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之南,少陵之陌,青青長松,韋氏之宅。在城南的地方,有一個碩大的宅院,這是杜陵韋氏的莊園所在,韋園成、韋匡伯、韋圓照三兄弟都是居住這個碩大的宅院之中,其他的韋氏子弟也都居住在這里。
“尼子住的還好嗎?”三兄弟聚集在一起,并沒有去前廳,今天是大年夜,三兄弟是要守夜的,這也是歷年來的規(guī)矩,聽著前院的笑聲和歡呼聲,韋園成靠在椅子上,低聲詢問道。他現(xiàn)在是武德殿大學士,已經(jīng)是位極人臣,等待李信登基之后,就會冊封國公,成為朝廷的柱石。在民間,韋家雖然退回了田地,但是與李信合作的各項事情諸如食鹽、棉花和弓箭都讓韋家賺的一個盆滿缽滿,聲勢甚至超過了以前。
“還可以。”韋匡伯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他不明白自己的兄長為何這個時候提起自己的女兒了。當年將韋尼子嫁給王玄應(yīng),他是反對了,實在是他看不上王世充,果不其然,如今爭奪天下的三家中,王世充最弱,仗還沒打呢!就被削去了皇位,自愿為臣,還讓王玄應(yīng)這個太子和韋尼子前來長安做人質(zhì),這是一件多么恥辱的事情。當然李信也是很給面子的,說讓王玄應(yīng)前來探親,只是改變不了其本質(zhì)。
“怎么了,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韋圓照生的很富態(tài),靠著火爐,笑道:“可不要說什么不好的話,今天我們韋氏可是大喜的日子啊!”
“他們不能在一起了,丞相要對王世充用兵了。”韋園成低聲說道。李信要對王世充用兵,也只是武德殿和武英殿的幾個大學士們知道,外面可是一點傳言都沒有,因為李信剛剛和王世充達成了協(xié)議,削去皇位,向李信稱臣,現(xiàn)在轉(zhuǎn)眼之間要對王世充動手。難怪兩兄弟臉上露出驚駭之色了。
“用兵?”韋匡伯頓時面色變了,若是按照李信的性格。還真是有可能會對王世充用兵的,關(guān)鍵的問題是,王世充父子和蕭銑不一樣,蕭銑雖然生性猜忌多疑。可是對治下的百姓還不錯,可是王世充生性狡詐,統(tǒng)治整個河南期間,對河南百姓盤剝甚嚴,這樣的人若是落到李信的手上。按照李信的性格,恐怕是想一條性命都很難。至于王玄應(yīng)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生的英俊瀟灑,但也是家世好而已,這么多天的接觸,韋匡伯對這個王玄應(yīng)也沒有什么好的感覺,貪財、好色,紈绔子弟有的,他都有,紈绔子弟沒有。他也有,哪里有一國太子那樣氣度雍容,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會連累韋尼子的。韋尼子美貌非凡,就是韋芙兒也比她差了半點,這樣的女子居然成了寡婦,韋匡伯心里就有些不愿意了。
“丞相滅了王世充,那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跏莱渲尾涣硕嚅L時間。滅了王世充之后,丞相必定稱帝。”韋園成冷哼哼的說道:“你們不在武德殿當差。若是在,就知道武德殿內(nèi)的那幾個家伙,最近可是蹦跶的歡呢!裴世炬、蕭瑀甚至剛剛進來的岑文本,哦。還有長孫無忌,都在明里,或者暗地里出手了。”
“大哥說的是皇后和太子的人選?”韋圓照驚訝的詢問道:“這與我們韋家有關(guān)系嗎?這皇后之位恐怕也輪不到我們韋家吧!”韋家在李信身邊也只有一個韋芙兒,她是前朝太子的女人,跟著李信,身份基本上是見不得光的。
“這皇后的人選自然是定了。可是這太子的人選恐怕就不大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定下來了。”韋園成很得意的說道:“丞相和王妃情深意重,自然這皇后之位就落在長孫氏身上了,只是這太子之位,想要繼承丞相的江山,可不是僅僅靠嫡子的身份就可以的。丞相是古往今來最杰出的英豪,他的想法和其他人不一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守成之主是滿足不了他對繼承人的要求。漢中王雖然是嫡長子,也只能是先行一步,若是說一步成為太子,丞相也是不會愿意的。”
“大哥是想爭奪這個太子之位?”韋匡伯望著韋園成說道:“承煥恐怕不行吧!他的身份在那里。”李承煥雖然是李信所生,但是生母的身份就有些尷尬了。
“承煥不行,那我們換一個就是了。”韋園成不在意的說道:“你們說尼子可以嗎?”
