擇整日里有條狼跟在你后面?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龍彥不再看九公主,躺在長椅上假寐!
九公主看到龍彥似乎是不想幫她的忙的樣子,心里大急,可是同時又要告訴龍彥心里的秘密,一時間還真是不好抉擇。臉上陰晴變化,春夏秋冬,各式天氣都預演了一遍。雙手也沒有閑著,直在哪里卷著衣角,好像那衣角和她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半晌,九公主跺跺腳,對著龍彥道:“龍哥,我就告訴你好了,不過,你不能再告訴別人了。”
龍彥立刻坐起身,一臉正經地說道:“我說九公主,以我龍哥的口碑和人品,你還有什么不相信的?一定會替你保密的,所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
真要說的時候,九公主這小妮子卻又變得扭扭捏捏起來了,臉上出現了夢幻般的神往和緋紅。呵呵,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夢,藏在心里的最深處,到死都不會忘掉!
接下來,九公主沉入到了甜蜜的回憶中!
小時候,我經常一個人在皇宮里玩。那時候,皇宮的花園里總有常開不敗的鮮花,我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花廳里看著那些花兒一天天地張開,然后一天天地枯萎,直至最后的凋落。我想花兒是這樣的,那么人是不是也會有凋落的一天?
我的幾個哥哥們總是不喜歡我跟在他們的后面,除了三哥!而其他的幾個哥哥有時候還會欺負我,那時候小,不懂事,不知道他們為什么總是喜歡欺負我,有一次他們說了一句:“要怪就怪你娘吧!”現在我懂了,因為我娘深得父皇的寵愛,他們心里不平衡了。逐漸的,我慢慢地喜歡一個人獨處了,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性,只是一種習慣或者是環境使然罷了。
有一天,我又走進了我常常看花的花廳里。可是,眼前的一幕讓悲痛欲絕,也讓我出離憤怒。只見滿園的花朵全部被人折斷了,而那些枝椏也斷了。是誰?是誰在摧殘我的花?而此時在花圃的中間,竟然還有花在不斷的倒下。這個賊人也太大膽了,竟然沒跑,還在這里繼續摧殘。
我氣沖沖地走了過去,只見一個少年正拿著一把短劍在哪里翩翩起舞。那個少年長的很好看,可是這并不能彌補他摧花的罪惡!那個少年的短劍每次出手就有一朵花或者一段枝椏掉地。原來,這個少年是拿我的花來練劍了。我氣急大喝:“住手!快住手!”
那個少年聽到我的話后,竟然耍了一個劍花,然后又一朵花被他的劍劃下了。我正待發怒。那朵花在掉地之前,只見那少年的短劍已經穩穩地接住了那朵花,然后少年的手往前一送,短劍上的那朵花已是送到了我的面前。那少年微笑道:“這朵花送給你!”
看到少年無邪的微笑,還有面前的那朵花,本是一腔怒火的我立刻沒有了半點怒火。我變得不知所措,手足不安起來。這是第一次有陌生的男孩子給我送花,盡管那些花本來就全部是我的。
我慢慢地伸出手,取下那朵花,對著那少年道:“你練劍也不必拿我的花來練啊。你看這些花,多么可憐?”
少年收起短劍笑答:“看到這些花可憐了吧?所以我們不能做花,我們要做劍!”說完又揚起了手里短劍。很是得意自信的樣子。仿佛只要有劍在手,天下間就沒有什么事情能難倒他!
我必須承認,他的樣子讓我幼小的心靈有一種依靠感安全感,于是我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微笑道:“我叫葉知秋!”
我喃喃地念著葉知秋三字,然后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我叫李顏如!”話畢,我才意識到人家根本就沒有問我的名字。
我連忙對他道:“你以后不要再傷害這些花了,好嗎?”
那少年呵呵笑道:“沒有以后了,今天和明天一過我就回去了。”
“你家在哪里呢?離這里遠不遠?”
“這是個秘密,我不能告訴你,我爹交代過的。不過離這里還是有點遠!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這么多的房子和這么多的花。”
“那你爹在哪里?”
少年指了指皇宮深處道:“我爹去那里了,說是來這里看看一個老朋友,敘敘舊,過兩天就走!讓我在這里隨便玩,等他出來呢!”
我們聊了很多,我從來沒有說過那么多話,仿佛要把幾年沒有說的話今日里一起說出來。及至那天的日落之時,有一個人過來了,那少年看到那人后大呼:“爹,我在這里!”那人走過來對這我說道:“你就是九公主吧,長得真是可愛!”
