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峰心知, 這當然不是小少爺讓來剪的,于是輕咳一聲,含糊道:“我看他好像很喜歡?!?br/>
知道不是林空鹿的吩咐, 許硯臉色稍緩,但想到嚴峰的“討好”行為, 神情又有些陰郁。
“不用了,我會給他送去?!彼苯訌膰婪迨种心米呙倒? 頓了頓, 又連剪刀也一起拿走,語帶警告道:“小少爺讓我照看好城堡里的玫瑰,除了我和他,其他人都不能剪?!倍畣??
前世他沒見這個玩家接近過小鹿, 難道是他忽略什么?
想到這, 許硯眼神像淬了冰, 竟暗藏幾分殺意。
嚴峰一個經歷過不少副本的s級玩家,此刻竟被他的眼神鎮住,沒有任何反應地讓他從自己手中拿走了花和剪刀。
明明對方看起來沒什么特別之處, 除了樣貌出眾, 氣勢、氣場都像正常人, 頂多眼神有時會凌厲些。
嚴峰眉心緊蹙, 在他離開后,忍不住又多看一眼。
許硯剪了一大捧還沾著水珠的玫瑰,精心打理一番后, 就捧去送給林空鹿。
嚴峰緊跟著走進客廳,玩家們剛好下樓,見他回來,都頻頻使眼色, 詢問進展。
嚴峰搖了搖頭,玩家們頓時一陣遺憾。
林空鹿見送花的是許硯,有些驚訝:“怎么是你?”
許硯聞言,神情明顯淡了一分,問:“小少爺希望是誰?”
林空鹿:“……”語氣有點奇怪。
主要是,剛才出去剪花的不是嚴峰嗎?
許硯把花放進他懷中,又靠近問:“小少爺不是說過,這些玫瑰只準我剪,旁人不許碰嗎?今天怎么讓別人剪了?”
林空鹿:“?”
他什么時候說過這話?他說的明明是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不許剪,是任何人!
而且他也沒讓嚴峰去剪。
另外許硯是不是離他越來越近了?這可是在樓下,玩家們就在不遠處的客廳,隨時能注意到他們這邊。
林空鹿微微皺眉,下意識往輪椅靠背上貼,盡量拉開和許硯之間距離,眼神也略帶提醒。
而玩家們這時也確實都注意到他們之間過于近的距離,以及異異樣的氣氛,忍不住都支起耳朵。
許硯不僅沒收斂,反而不避諱地又靠近,看著林空鹿漂亮的眼睛問:“還是說,小少爺今早冷靜過的答案其實是……”
說到這,他聲音忽然低啞,視線也一瞬不移,像燒著火,緩緩道:“……再找個能幫你剪花守夜的人?”
眾玩家:哦豁,原來是花匠在吃醋,難怪嚴峰失敗了。
這可怎么辦?要不還是派個女玩家接近小少爺?
林空鹿臉“轟”地一紅,眼神開始亂飄,咬牙低聲道:“你胡說什么?這是在樓下?!?br/>
許硯不在意道:“反正他們早上都看見我從你房間出來了?!鄙踔了瘟钁撘仓懒?。
林空鹿瞠目結舌:“你、你……”所以這就是你早上特意從門出去原因?
“另外管家說,宋凌先生也不在意,說不定還很支持?!痹S硯又看似云淡風輕地說。
林空鹿:“啊?”他當然不在意了,我跟他有個屁關系。
不過表面上,他卻一陣羞惱,轉動輪椅就要離開。
玩家們還在猶豫要不要派女玩家去試探,黃嘉雯這時見他抱著一大捧玫瑰,還要控制輪椅,好像有些騰不開手,忽然壯起膽子,噔噔跑上前,甜笑道:“小少爺,我幫你拿花吧。”
說著她試探地伸出手。
林空鹿一愣,見對方這么熱情,有些不好意思拒絕,加上這么大一捧花,抱著是有些不方便,于是遲疑地把花遞過去,說:“謝謝。”
許硯剛站起身要追過去,看見這一幕,腳步不由微頓。
其他玩家頓覺有戲,忙互相使眼色,沒一會兒,聞妍也走上前,禮貌微笑道:“小少爺,您是不是要把這些花插起來?”
林空鹿又是一愣,下意識道:“啊,是的。”
“我幫您吧。”聞妍立刻道,“我學過一段時間插花,正好下雨天閑著沒事?!?br/>
林空鹿:“這……那就麻煩了?!?br/>
既然要插花,那肯定得修枝,花匠修的……不行不行,其他玩家立刻也找到活了,又有兩人上前要幫忙。
林空鹿:不對勁,今天的玩家怎么都這么熱情?
許硯微微垂眸,眼中劃過一抹暗色,摩挲著指尖想:這些玩家都想提前死?
林空鹿偷偷用余光看他,正好捕捉到這一幕,心不由一緊,忙輕咳一聲開口:“那個……許小花,你今晚還是來幫我守夜吧。”
玩家們聽見“許小花”這個稱呼,嘴角齊齊微抽,暗想:沒想到許先生這么氣質出眾的一個人,名字竟然這么接地氣。
許硯倒不在意,甚至臉色稍霽,微微勾起唇角。
林空鹿見狀輕舒一口氣,心想,這樣應該就不會去殺人了吧?
