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見王航煜一臉茫然的樣子, 不由同情道:“怎么有人比我還笨?你這樣一點警覺性都沒有,以后怎么幫你們元帥在這深宮里斗爭?”
王航煜:“?”斗爭什么?
迪安見狀嘆氣,又咬一口餅, 邊吃邊給他分析:“你看,我們打贏你們, 你們獻上了元帥,我們打贏蟻族, 蟻族獻上了他們族里最好看的小白臉, 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們打贏的仗越多,王身邊的小白臉是不是也越多?”
王航煜:“??”不是,誰說我們元帥是被獻上來的?
“所以我們現(xiàn)有的兄弟要團結, 阻止那個蟻族小白臉進宮, 不然你送一個、我送一個, 這樣下去,王宮說不定都不夠住。”迪安憂心忡忡道。
王航煜:“……”不至于吧?你們王那瘦弱的身板……不,不對, 這跟他們元帥有什么關系?
“你吧, 有空也勸勸你們元帥。”迪安又建議, “我看他好像還有點端著, 放不下面子,這不好,也就仗著王現(xiàn)在對他還感興趣。
“爭寵這種事, 我們不去做,別的蟲會做,現(xiàn)在擺架子,以后再想后悔, 可就晚了。
“唉,我也是看你們實在笨,才好心來結盟,像我這樣善良的蟲可不多。另外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叫‘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又跑不掉,不如好好伺候王,是吧?”
王航煜一陣黑線,又給他塞一塊餅,勸道:“快吃吧。”少分析。
說的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們元帥怎么可能喜歡蟲王?
還爭寵?就是帝國亡了,這事都不可能發(fā)生。
迪安一看就知道他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不由搖頭:“良言難勸該死鬼。”
說完他迅速消滅手中的餅,抹抹嘴起身,走的時候還順便又帶兩塊餅。
王航煜:“……”這小蟲族倒是學了不少人類俗語。
賀蕭沒一會兒出來,見他在收拾桌上的食物殘渣,奇怪問:“你們還聊起來了?都聊了什么?”
王航煜立刻立正站筆直,把事情匯報一遍。
賀蕭擺手:“不用這么嚴肅。”
聽完又嘴角微抽,但斟酌片刻,他卻道:“這事還是得跟元帥說一下。”
王航煜:“?”真讓元帥去宮斗啊?
賀蕭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無奈道:“想什么呢?我是指蟲王平定蟻族叛亂這件事。”
蟲族內部不穩(wěn)定,這是帝國軍一直知道事,所以這些年來,蟲軍在和帝國軍作戰(zhàn)時,一直有些被掣肘。
現(xiàn)在蟻族被平定,是不是意味著蟲族內部即將穩(wěn)定,蟲王可以騰出更多精力和軍力對付帝國?
