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抑制劑?什么意思?
林空鹿眼中流露出茫然,他隱約明白什么,但卻抓不住,思緒很快就被信息素沖亂。
“青梅酒……”他好像聞到一絲青梅酒的味道,清冽,酸甜,甘涼,讓他忍不住想靠近。
陸辭在他耳邊說:“我要臨時標記你,同意的話就點頭,不同意就搖頭。點頭的話,你……”這輩子就別想跑了。
林空鹿已經快不能思考,下意識就點頭,點完才模糊地想:標記是什么?好像是abo世界的一個什么設定,臨時標記,問題應該不大……
陸辭眼中漆黑如墨,似在壓抑什么。他捏住少年的后頸,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在少年露出不滿神色之前,忽然吻住對方。
“我原諒你了。”他聲音暗啞,吻卻輕柔,一點點釋放信息素,安撫少年。
“我不想活在過去。”
“我們重新開始。”
“如果你永遠都不記得,我們就永遠相愛。”
他似乎在自欺欺人。
“如果你哪天記起了,那也一定要繼續愛我,否則……”
否則什么呢?
陸辭忽然輕笑,聲音低了幾分,近乎呢喃:“沒有否則,你只能一直愛我。”
“你廢話好多……”林空鹿的聲音已經染上哭腔了。
他聽見陸辭在說什么,但混亂的思緒讓他沒有精力再去分辨。
陸辭似乎笑了一聲。
林空鹿感覺他扣住自己的脖頸,吻像羽毛般落在下,接著后頸側微痛,他整個人瞬間僵住。
強烈的信息素緩緩注入腺體,青梅酒的果香彌漫而開,強勢且不容拒絕。林空鹿感覺整個人都酥麻了,暈乎乎的,像喝醉酒的貓。
他從未有過這種奇妙的感覺,甚至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等徹底清醒時,人已經在懸浮車上。
“我……怎么了?”清醒的瞬間,他還有些茫然。
陸辭剛把外套蓋在他身上,聞言動作一頓,下意識問:“又失憶了?”
“咳咳。”林空鹿終于想起之前發生了什么,臉瞬間通紅,下意識搖頭:“沒、沒有。”
說完過了一會兒,發現陸辭沒有任何回應,他又轉頭去看,卻見對方居然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林空鹿:“?!!”就離普,真是拔牙無情,咬完就不珍惜了?
“喂?”他踢對方一下,力道很輕,問:“你之前是不是……臨時標記我了?”
說這話時,他臉依舊有些紅。
陸辭睜開眼,看向他,仿佛在問:你自己沒有感覺?
“你、你怎么這樣啊?之前生日那次也是。”小少爺開始不高興,糾結道:“你是不是那種……喜歡把o騙到手就拋棄的渣a啊?怎么……”親完、標記完,就跟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
“你覺得,我該有點什么反應才對?”陸辭聲音暗啞,眼中情緒難辨。
小少爺臉又紅了,有點矜持,說:“也不是吧,就是……你、你……我、我……”
“我們結婚吧。”陸辭忽然說。
“啊?”小少爺傻了。
“我說,我們結婚。”陸辭重復一遍,眸色又深幾分。
他其實不像少年想得那么平靜,他現在……心情很好,前世今生從未有過的愉悅,閉眼休憩只是在遮掩情緒。
他怕自己睜開眼,就會一直盯著少年看,嚇到對方。
“你不愿意?”見少年呆呆的一直沒反應,陸辭又蹙眉,手不自覺攥緊。
“啊?愿、愿意的。”林空鹿下意識點頭,點完又覺得不真實。
這就被求婚了?他還答應了?也太、太快了……
他悄悄把陸辭蓋在他身上的外套往上拽一些,遮住漸漸發燙的臉,但忍不住想看陸辭的反應,于是又很不明顯地把衣服往下挪一些,露出一雙貓兒眼,偷偷瞄。
陸辭神色尚算正常,只是放在膝蓋上的手攥緊又松,松開又攥緊,完全泄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內心。
察覺到少年的視線,他忙輕咳一聲掩飾,把衣服給少年又拉回去,遮住那雙漂亮的眼睛。
但僅隔一秒,他就把衣服又拉下,俯身在少年額前輕吻一下,故作鎮定道:“蓋著臉睡會悶。”
林空鹿:“……”要不是你耳朵通紅,我就信了。
陸辭親自開車把林空鹿送回林家,并登門拜訪。
畢竟把人家捧在手心寵的小少爺臨時標記了,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林父得知他是來提婚的,還因意外把自家小兒子臨時標記了,心中五味雜陳。
高興吧,肯定是有的,這對小冤家總算要修成正果了,不容易,他也算對逝去的妻子和老同學夫婦有交待了。
但一想到小兒子差點出那種事,他就又一陣后怕,氣這小子不謹慎。
本來,按林父的想法,結婚這種事肯定得等小兒子恢復記憶再說,但現在,臨時標記也標了,小兩口更是膩膩歪歪,在他面前時,眼神就時不時互飄一下,當他瞎了似的。
林父看著實在牙酸,“再考慮考慮”之類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
林霜落剛知道小弟失憶的事,也不贊同他們在林空鹿恢復記憶前就結婚,但和林父一樣,看見自家小弟沉浸在愛情中傻乎乎的模樣,長嘆一聲,也放棄了。
但私底下,他還是提醒陸辭道:“結婚這么大的事,你們要慎重考慮,萬一小弟恢復記憶后,情況……”
“沒關系。”陸辭打斷他,眼神平靜,“我相信這也是真實的他,而且我們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如果他恢復記憶后一時不能接受,我會給他時間,慢慢磨合。”
“那就好。”林霜落放下了最后一絲疑慮。
長輩同意后,兩人就開始籌備婚禮了,陸辭特意去軍部請長假。
領導看看他,又看看他,不解道:“你不是剛休完假?”