我茫茫然地點了點頭,在這個人面前我好像失去了言語的功能,只能是點頭或者搖頭。
那人笑笑然后拉著葉知秋道:“今天就到這里了,明天再來吧。”
然后二人欲離開。看到葉知秋欲走,我的言語功能好像一下子又恢復了,沖口而出:“你明天還來陪我玩,好不好?”我知道我的語氣了充滿了懇求的味道。
葉知秋微笑道:“好的!一定到!”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來了,為了葉知秋的到來,我興奮得一晚上沒有睡好。原來有一個朋友要來的感覺是這樣的讓人快樂,我終于理解和明白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起來后我在鏡子前試換了很多套衣服,我要讓葉知秋記住我最美的一面。
等到太陽升起很高的時候,葉知秋才姍姍而來,可是只要他能來,我就很高興。然后我們做了很多事情,我們一起在花園里捉迷藏,一起在花廳里練字,我還彈了首曲子給他聽,而他則是表演了一套劍法給我看。
看到他矯健的身手,我忍不住拼命鼓掌:“好啊,好啊,要是我能有這樣的劍術,以后都不怕幾個哥哥欺負我了!”
這時候,葉知秋聽到我的話立刻道:“你放心,以后我會保護你的!”
“真的?”
葉知秋拍拍胸脯,像個小男子漢一樣挺起胸道:“當然是真的了,我會加倍努力地學好劍法,以后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看我怎么替你報仇!”
“那以后我怎么能找到你呢?”
“咳,你找我是肯定找不到的,我住的地方是秘密。不過,我可以來找你呀!反正你家在這里,我已經知道了。呵呵!”
“那你說話要算數啊!”
“你還不信我?要不我們來拉鉤。這下子,你相信我了吧!”
兩個小手指勾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里砰砰直跳,我知道,我終于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朋友,甚至是一個夢想或者是一份信念。這樣的一份執著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伴隨這我。若是沒有這樣的一份執著,我不知道我將如何度過那些孤單日子。
拉鉤之后,葉知秋的小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片堅毅的神情,像是決定了某一件重大的事情一樣。只見葉知秋將他手中的短劍一把遞到我的手里道:“這把劍就送給你吧,這把劍可是我爺爺好不容易收集來的,是我最寶貴的東西了。就當是賠你的那些花吧!”
我連忙拒絕:“既然是你最寶貴的東西,還是你留著吧。”
“咳,男子漢說話要算數的,我說送你就送你了,以后你看到劍的時候就會想起我來的,是嗎?”
我默默地接過了劍,我只是聽到了那句,你看到劍的時候就會想起我來了。
我從身上摸出我的手帕,那是我娘親自為我繡的,我從來都是珍藏,從來舍不得用。遞給葉知秋道:“這塊手帕你就留下吧,像你說的一樣,看到這手帕的時候,你也會想起我來的。”
又到了日落之時,那個人,葉知秋的父親來了。看到我手上拿著劍奇怪問道:“秋兒的劍怎么會在九公主手上呢?”
在這個人面前我真的沒有言語的能力,我只是緊緊地抱著那把劍怯怯地看著他。生怕他把我的劍搶走了。而一旁葉知秋開口道:“我已經送給九公主了!”
那個人,沒有說話,看著我們看著一會,然后呵呵笑道:“也好!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看著二人離去,我拼命地搖手,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他。而他的離去就像是把我的心撕裂了一半似的。我當時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但是現在我懂了。
后來,我們長大了,一直沒有見面,從三哥那里知道,葉知秋在江湖上名聲鵲起,劍術好得不得了,我聽后心里暗暗歡喜,我以為那是為我練的劍術!
再后來,我們相見了,他和三哥在一起。可是,我們除了淡淡的禮貌性的問候后,竟然再也找不到兒時的那種感覺了。感覺我們變得好陌生,可是作為一個女人,我能感覺到葉知秋冷酷的外表下還是對我比較在意的,只是他隱藏得比較深罷了。難道是因為我們長大了,所以曾經的美好只能藏在心里,或者是曾經的美好已經遺失了?
看到九公主陶醉又傷感的面孔,龍彥心道:
好你個葉知秋,才多大的人啊,就知道給女孩子送花了!才多大的人啊,就知道和女孩子在后花園里交換信物,私定終身!
好一個外表保守,內心**的小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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