韋匡伯和韋圓照的臉色頓時變了,韋匡伯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大哥,這恐怕有些不妥當吧!丞相他?”韋匡伯頓時想到了什么,不再說話了,韋圓照也是一樣,李信的興趣是生熟不忌,韋芙兒、劉良娣不都是例子的嗎?別人的才是最好的。
“恐怕有件事情你們不知道吧!錦衣衛(wèi)的隔壁住著一個女人,是李趙徐世績的妻子。”韋園成得意的說道:“丞相最近每隔幾天都會去一趟那里。”兩兄弟聽了面色一變,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韋園成居然爆料出這樣的消息來,這要是傳揚出去,恐怕事情就大發(fā)了,堂堂的丞相居然養(yǎng)了外室!
“大哥,那王玄應(yīng)怎么辦?”韋匡伯遲疑的詢問道。
“一個將死之人,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qū)別而已。等丞相出兵洛陽再說。”韋園成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做絕了,當下說道:“城南顯圣寺風景不錯,過段時間,讓尼子去那里呆幾天,這些天讓他們不要在一起了。若是丞相真的看中了尼子,憑借我們韋家的聲望,一個昭容肯定是跑不掉的,生下龍子,我們韋家就有機會問鼎第一外戚。”
“是。”韋匡伯想了想還是應(yīng)了下來,在這個年代,很少出現(xiàn)守寡這么一說,在歷史上,隋唐趨向鮮卑習俗,所以才有漢臟唐亂之說,這個“亂”也是與唐朝的習俗有關(guān)系。
“若是能讓丞相也去一下顯圣寺那就是最好了。”韋圓照忽然開口說道。既然事情都做了,韋圓照不介意再進一步,反正依照李信這樣的尿性,肯定是會中招的,尤其是在長安這樣的地方。
“王玄應(yīng)不能無緣無故的死在我們手上,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死在丞相的手中,這對于丞相和我們都不好,得換一個辦法,讓他死的光明正大一點。”韋園成終究還是武德殿大學士,做不到那種無恥的程度。
“陰謀造反吧!丞相想對王世充動手,總得有個名義,這個名義不外乎陰謀造反、刺王殺駕來的更合適點。”韋圓照不在意的隨口說了出來。
可憐的王玄應(yīng)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就算是舍棄了尊嚴,到長安來當一個質(zhì)子,也會被人算計,這就是洛陽王家的悲劇,自己的實力不強,還偏偏認識不了當前的局面,好像這漁翁得利,用一點小小的伎倆,就想著讓李信放過此人,卻不知道,就算是李信放過他們,那些臣子們也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這些臣子們已經(jīng)等不及了,他們需要功勛,需要爵位,需要推著李信上臺,哪怕就是使用一些手段,也是可以的。
當然堂堂的李信也不會想到韋園成也會對自己下套,他此刻正在御書房中奮戰(zhàn),御書房內(nèi)不但升起了香爐,好生了火爐,使得房間內(nèi)溫暖如春,蕭后大汗淋漓,臉色緋紅,目光深處卻是掩藏著擔心和一絲快樂,這個李信膽子實在是太大,借著蕭后進宮的機會,將她拉到御書房內(nèi)歡好。
兩人好半響才停了下來,蕭后忍住了身上的酸軟,飛快的收拾著痕跡,生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
“今天天子找我了。”蕭后打開窗子,將房間內(nèi)的曖昧氣息吹散的干凈,轉(zhuǎn)過身來對李信說道。
“哎!若是在平時,他出家也就出家了,這個時候卻不是一個好時機,我馬上要進攻王世充,后方也需要穩(wěn)定,而且,武皇帝的血脈也不能因為我而斷。”李信嘆息道:“以前齊王好歹有一個遺腹子,可惜了,現(xiàn)在皇帝陛下若是再出家的話,楊家的血脈恐怕就斷了。”
“不如讓他成親之后再出家?”蕭后也出言說道:“這樣也算是為楊家留下了一脈香火。”
“皇帝陛下會愿意嗎?”李信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有什么不愿意的,先讓他成親,等生了孩子之后,若是他還想出家,那就讓他出家好了,我懷疑那個時候,他就算是想出家恐怕也不會了,身為人子,豈能拋棄父母,身為人父,豈能拋棄自己的兒子,身為人夫,豈能拋棄妻子?”蕭后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李信點了點頭,這也不是一招好棋,就是擔心楊侑心中不愿意,當下說道:“既然他已經(jīng)找到了你,那你就是去說吧!相信他會聽你的,若是我去了,誰知道他會講什么話。”
“你準備選哪一家?”蕭后聽了之后忍不住詢問道。
“以前韋妃也詢問過,就選一個小戶人家吧!這樣以后我可以省事許多,雙方相安無事,這樣是最好了。”李信還是嘆息道。(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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