但賀蕭看一眼霍希斯房間緊閉的門,又嘆一聲氣,決定等下午再說。
元帥昨天忍辱負重,辛苦一夜,還是讓他先休息吧。
不過到了下午,賀蕭還沒來得及說,霍希斯就被林空鹿叫去了。
林空鹿上午聽蟲族將領們匯報軍情,聽得頭昏腦脹,結束會議后,估摸霍希斯應該休息差不多了,就把人叫來,陪(伺候)自己吃飯。
此刻,霍希斯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餐桌旁,一板一眼地給他夾菜。
林空鹿很無奈,他讓對方坐下一起吃,可對方偏要站著。
那就站著吧,正好元帥大人長得賞心悅目。
他捏著湯勺,一邊喝湯一邊想。
霍希斯表面平靜,內心卻很復雜,看向林空鹿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對一個俘虜來說,這樣的對待其實不算差,甚至連羞辱都算不上。畢竟沒有誰羞辱人,會讓對方坐下跟自己一起吃飯。
昨晚林空鹿幫他治療精神力海時,他就察覺不對勁,回去后仔細回想,才驟然發(fā)覺,從在王宮見到這位蟲王后,對方雖有時言語威脅,或暗示挑逗,但并未真做過什么。
反倒是用養(yǎng)口糧這個理由,先是讓他治療外傷,接著又幫他治療精神力海。
霍希斯不覺得養(yǎng)口糧有必要這么麻煩,另外對方總給他一種隱隱的熟悉感……
“對了。”林空鹿喝完湯,忽然拿出那根綠寶石領帶,說:“昨晚忘記讓你再戴上了,現(xiàn)在就戴回去。”
霍希斯:“……”
對,除了這個所謂的電子鐐銬,看起來還有些殺傷力,可以防止他逃走。但剛和蟲王談交易時,為讓對方信任,他就承諾過會戴。
所以這也不算苛待。
霍希斯接過,手法熟練地又戴上。
精致漂亮的黑色繩帶系在白襯衣領口,中間點綴一枚綠寶石,外罩深色外套,是他看起來俊美,又貴氣逼人。
林空鹿打量他一眼,滿意地想:我眼光果然好,戴上波洛領帶的元帥明顯更帥。
他輕咳一聲,佯裝正色,又吩咐:“今晚你繼續(xù)到朕寢殿伺候。”
霍希斯動作一僵,但沒拒絕。
正好,他也有事情要查,比如蟲王屢屢給他熟悉感,他們以前是不是見過?或者蟲王是不是在隱瞞什么?還有通訊器……
到了晚上,所謂的伺候果然又是林空鹿先幫霍希斯修復精神力海,接著使喚對方。
霍希斯面無表情地照做,在林空鹿睡著后,目光便落在他手腕處的通訊器。
如果譚明坤回信息的話,就算被刪除,現(xiàn)在也還來得及恢復、查看。
而蟲王剛消耗過精神力,此時應該睡得比較熟。
霍希斯凝視片刻,手伸向對方手腕。
但就在他指尖剛碰到銀鏈上的通訊器時,林空鹿忽然睜開眼,似笑非笑問:“元帥閣下,你在干什么?”
霍希斯:“……”
他很快鎮(zhèn)定,收回手,語氣僵硬道:“蟲王何必明知故問?”
林空鹿輕“唔”一聲,假裝苦惱:“看來之前的懲罰果然太輕。”
“這樣吧,朕明天下午有個接見儀式,到時你以俘虜?shù)纳矸菀黄饏⒓樱抟趦x式上宣布,霍希斯·愷蘭元帥現(xiàn)在是朕的奴隸,作為你今晚不老實的懲罰。”
霍希斯被俘這件事,雖然蟲星新聞曾報道過,但蟲星神秘,此前從沒有人類踏足,蟲族也鮮少跟星際各國交流,所以那篇報道只在蟲星傳播,星際各國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
尤其是帝國,輿論受老皇帝控制,大部分人都以為霍希斯已經(jīng)死了。
林空鹿這么說,意思是要讓全星際都知道,霍希斯現(xiàn)在是蟲族王的奴隸,以示羞辱。
如果是前世剛被俘虜?shù)幕粝K梗蛟S會覺得難堪,但前世的后兩年,他從蟲星艱難回到帝國,廢除老皇帝、收攏軍權、力排眾議對蟲族作戰(zhàn),沒少被媒體罵是□□者。
惡名、辱罵,他早就習慣了。
反倒是剛剛想拿通訊器被發(fā)現(xiàn),讓他有種偷東西被逮到個正著的羞恥感,雖然……他其實只是想查看一下訊息,然后就放回去。
第三天,霍希斯幾乎是黑著臉離開寢殿。
賀蕭和王航煜一見他回來,就趕緊跟他說了迪安昨天透露的事。
“據(jù)說蟻后親自率部分蟻軍來王都,以示效忠,蟻族還打算向蟲王獻上一個族里的美少年,可見至少表面上,他們是被打服了,這對帝國可不利。”
霍希斯皺眉,原來蟲王說的接見儀式是指這?
