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藍懸著一顆心來到了劇組,第一場拍下來還算順利,只NG了兩次就過了,陳導還笑呵呵地夸了她兩句。</br> 不過接下來薛藍也不敢掉以輕心,下午可是有她和時摯的對手戲,時摯的演技有目共睹,她怕在他全方位的碾壓下根本接不上戲,到時候肯定又要拖后腿。</br> 下了戲后,薛藍就直接回了劇組的休息間,準備再臨陣磨磨槍,可卻在門口碰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br> “張佳,你怎么來了,不是說最早也要明天才能過來嗎?”薛藍驚訝道。</br> 張佳回道:“我早上剛回到公司,就聽高哥說你已經來劇組了,所以我就直接訂機票過來,正好行禮都是現成的。”</br> 薛藍有些意外:“你怎么沒回家休息一天,我這邊也沒這么著急。”</br> 她記得聽高聰說過,張佳這次跟的那個公司藝人參加的是極限類綜藝節目錄制,她這一連跟著跑了好幾天,可想而知會有多累,難道她都不用緩緩的嗎?</br> 張佳連忙擺了擺手,有些激動地說道:“沒事,我不累,我現在精力充沛的很,滿身都是勁,哪里用得著休息啊。”</br> 薛藍一怔,當看到張佳锃亮的雙眼里毫不遮掩的興奮之色時,她突然福至心靈,懂了!</br> 她怎么把這事給忘了,張佳也是‘盛時天下’的cp粉,確認過眼神,是著急來現場嗑cp的人。</br> 不過,薛藍很不想給她澆冷水,但她今天注定要失望了,她嗑的cp其中一位正主這會可不在劇組,估摸著最早也明天才能回來,所以她巴巴地趕過來,注定要撲個空嘍。</br> “對了,高哥讓我和你說,他正在公司忙著給你撕個資源,就暫時不過來了,讓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聯系他。”張佳說。</br> 給她撕資源?公司那邊不是都要放棄她了嗎,高聰確定不是在白費力氣?</br> 之前原身去公司時,薛藍四處閑逛正好逛到了他們老板的辦公室,她可是親耳聽到老板和經紀總監說公司之后不會再給原身資源了。</br> 也就是說,上次那個選秀節目助演嘉賓是公司給她的最后一個資源。</br> 不過,這事說起來薛藍也能理解,公司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主要是原身自己太能作。</br> 之前公司方面明明三令五申不讓她再捆綁炒作,她卻偏偏被‘鬼’迷了心竅,上一次竟然還想碰瓷他們公司當紅的男藝人,搞得那位男藝人的經紀人差點沒在公司里同高聰打起來。</br> 經紀公司又不是做慈善,沒有商業價值的藝人自然就會被放棄掉,不然張佳是原身的助理,是說調走就調走的嗎。</br> 不過,對此薛藍卻不在意,都被黑成球了,退圈倒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至于退圈后干什么,到時候再說吧,總歸餓不死。</br> 估計這會也就高聰沒放棄她吧,算了,隨他折騰吧,撞了南墻他就會死心的。</br> ——</br> 某高端奢侈品廣告拍攝現場,盛霖剛拍攝完一組照片,被工作人員帶到了旁邊的化妝間休息。</br> 玲姐為了能讓他接下來安心在劇組拍攝,這次就把好幾個商務都安排在了一起,所以這兩天盛霖幾乎連軸轉,直到這會才算有了喘息的機會。</br> 工作人員出去后,盛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薛藍,他拿出手機準備找小白問問。</br> 可他才剛翻出小白的聯系方式,化妝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br> 這屋子分為里外間,盛霖在里間,而那剛進來的人顯然沒有進里間的打算,直接就在外間停了下來。