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的呢?老實巴交的一個人,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不看美女——再說村里也沒有美女了。莫名其妙被這樣懷疑,多冤?
但這不說明女的愛自己么?算了,就,就忍著吧。
說那一天吧,男的幫村上一如花型女孩兒搬面粉回家,剛好被女的撞見了,那個鬧啊。
從村北鬧到村南,從村東鬧到村西,從外面鬧到家里。
男的就受不了了啊,你說我喜歡別人我忍吧,但是你說我喜歡誰?喜歡那個連村上老光棍李狗蛋兒都不要的如花?你這不侮辱我人格么!
所以一向忍氣吞聲的男的終于爆發了,和女的吵的呀,那叫一個響亮。
后來女的氣不過,兩巴掌打在了男的的臉上,老話說,“男人的頭,女人的腰,碰了他就跟你飆。”
這男的也不例外,一巴掌也就算了,你打兩巴掌算怎么回事?男的就隨手推了女的一下,不料這女的偏說男的要打死自己,說男的果然愛上那如花了。
那個鬧勁兒啊,硬是不把男的逼瘋不行!
男的心煩吧,就想出門散散心,平靜平靜,但你猜女的怎么說?對,就是說男的要去找如花過夜了,還沖進了廚房拿起了刀子架在了脖子上,說什么,男的只要走了,她就自殺。
然后?別以為電視劇里是真的,什么只要以死相逼男人就會回心轉意,你試試對一頭發怒的獅子以死相逼?不用你動手,它就可以幫你了。
男的就是那頭獅子,沉寂了二十多年的獅子本性在那一刻爆發出來了。
看我們的男主角,英勇無比地奪過了女的手里的刀,然后!
砍在了女的的脖子上面。
嘎嘣兒一聲女的就斷氣了,男的就害怕啊,雖說這鄉下警察不怎么管事兒吧,但是被發現了總對自己沒好處吧?
所以男的就想著讓別人以為女的自殺了,傻兮兮地拿一繩子套女的的脖子上以為就沒事了。
其實也的確沒事了,在人界沒事了,在鬼界,有事兒了。
說那女的吧,覺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怒之下就變身超級塞亞鬼,把男的殺了不說吧,她還殺了那些進入她的房子的人。
無論是自己進入的,還是她允許進入的,都殺!
這是我和他的愛巢,你們進來干嘛?
這是女的的想法。
但是呢?結果還是遭報應了吧?居然還是被一個人類殺掉的,還是一個女生呢。
臨死之前那女的都還在想:我一定要殺掉這個女的,她比我漂亮,肯定會搶走我的他的!
所以說啊,女人啊,吃醋可以,但是得有一個限度啊。
一旦超過這個限度,別說讓你愛的人回頭了,你自己能不能回頭,都不一定了。
對于我這個外來人的出現,村里的人的確也很是驚訝。
據說因為地勢的原因,這里很少有外來人進入,就連唯一會通往這里的巴士,也是一周才有那么一趟的——我終于明白社長為什么說我得在這里待一周了……這是想走也走不了啊……——以至于這個地方基本上與外界都隔絕了。
要不是社長那個混蛋,我也不會到這里來啊……聽到這個我在心里碎碎念了好久。
說來,進入這里之后我就再也聯系不上社長了,實際上是聯系不上任何人了。無論是手機還是社長所說的對講機,撥通了也只有一陣刺耳的忙音。
我甚至還曾經在手機里模模糊糊地聽見了一個男人的笑聲,笑得很低沉,在我毛骨悚然的時候那個聲音就突然消失了。
就像它突然響起時一樣。
所以說……這個地方果然很邪氣啊,還是不止一點點的邪啊。
頂著地質考察員的名號,在來到這個偏僻地頭的第二天我開始在這附近晃悠,沒多久我就將這個村子以及附近的地貌搞清楚了。
據村長所說,在這附近一共分布著五個村莊。五個村子很巧妙地圍成了一個類似五邊形的形狀,而在五邊形的正中間,反而留下了一塊巨大的空地。
在空地的邊緣,還被五個村子合力圍起來了一個巨大的荊棘圈。村長再三對我強調,千萬千萬千萬不能進入那片空地,那里是禁地,進去之后就再也出不來了。
每個鄉村都有自己的禁忌之地,什么后山什么老屋的,我倒也不是沒見過,但是以一塊空地當作禁地,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這五個村莊不僅形狀奇怪,連名字也非常奇怪。
比如說我所居住的這個村莊名為妒村,在五個村莊里算是中下等村莊。而在五村之中算是最發達的村莊——或許也可以叫做小鎮——名為貪村,算是五村之首。反之,最落后的村莊名為惰村,據妒村村長所說,如果惰村再墮落下去,說不定會被剔除。
雖說感覺這五個小村有些詭異有些邪氣外加有些不同尋常,但是作為一個一周——準確的說是六天——之后就要離開的外來人,我對刨根問底才沒有什么興趣呢。
本來想在妒村晃悠了之后就回家——回趙靈的家睡大覺混日子的,但在村長一句“夜小姐不去其他村子考察一下嗎”的提醒之下,我只好干笑半晌,踏上了前往怒村的小路。
怒村的話,算是五村之中中上水平的村莊了——但是再怎么中上水平,也只是村莊而已,怎么也不可能比城里發達。再漂亮的雞也沒鳳凰漂亮,對吧?