正好——
“儀式上人多眼雜,到時找機會把消息傳給譚明坤。”他沉聲道。
下午,接見儀式還沒開始,林空鹿就換了好幾套禮服,最后覺得還是穿蟲甲比較霸氣,干脆換回最初的。
說是接見儀式,其實應該叫受降儀式,不過是給蟻族面子,說得好聽些罷了。
如果不是要攻略霍希斯,他也懶得換這么多遍衣服。
“這可不像要羞辱的樣子。”0687小聲說。
“嚇唬他而已。”林空鹿淡定道,“我真正要做的是合作,另外我也該露點馬腳了。”
儀式開始時,林空鹿身穿墨綠色甲衣,臉上帶著金屬面具,氣勢凜冽地登場。
霍希斯面無表情地跟在旁邊,賀蕭、王航煜也和侍從一起,跟在他們身后。
林空鹿其實不需要做什么,流程都是安排好的,他只需偶爾點頭或搖頭,最多再出個聲,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就行。
最重要的是,他得擺出蟲王的架勢,維持威嚴,震懾住所有蟲,尤其是蟻族,令他們敬畏。
螳螂族作為蟲群中的少數(shù)民族,連續(xù)誕生蟲王,其實令幾個大的蟲群相當不服。
尤其是蜂族和蟻族,經(jīng)過幾次大戰(zhàn)后,蜂族倒是在早幾年前就接受蟲王領導了,只有蟻族,一直頑抗。
這次蟻族雖然被打服了,但服的是蟲軍,未必是林空鹿這個蟲王。
果然,蟻后帶著蟻族軍官上前行禮時,神色平常,眼中并無應有的敬重。
林空鹿斜靠在座椅上,抬手支額,指尖輕擊面具邊緣,唇角緩緩勾起。
瞬間,在場眾蟲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精神力,頓時神色一凜,眼中紛紛露出敬畏。
而被林空鹿重點照顧的蟻族眾蟲,更是臉色煞白,額上直冒冷汗,顫抖著單膝跪下。
只有蟻后和她身邊的一位漂亮少年能多支撐些時間,但很快也面露敬畏,單膝跪下。
林空鹿這才收回精神力,允許他們一一見禮。
霍希斯心中暗暗驚訝,人類一直認為精神力最強的表現(xiàn)是精神力能實質化,且實質化的精神力獸要非常厲害。
但沒想到,像蟲王這樣根本不需將精神力實質化的情況,也能非常厲害。
同樣驚訝的還有蟻后,她此前沒和林空鹿交過手,一直以為他是仰賴前幾任女王留下的強大蟲軍,才能坐穩(wěn)王位,沒想到今天一見面,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淺薄無知了。
蟲族以強為尊,敬佩有實力者,她神情終于流露出尊敬,但抬頭看見林空鹿身邊的霍希斯,又微微皺眉。
原因無它,這個“蟲”有些過于俊美了,而且……好像有些面熟。
坐回座位后,她便側身問身旁的侍從:“站在王身邊的那位青年是?”
侍從倒是一眼就認出霍希斯了,但有些不確定對方現(xiàn)在的身份,遲疑道:“是王的……情人。”
蟻后微微驚訝,又看一眼霍希斯,片刻后揮退侍從,對身旁的少年道:“切斯特,看來你有勁敵了。”
切斯特看向霍希斯,無聲輕嗤,顯然沒把蟻后的話放在心上。
霍希斯察覺視線,冷冽的眼神忽然朝他看來。
切斯特一怔,忙收回視線。
林空鹿似有所覺,轉頭問霍希斯:“怎么了?”
霍希斯搖頭,語氣平靜道:“沒事。”
此時不適合多聊,林空鹿見狀,就沒多問。
很快,儀式進行到最后一項,軍演。
這也是林空鹿有可能要親身參與的一個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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