</br> 外間的人已經聊了起來,盛霖也只能作罷,他沒有偷聽人說話的癖好,正準備戴上耳機,卻突然聽外面人好像提到了‘薛藍’的名字,他下意識就放下了耳機。</br> 如果是薛藍在的話,肯定會嚷嚷著‘晦氣’,因為這外面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原身那個人渣前男友李嘉陽和他的經紀人。</br> 巧了,李嘉陽也是這個品牌的代言人之一,只不過盛霖是這個品牌的全線代言人,而他只是品牌下一條支線代言人。</br> 李嘉陽是偶像劇起家,他演得第一部劇就是和原身合作的,那也是原身進入到娛樂圈的第一部戲。</br> 只不過原身那時是公司力捧的新人,仗著張實在出色的臉,以那部青春偶像劇的女主出道,而李嘉陽那時連男二都不是,只是個不起眼的配角,兩人也就是那時認識的。</br> 后來李嘉陽對原身展開了強烈的攻勢,原身很快就淪陷了,然后兩人便偷偷談起了戀愛。</br> 原身是個戀愛腦,對李嘉陽可謂是言聽計從,期間也給他介紹了不少資源,這幾年來,他倒是越發展越好,而原身之所以現在黑料滿身,也跟李嘉陽脫不了干系。</br> 算起來李嘉陽目前也只是個二線藝人,這次能拿到這個高奢的支線代言,還要歸功于他剛官宣的新女友孔靈兒。</br> 聽說孔靈兒家世不錯,這個資源就是她通過家里的關系替他拿下的。說到底,就是個軟飯男唄,這也是薛藍最看不上他的地方。</br> “薛藍那邊怎么樣了,你幫我盯緊點,不要讓她出來亂說話,不然靈兒這邊我沒法交代。”李嘉陽隨手點著了根煙,他不知道里間有人,說話也沒什么顧忌。</br> 他的經紀人張志也不是什么好鳥,直接應道:“放心吧,我都打聽了,沒聽說他們團隊有什么動作。”</br> “不過,就算他們真想搞什么事情,也沒什么好怕的,就薛藍現在這黑料滿身的名聲,即便她說什么誰又信,粉絲也只會以為她在碰瓷你,到時候說不定咱們還能蹭一波熱度。”李志又說道。</br> 李嘉陽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溢出一絲輕蔑之色,“也是,他們公司都要舍棄她了,量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br> 張志說:“不過,我還挺佩服你小子的,可真有你的,我當年都沒想到你能這么容易就勾搭上薛藍,而且這幾年,她可是被你緊緊地捏在手里,嘖嘖嘖,對你那叫一個言聽計從啊。”</br> 李嘉陽臉上溢出絲得意之色,不屑地說道:“她啊,其實很好勾搭的,我說什么她都信,我讓她找人捆綁炒作,說這樣能紅的快,她就信了,然后四處找人碰瓷,人蠢成這樣,也是沒勁得很。”</br> 薛藍所在的公司在娛樂圈是老牌的經紀公司,無論是在資源方面還是在人脈方面,自然都不是李嘉陽所在的那個小經紀公司能比的,再加上當初薛藍是公司力捧的新人,李嘉陽可沒少從中得利。</br> 不過,薛藍公司的人也不是傻子,一次兩次就罷了,哪會次次被他討了便宜,所以,后來他就私下里與薛藍同期的對家林媛團隊合作。</br> 他攛掇原身去捆綁炒作,黑料不斷,讓原身臭名遠揚,作為報酬,林媛團隊會給他介紹資源。</br> 他這次也是聽說了薛藍被公司舍棄之事,這才徹底甩開她,既然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又何必在一個草包身上浪費時間。</br> 張志‘嘖嘖’了兩聲,一臉猥瑣,“不過,其他的先不說,就沖著薛藍那臉那身段,你真舍得甩了她?”</br> 聽到這話李嘉陽夾著煙的手一頓,眼底倏地閃過一抹陰翳。</br> 他也不知薛藍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說什么婚前不能上.床,死活不讓他碰,提起這事他就憋屈的要死。</br> 李嘉陽不以為然說:“有什么舍不得的,她,也就那回事吧,時間這么久了,早都玩膩了。”