至于直接說出讓許硯“晚上去守夜”這種話,唉,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在場的人應該都知道他們昨晚住一起,沒必要再藏著掖著。
不過見玩家們古怪的神色,林空鹿還是用應付許硯的借口又解釋一遍:“最近有人半夜進我房間,一個人睡不放心,多個人守夜安全些?!?br/>
有人夜半進房?玩家們下意識皺眉。
“可能就是城堡里的人,而且對方是個變態,你們也多注意安全。”林空鹿又多此一舉地提醒,說都說了,也不在意再客套一句。
玩家們立刻也都客氣說謝。
許硯垂眸輕嗤,他變態?哪也得看是對誰。
林空鹿跟玩家們客套完,就轉動輪椅要上樓,但看見許硯沉默站在那,又有些不放心,忙把他也叫上。
許硯立刻揚唇低笑,上前推動輪椅。
等他們都離開后,玩家們才放下花枝,若有所思。
“我感覺小少爺沒那么難相處,人還挺好的,之前的推測是不是弄錯方向了?”黃嘉雯小聲道。
戈玉瞥她一眼,沒說話,耿偉見狀,忙也積極發言:“不、不能這么說吧,他可能只是隨口客套幾句,誰不會裝模作樣?不、不能因此就排除嫌疑……吧?”
說完,他又看看其他人。
元奚川思索片刻,說:“我有一個猜測,小少爺剛才說有人半夜進他房間,是確有此事,還是故意說給我們聽的?如果是故意說給我們聽,會不會是……已經知道我們在懷疑他?”
黃嘉雯愣了愣,說:“可我們夜探城堡的那晚,確實有人半夜在小少爺房間?!?br/>
她們都聽見動靜了,小少爺可能只是不好意思說自己在跟花匠……額嗯,所以編了個理由吧?
后面的猜測她沒好意思說,但這也足夠讓分析又陷入僵局了。
元奚川皺了皺眉,轉頭問嚴峰:“你怎么看?”
嚴峰目光微沉,看向樓上道:“我懷疑……花匠。”
林空鹿回到房間,決定還是先跟許硯把關系挑明了,一是攻略需要,二是……邪神為什么殺人,他不清楚,但如果是因為他,他實在有些承受不起。
于是他讓許硯關緊門后,就輕咳一聲,臉色微紅道:“那個,早上的事我考慮過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先在一起試試。”
許硯眸光微亮,但似乎又不那么意外,輕聲說:“好。”
林空鹿:“?”就這?這么平靜?
他斟酌了一下,又恢復小少爺的本性,兇巴巴道:“不過我事先說明,在一起后,你凡事都得聽我的,以我為重,心中不能再想別人,如果接受不了,那、那就算了。”
許硯似乎笑了一下,看著他說:“那當然。”
林空鹿滿意點頭,又傲嬌地指揮:“那你現在……把我抱到床上吧。”
許硯輕笑上前,知道他在這種天氣時腿會有些疼,動作也輕緩小心。
林空鹿更加滿意,覺得他此刻就像跟自己心意相通的愛人,于是問系統:“黑化值降了沒?”
努力了這么久,多少也該降點了吧。
0687:“沒有呢,親。”
林空鹿:“?”
“一點都沒降?”他不可思議問。
0687:“沒?!?br/>
林空鹿:“……”
他忽然憤憤看向許硯。
許硯剛把他放在床上,還沒起身,就著壓下的姿勢問:“怎么了?”
林空鹿:怎么了?黑化值都不降一點,還問怎么了?
他直接揪住許硯的衣領,把對方拉近,在臉頰上啾一口,接著又問系統:“降了嗎?”
0687:“沒。”
語氣頗有些小心翼翼。
林空鹿:“……”還說愛我,他甚至連黑化值都不愿意降。
許硯猝不及防被親,眼睛驟然發亮,這好像是……小少爺第一次主動吻他?
他抬手摩挲對方的臉頰,忍不住也低頭,要吻住對方的唇瓣。
可還沒碰著,小少爺忽然抬手把他拍開,生氣道:“干什么?我允許親才可以,我沒允許就不準。”
許硯頓了頓,似乎把他的拒絕當成了小情緒,又低頭。
但再次被拍開。
小少爺瞪他:“你剛才是怎么答應的?要聽我的話,以我為重,難道你說話不算話?”
許硯額頭青筋微跳,這種事能一樣?以后要是箭在弦上,也說停就停?
他臉有些黑,問:“那以后親之前,我是不是要打報告申請?”
“那你就打報告申請。”小少爺傲嬌道。
黑化值都不降一點,還想親,做夢去吧。
許硯暗暗磨牙,覺得他氣人的本領一天比一天厲害。
不過玩家們倒是度過了一個安全的夜晚。
第二天,臺風過去,島上詭異地被濃霧籠罩。
中午時,霧散去許多,至少能看見遠處蔥綠的樹木和島民的房屋,但島的四周仍白茫茫,連海面都看不清,氣溫也格外低。
管家憂心忡忡,午飯時來跟林空鹿匯報:“信號徹底消失了,四周霧大,船也出不去……”
正說著,又有人來請求幫忙,說昨夜臺風,有島民失蹤了,希望城堡借點人手幫忙尋找。
玩家們心中“咯噔”一下,暗想:開始了。
他們下意識看向林空鹿,林空鹿則看向許硯,許硯淡定地給他剝一只蝦,平靜問:“還吃嗎?”
林空鹿收回視線,說:“吃?!?br/>
接著又對管家道:“你先帶人去看看,等會兒吃完……”
“小少爺也一起去看看?”戈玉笑瞇瞇開口。
其他玩家莫名心一緊,都皺眉看他。
林空鹿也看他一眼,點頭說:“嗯。”
許硯像沒察覺飯桌上的詭異氣氛,剝完蝦,又淡定地給小少爺開一顆海膽。
林空鹿:“……”這種時候吃這么豐盛,是不是不太好?等會兒還要去看死……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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