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鹿倒不至于真猜不出情況, 他估摸著應該是顧氏那邊出了什么事,導致合作意向有變,所以派個人來故意為難。
至于具體是怎么事, 這他就猜不出了,只能疑惑地看向顧辭和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就是閑著沒事, 來吃瓜湊熱鬧的,忙說:“我見店里有些忙,就過來幫著倒杯茶,可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誒, 那邊又有客人來了, 我先去看看。”
說完他就拎起茶壺, 悠悠哉哉地走了。
走前還給顧辭一個“活該”的眼神,心想, 讓你小子不早點回a市處理那幫蛀蟲, 這下大水沖龍王廟了吧。
林空鹿不明所以,只好又看向顧辭,
顧辭輕咳一聲, 忙說:“我見沒人招待客人,來幫忙遞下菜單。”
說完,他拿起菜單也走了。
林空鹿:“……”
宋助理全程圍觀, 看到這,頓時神色復雜、心情沉重。
原來楊秘書竟是顧氏集團的顧董?這劇情可真是……太峰回路轉(zhuǎn)了!
正宮竟是他國國君, 如今恢復身份, 要回去立后(結(jié)婚), 所以就不要他們林總了?
難道這個項目就是送林總的分手禮?林總, 您為公司犧牲太多了啊!
宋助理痛心疾首。
林空鹿終于將視線移到他身上, 卻見他神色不對, 不由問:“怎么了?”
宋助理沒吱聲,等顧辭走遠后,才小聲說:“林總,您看公司群里的聊天記錄吧。”
林空鹿:“?”
“就……昨天中午的。”宋助理支吾道。
說完,他趕緊就回公司了。
林空鹿狐疑,拿出手機翻半天才翻到昨天中午的記錄,然后,越看臉色越難看。
顧辭很快回來,見他在看群聊天記錄,心頓時一緊,忙解釋:“那個吳錚海是我一位堂叔的人,之前我不知道他在故意為難你們,想攪黃項目……”
但還沒解釋完,林空鹿就抬起頭,生氣打斷:“你在群里發(fā)紅包,竟然不通知我?”
關(guān)鍵是還發(fā)了那么多,他一個都沒搶到。
林空鹿的語氣不可思議,表情仿佛……錯過了一個億。
顧辭:“……”重點居然是這?
“好了別氣,我單獨發(fā)給你。”他連忙哄道,而且立刻拿出手機,準備要發(fā),但——
林空鹿卻痛心疾首道:“單獨給我發(fā),跟我搶到的能一樣嗎?完全沒有意外之財?shù)捏@喜感!”
顧辭嘴角微抽,想了想,改成在群里發(fā)。
眾人:楊秘書又怎么了?
楊秘書:沒事,發(fā)著玩。
眾人:……炫富吧?這是□□裸的炫富,太可惡了,請多玩一會兒。
林空鹿這次終于搶到了,但搶完又痛心疾首,批評他道:“敗家!”
顧辭:“……”
只有宋助理憂心忡忡,暗想,這哪是炫富?八成是分手禮,最后的體面。
兩個月后,顧辭和林空鹿在銀沙灣舉行婚禮。
宋助理也受邀參加,全程震驚臉。
正宮居然真上位了?不不不,應該是兩位國君聯(lián)姻……不不不,應該是喜結(jié)連理。世界前n強的顧氏集團的顧董,居然跟他們林總結(jié)婚了?這尼瑪,震撼他全家!
幾位同樣來參加婚禮的骨干員工也在激動,忍不住小聲感慨。
“原來楊秘書是顧董,天吶,難怪發(fā)紅包那么大方,以后咱們是不是也算半個顧氏的員工了?”
“顧董是真大方,那紅包雨……嘖嘖,話說顧董現(xiàn)在是不是算咱們老板……夫了?以后咱們公司的待遇會不會提升?”
“團建是不是就不來銀沙灣了?”
“那必須還得來銀沙灣啊,這可是老板和老板夫的結(jié)婚紀念地。”
“所以顧董是為了追老板,才臥底到咱們公司當秘書?好尼瑪刺激!”
“我還是更期待顧董的紅包,嘿!”