</br> 不知想到什么,李嘉陽又洋洋自得道:“反正我甩她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哪次不是只要勾勾手指,她就像個哈巴狗一樣又回來了,以后大不了我再……”</br> 聽到這里,盛霖再也聽不下去了,‘嘭’的一腳踹開里間的門,他雙拳緊握,雙眸里燃著兩團火,徑直走了出來。</br> 李嘉陽和張志看到盛霖后,均是一愣,他們怎么也沒料到這里竟然還有別人,想到剛剛他們談話的內容,兩人不禁開始有些慌張。</br> 張志向前走了兩步,態度頗為殷勤,“盛老師,不好意思,打擾您休息了,我們這就……”</br> 盛霖看也沒看張志,直接越過他,來到李嘉陽面前,二話沒說,一拳就揮了過去。</br> 李嘉陽沒有防備,直接被打倒在地,盛霖雙眼殷紅,明顯沒打算放過他,一把拽過他的領子,拳頭再次砸了下來……</br> ——</br> 劇組,下午。</br> 薛藍很快就拍完了和時摯的對手戲,并沒有出現她被碾壓到接不上戲的情況,反而是在時摯精湛演技的引導下,她入戲很快,拍攝進度那叫一個絲滑順暢,幾乎都是一條過。</br> 陳導笑得都合不攏嘴了,這不兩人剛拍完最后一條,他便從攝像機后面走了過來,拍著時摯的肩膀好一陣夸,順帶著連薛藍也混了幾句夸獎。</br> 最后時摯被放走了,而薛藍卻被陳導留了下來,說是要補一條鏡頭。</br> 補拍也很快,陳導很快喊了“卡”,薛藍剛從布景中走出來,卻意外看見了正朝著她們這邊走過的盛霖。</br> 咦,他怎么這會過來了?而且,瞧這家伙的樣子好像來者不善。</br> 看到盛霖,陳導也有些意外:“你不是說明天才能回來嗎?”</br> 盛霖沖著陳導點了點頭,回道:“有點事,就趕回來了。”</br> 說罷,他轉頭惡狠狠地瞪了薛藍一眼。</br> 薛藍:“……”</br> 莫名被瞪了一眼,薛藍一臉無辜,她又怎么惹到這臭小子了。</br> 兩人同陳導打了聲招呼后,薛藍便被盛霖給領走了。</br> 薛藍邊走邊忍不住叨叨:“這么大火氣,誰又惹到你了,不是我說你,你這點火就著的臭脾氣,也該改了改了……”</br> 盛霖突然回頭,“閉嘴!”</br> 害!她這小暴脾氣,這臭小子這是要上天啊,看樣子是時候教教他什么叫“長姐如母”的道理了。</br> 可就在薛藍剛想有所動作,盛霖卻突然開口道:“薛藍,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和李嘉陽談過戀愛?”</br> 薛藍一愣:“你怎么知道?那個,你不會碰到他了吧?”</br> “是我在問你話,”盛霖咬著牙說,“你們在一起多久?”</br> 雖然和李嘉陽那狗東西談戀愛的是原身,瞞著家里人的也是原身,但不知為何薛藍卻莫名覺得有點理虧,也不敢惹明顯憋著火的盛霖,只能有問必答。</br> “那個,前前后后大概三年吧。”薛藍諾諾地回。</br> “三年!”盛霖直接破了音,突然就氣笑了,咬牙切齒道:“好,很好,薛藍你可真厲害,我怎么就沒發現你還有做特務的潛質,瞞的真嚴實啊。”</br> 薛藍連大氣都敢喘,只能縮著脖子在一旁裝鵪鶉。</br> 盛霖看著她這個樣子,就氣就不打一處來,又不能真動手,只能狠狠地瞪著她。</br> 看就這么僵持著也不是辦法,薛藍只能訕訕地說:“那個,你先別激動,好歹聽我解釋一下……”</br> “解釋什么?!解釋你是怎么被人甩的嗎!”盛霖一肚子的邪火憋不住了,他想也想,‘嘭’得一腳,踢開旁邊的門。</br> 然后,伴隨著門吱扭的響聲,時摯赫然出現在兩人的視線里,而這時,盛霖的經紀人玲姐也好死不死地趕了過來。</br> 薛藍看看玲姐,又扭頭看了看屋里的時摯,臉上的表情慢慢龜裂,尷尬的她腳趾恨不得原地摳出個迪士尼樂園!</br> nmd,這是什么社死現場,丟人算是丟大發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