陸辭這幾年在前線很拼,拼到領導都想給他強制休假,但沒想到他不休則已,一休還休上癮了。
陸辭聞言,唇角微揚,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笑意:“這次請婚假。”
領導:“……”淦,原來是狗糧。
請完婚假,陸辭又按小少爺的喜好,在首都星購置一套別墅,打算布置成婚房。別墅離林家的莊園很近,正好也方便小少爺回去。
陸辭自己對吃穿用度不怎么講究,但對小少爺,就想把最好的都給他。尤其小少爺還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陸辭不希望他嫁給自己后,會覺得委屈。
陸辭其實不窮,他父親去世后,給他和陸母留下不少遺產。他重生后,又買下了那顆前世關押過他的礦星。
礦星還未被聯邦劃為關押犯人的監獄,按照聯邦法律,誰買下來就是誰的,包括礦星上一切未被發現的礦產。
陸辭前世被關在礦星時,意外發現一種可以打造變形材料的新礦石,這是一筆巨大的隱形財富。
所以真算起來的話,他的資產其實不比林家少。
但小少爺不知道,見他買了這么大一棟別墅,頓時心疼,說:“怎么能亂花錢?爸爸說你的錢都是在前線用命掙的,還讓我懂事點,需要錢就回家問他要……”
陸辭臉立刻就黑了,咬牙道:“不用,我養得起老婆。”
“是、是嗎?”小少爺疑惑。
陸辭揉揉他的頭,說:“別想那些,先來看看,想怎么布置。”
小少爺一聽,立刻來興趣了,“蹬蹬蹬”上樓看房間。
陸辭看著少年的背影,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原來為喜歡的人花錢,真的會有一種滿足感。
“主人?主人?”蘭斯的聲音忽然打斷他。
陸辭回神,問:“什么事?”
蘭斯:“……”您一直這樣笑很久了,說實話,有點傻。
但再借它十個芯片,它也不敢真說出來,就只正經道:“之前您讓我修復校慶那天的監控,已經修好了。”
它不提這茬,陸辭還真差點忘了,校慶那天的事不像是意外,得查清是誰干的。
只是林空鹿剛好下樓,他就對蘭斯說:“等會兒再看。”
林空鹿顯然喜歡這里,高興道:“我剛約了設計師,請他幫我們參考,現在就去工作室。”
“我送你。”陸辭下意識道。
“可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林空鹿期待道,眼睛里仿佛有光。
陸辭失笑,但還是點頭答應。
目送著少年離開后,陸辭和蘭斯一起去書房,看修復好的監控。
其實,他最初懷疑是趙淮動的手腳,但有人先趙淮一步刪掉監控,而且手法十分高明,蘭斯也是費了很大勁才勉強恢復部分數據,這背后八成還有其他黑手。
陸辭耐心翻看著監控,但看到趙淮和林空鹿第二次交談的畫面時,他表情忽然僵住,對蘭斯道:“退回去,聲音和畫面都放大。”
一切都放大后,監控清晰顯示,林空鹿在趙淮說明身份時,有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原來是你”,只是“你”還沒說完,眼角余光看見他走近,又忽然改口說“不記得”。
陸辭心陡然一沉,他記得,趙淮比他還晚轉進首都星一中。林空鹿失憶后,記憶停留在他剛轉進首都星一中時,沒道理不記得他,卻記得更晚認識的趙淮。
尤其是,少年的初始反應分明是記得,卻在看見他時,又裝作不記得。
電光石火間,一個荒誕的念頭出現在腦海——
“他在騙我?”陸辭指尖微顫,“他沒有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