悄悄打進他們內(nèi)部的顧氏高管:“什么?顧董給你們發(fā)紅包?他從沒給我們發(fā)過。”
宋助理:“……”主要是林總不在你們?nèi)豪铮瑳]轍。
顧辭終于如愿結(jié)婚,忍不住緊緊抱住林空鹿,低頭輕吻。
婚后,因為兩人的公司總部不在一處,顧辭起初經(jīng)常在a市、c市之間來回跑,后來徹底處理了顧氏內(nèi)部的蛀蟲后,他干脆常駐c市分公司,直接在c市辦公。
正好顧老爺子也喜歡住銀沙灣,時不時就和林建國一起去釣魚。所以顧辭住c市后,兩家人反倒經(jīng)常來往,一起吃飯。
某個尋常的清晨,顧辭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年幼時被父母丟棄在海灘,海浪打上來時,他來不及躲,險些被卷走。
他嗆水嗆到難受得快死去,也卻沒力氣再爬,隨時可能被下一波浪卷走。
就在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身影逆著光,聲音像天使一樣好聽,擔憂問:“你沒事吧。”
后來,他聽著天使輕輕哼著一首莫名熟悉的曲子,被背著離開了淺灘。
顧辭睜開眼時,天已經(jīng)大亮,光線從窗簾透入,正好落在林空鹿安靜的睡顏。
“天使?”顧辭輕喃,忍不住吻了吻他,接著抱緊,低聲說:“應該是……”像神才對。
忽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帶來希望和拯救。
林空鹿被他吻醒,輕哼問:“怎么了?”
“沒什么。”顧辭微揚起唇角,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我都想起來了。”
林空鹿:“嗯?”想起什么了?
“你在沙灘上救我的事。”顧辭心情愉悅,忍不住在他唇邊又親一下,說:“還有手串的事,我也想起來了。”
林空鹿的表情仍傻呆呆,還沒完全醒盹兒。
“不是我送的,是郁銘修騙走的。他在我失憶前就想要那個手串,我沒給,趁我失憶后,就騙我說他有個手串落我那,我讓他自己去拿,他就拿了那串。”顧辭咬牙切齒。
林空鹿:“啊?”
“這個……”他想了想,勸道:“死者為大,再說,你不是又找回來了。”
所以大清早的,就別氣了。
顧辭卻有些不滿,抱著他說:“你幫他說話。”
林空鹿:“?”我哪幫他說話了?
“對了,他那天最后用唇語在跟你說了什么?我記得你聽完他最后一句話,臉色就有些變了。”顧辭微醋道。
“有嗎?”林空鹿疑惑問。
“有。”顧辭肯定道。
林空鹿:“……”這么久遠的醋也值得吃?大清早的不想好了是吧?
“我不太記得了。”林空鹿搖頭,自然不會告訴顧辭,對方當時只是說了一下自己的真名。
“真的?”顧辭顯然不太信。
“你這是……跟我翻舊賬?”林空鹿這下徹底醒了,忙坐起身,說:“那好,我問你,你剛跟我在一起時是不是假裝失憶,故意亂花我的錢?在我面前窮得緊巴巴,在別人面前倒是大方,隨手一給就是幾百、近千萬?”
“咳。”顧辭立刻止聲,半晌后,試探道:“要不今天請你出去吃,十幾萬一頓的那種?”
把之前糟蹋的都補償回來。
林空鹿斜睨他:“你不怕被爺爺知道?”
顧老爺子那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平時節(jié)儉慣了。
至于小鹿總,也很辛苦,大學時就開始創(chuàng)業(yè),起早貪黑、奮力拼搏,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家里拆遷,老林直接資助了五千萬。
所以跟顧老爺子比,他還不算摳,顧老爺子才叫真摳。
“……那算了,還是去岳父那。”顧辭長嘆。
家里一老一小都摳門,帶得他現(xiàn)在沒事也不敢亂花錢。
不過,做完這個夢,記起小時候那點事后,顧辭的最后一點黑化值也終于消失。
林空鹿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沒怎么意外,但還是忍不住在顧辭唇邊親了一下。
顧辭剛把要帶給顧老爺子和林建國的禮物搬上車,猝不及防被親,不由一愣,問:“怎么了?”
“沒什么,心情好。”林空鹿眼中帶著笑意,仿佛星光點點。
顧辭也笑了,抬手扣住他的后腦勺,吻似羽毛般輕落在眼瞼,然后慢慢移至唇邊,吻得炙-熱,低聲道:“我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