而我之所以第一個就要去怒村,只是因為怒村就在妒村東邊六里地的地方,比其他村子近多了。
吃過午飯之后我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出發了,走在很是荒蕪的路上,我的思緒就開始亂竄了起來。
今天早上從趙靈的屋子里出來之后外面是沒有人的,我沿著小路走了十多分鐘才看見了一個老人,也就是老村長。
記得當時當他看見我從趙靈家的方向走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很是難看,就像是看見一個惡鬼從道士的手里逃了出來那樣。
但是很快他似乎就松了一口氣,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樣。后來在村長的家里,他也總是似有意似無意地詢問我關于趙靈的事情。
這怎么可能不讓我這個患上疑心病的女漢子懷疑呢。
當我敷衍地說出“什么事情也沒有,只不過趙靈出村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而村長搖搖頭,就開始提醒我去其他村子。
雖然很不想說……那是不是逐客令啊?我是不是不該到這里來的?
提著來時的行李箱,我仰著頭翻著白眼。所以說我就是這樣一個不受歡迎的人啊……哈?我為什么要把行李帶走?你習慣把東西放在一個沒有一個熟人的地方啊?
在太陽底下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我只有稻田的視線里終于出現了第一個建筑物,隨即我就看見了一大片的房屋,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里應該是怒村的集市。
在靠近那里之前我看見了一個指路標,說是指路標,也無非就是一個豎起來的木牌而已。
陳舊的木牌泛著歲月的滄桑,其上一個暗紅色大字很是顯眼:怒。似乎是用油漆涂上去的字體邊緣還有著滑落下來的紅色液體,猛地一看,就像是血染上的一樣,的確有些滲人。
我扯著嘴角,拖著行李箱走進了這個名為怒村的怪異村莊。
一路上我都沒有看到什么人,根據經驗的話,現在這個時間村民們應該都在睡午覺吧。
望了半天,我終于在集市的盡頭找到了一個坐在自家門口的老人,拿著一根長長的煙槍,吧嗒吧嗒地抽著煙,瞇縫著眼睛,從那兩條縫之間掃射出來了兩束目光,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靠近。
沒等我開口,他倒是先說話了:“你從哪里來的?”
我愣了愣,差點脫口而出“貧僧從西土大唐而來”,強行咽下了這句話,我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是從山外的城市里來的,業舍市,老大爺,聽說過么?業舍市。”
“我耳朵還好著呢,還聽得清楚呢。”老頭吸著煙,仍舊瞇著眼睛看著我。
我干笑了兩聲當作回復。
“你就是來我們村兒考察的那個地質考察員吧?難為你個小姑娘還往這窮山溝里跑呢。”老頭笑著說道。
啊……要是社長可以這樣想該多好啊……我習慣性地又在心里碎碎念了起來。
“如果你要住宿的話,”老頭把煙槍一斜,指向了集市這條延伸出去的大路的盡頭,“去那里吧,那里有一個屋子,廢了很久了,但還算干凈,至少比我這糟老頭的家里要干凈。哈哈……”
說實在的,我感覺這老大爺熱情過了頭,到現在我還一句話都沒有說來著,他就已經回答了我的問題了。
還是禮貌地道了一聲謝謝,我提著行李箱就沿著大路走了過去。
對了……剛剛還想順便問問這五個村子的事情呢……這樣想著,我就轉過了頭想要喊那老頭一聲,但是……老頭不見了。
看著那扇已經關上的門,我頓時感覺腦袋上滑下了幾行黑線。這么快……我有那么不受歡迎么……
沒多久我就走到了老頭所說的廢屋前了。實際上我在懷疑它是不是廢屋——太干凈了,就連我印象中廢屋周圍應該有的雜草也是消失殆盡,像是有人住在里面,每天打理一樣。
呃……該不會本來就有人住在里面吧……遲疑了一下,我慢慢地走到所謂的廢屋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在我等待這個空屋里有人開門的十幾分鐘里我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智商是有多低下……
果然,還是沒有人在里面吧,那就好了。半個小時過去之后我終于決定推開門了。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腐朽的味道,充分證明這里真的很久沒人住了。簡單地在廢屋里轉了轉,我了解到了整個屋子的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