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與徐風 !
兩人回A市那天, 外婆準備了一大袋B市的特產(chǎn)讓倆人帶回去。
外婆抄著兩柄大寶劍,對徐風叮囑再叮囑,說你得把小春照顧好了啊。
徐風說一定的, 外婆您別操心了,快去晨練吧, 下次我倆再來看您。
他的車子停在鎮(zhèn)外, 兩人走出幾步, 徐風自顧自笑了。
“怎么了?”梁春雨不明所以。
“外婆握兩把寶劍, 好像我回不好話, 她就能把我劈了。”
“她那兩把劍沒開過鋒, 鈍的。”
徐風歪著頭,笑:“你這意思是, 砍下來死不了人,沒事兒是吧?”
梁春雨這時也有求生欲了,搖頭:“你放心,我護著你。”
徐風心滿意足:“孺子可教。”
郝婆婆從街對面抱著兩把舞扇過來了, 見了徐風和梁春雨,老遠就扭頭“哼”了一聲,扇子一甩, 老太太一顛一顛走了。
梁春雨:“……。”
徐風:“……。”
誰也沒得罪郝婆婆, 可郝婆婆就是別扭,哼, 老太太不待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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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風先送梁春雨回去, 幫她把東西提上樓。
名正言順吃了一頓午飯。
心滿意足開車回家, 提著梁春雨外婆送的特產(chǎn)進門。
二老端坐沙發(fā),俱是一副嚴肅的神態(tài)。
徐風一邊換鞋一邊開口:“爸媽,國慶你們沒出去旅游?”
二老:“你去哪兒了,怎么婷云被你氣哭了?”
“我才應(yīng)該被她氣哭。”徐風提著東西走過去,“她去找我女朋友了。”
“女朋友?”徐媽面露震驚,緩和了下臉色,換了副口氣,“什么時候的事兒?”
“上個月吧,這些特產(chǎn)都是她家準備的。喔,徐辰上次出車禍,是她幫忙送醫(yī)院的。”
二老愣了,驚訝之余,也有些喟嘆,心想這倒也是個解不開的緣了。
徐爸忙說:“那不更好,你趕緊安排我們見一面,也好當面謝謝人家。”
“行,”徐風應(yīng)了聲,“不過我先跟您們打個招呼,人家家里普通,你們別欺負她啊。”
徐媽“嘖”了聲:“說什么呢?電視劇看多了是不,敢情我和你爸就成欺壓媳婦的惡公公惡婆婆了?”
“怎么會?” 徐風賠笑,想一想又說:“估計還得要段時間。
徐媽生意人,更懂善良可貴,梁春雨送徐辰去醫(yī)院,她本就感激,這會兒聽說是徐風女朋友,心下又多兩分歡喜。
徐爸跟他們不再一個頻道,起先若有所思,沒問一句話,最后來了句:“你那房間里的軟骨素鐵皮楓斗,都是給她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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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雨現(xiàn)在也是辦公室里的風云人物,當然,她一個悶蛋能到這種地步,人事在后邊煽風點火出了不少力。
大家飯后閑余一直在猜測的是:小梁跟鄭淼之間,跟徐風之間,到底是怎么周旋的?難不成三人行?
鄭淼有時候把小盒子帶到公司,總經(jīng)理辦公室就在會計辦公室斜對面,有時小老板就在老板辦公室里胡咧咧,講著講著,就問他爸:“小春姐姐在哪里?我要去找她玩。”
緊接著就傳出鄭淼的聲音:“小春姐姐在工作呢,不能打擾,等下班再去找她玩啊……”
小孩子的童音都是嚷出來的,天真的嗓音,傳到成人的耳朵里,稍微粉飾一下,就變了樣兒。
公司里的人聽見了,對一對眼色,會心一笑。
跟小老板都處得這么好了,看來這“預(yù)備老板娘”跑不離了。
小老板呀,你還姐姐姐姐地叫,等著喊媽吧!
但是仔細一想,樓上這不還有一位呢嘛?怎么處置?太亂了吧也?
有人旁敲側(cè)擊地向梁春雨打聽,次數(shù)多了,梁春雨也聽出點苗頭,大約就是她跟鄭淼之間有點不為人知的關(guān)系怎么樣的。但她的個性,自己肯定不會去跟人家爭論,一爭論一吵吵,沒有的也變成此地無銀了。
別人不來問,她就不答;別人問,她就辯解:沒有。末了補上一句:我有男朋友了。
人家一聽,覺得這姑娘是個吃鍋望盆的高手。事實上這個風口浪尖,梁春雨說什么都是綠茶式辯駁,沒有什么說服力。
這也不能怪吃瓜群眾,這件事是可疑嘛,大家看戲的時候就這個思路。魯迅先生不也說了:“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中國人。”
國慶過后,有天下班后鄭淼有事外出,叫了準備下班的梁春雨一起走。
剛出公司大門,徐風靠在電梯墻那邊,似乎在等人。
梁春雨向他抬了抬手上的鑰匙,意思就是臨時有事,今天不能和他出去了。
鄭淼這會兒還不清楚兩人這檔子事兒,見了徐風,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的:“怎么,找我有事?”
“沒事,”徐風搖頭,看向梁春雨:“我走了。你別忘記吃飯。回家打電話給我。”
鄭淼還以為他跟自己說話:“哎,你吃錯藥了?怎么這么關(guān)心我。”
徐風下樓了。
鄭淼辦完事兒被送回家,想起徐風,真給他打了個電話,結(jié)果提示對方電話占線,隔了一會兒,徐風電話打過來:“干嘛?”
“什么干嘛?”鄭淼不解,“不是你讓我給你打電話嘛!結(jié)果又一直占線,你下午找我什么事呀?”
那邊靜了會兒,徐風明白過來了:“喔,我沒找你。”
“沒找我你找誰?你有病了吧?”鄭淼腹誹不已。
徐風沒介意:“你聽錯了,我現(xiàn)在還跟人通電話,先掛了啊。”
電話掛了之后鄭淼一直有些莫名其妙,沒聽錯啊?
沒找我,那找誰。
想了一會兒,鄭淼靈光一現(xiàn)。
小春?
這么猜測了一下,覺得不太可能。
可是最近一樁樁一件件都給翻出來,兩人之間的眉目神情分析一遍,隱隱又覺得猜對了。
思來想去,心底竟然有點莫名其妙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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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周末,徐風一早開車去梁春雨那。
梁春雨租房在二樓,早上在陽臺晾衣服,隔著不銹鋼柵欄老遠看見徐風的車子進了小區(qū),東轉(zhuǎn)西轉(zhuǎn)找車位停車。
他停好車從車上下來,手上拎了個塑料袋,打開后備箱,從里面抱出一盆開橙黃色花的綠植。
梁春雨目光盯著綠植,踮腳想看清是什么花。
誰知徐風也從下方抬頭看向陽臺,轉(zhuǎn)了下身子,故意將那盆花擋住了。
再追看過去,他抱著花盆,挑眉笑了。
捧著一盆花上樓,梁春雨那層,門已經(jīng)開了。
徐風順手帶上門,去了陽臺,將塑料袋放洗衣板上。
他將花放在晾衣服的不銹鋼桿子上,那邊已經(jīng)放了幾盆吊籃,順手拿噴霧噴了幾下。
梁春雨關(guān)了水龍頭,也蹲了下來,這花有十幾片細長的花被,形狀奇特,甜香撲鼻。
她伸手摸了摸狹長的葉片:“有點像白蘭”
“黃蘭。跟白蘭有點像,不過白蘭只有10片花瓣。”
“你什么時候買的?”
“別人送的,”徐風起身,“我有個朋友做定制花卉,我昨天本來想帶你去他店里看看。”
梁春雨又指著洗衣板上的塑料袋:“這個呢?”
“生態(tài)缸禮包。”徐風邊說邊拆開塑料袋,里面有一堆雨花石和幾大輕石和種植土。
“缸呢?”
徐風笑了:“你家里不是有一個空的水缸嗎,在廚房,我上次看見了。”
梁春雨想起來了:“喔……那個積灰了。”
……
梁春雨把水缸搬出來,徐風放水槽拿刷子刷干凈擦干,搬進房間。
梁春雨的租房不大,但是隔斷做得不錯,床的周圍鋪了一塊白色珊瑚絨毯,是何佳橙來的時候買的,她喜歡光著腳在臥室里走來走去。
徐風拿了個矮的小塑料凳,玻璃缸放上邊,自己坐毯子上,材料包放右手邊。
從底下開始,一層層往上鋪,梁春雨經(jīng)過,問了句:“要不要幫忙。”
“要,”他正在放置狼尾蕨,一手鏟子一手綠植,“小春你來,幫我把翹起的青苔按下去。”
梁春雨蹲下去,手伸進缸里,穿過多肉和綠植的層層葉片,和徐風的手指碰了下。
她將周邊的苔蘚都按了按,末了低下頭去,觀察是否還有遺漏的。
鼻尖湊近玻璃缸,烏黑短發(fā)遮住面頰,玻璃缸里反而映出一張瓷白的臉,全神貫注的。
徐風握著綠植的手忽然伸出來貼住她一側(cè)臉,另一只手手指上還帶著濕潤的薄土,在她臉頰上點了兩下。
“長這么漂亮,把你也種下去好不好?”他一邊點,一邊楊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