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宗聽了默然不語,在他看來,李信這些話是有些聳人聽聞,哪個皇帝在自己壽命很長的情況下,只愿意當(dāng)二十年的皇帝,那可是人間至尊的位置,區(qū)區(qū)二十年哪里夠了。
“父皇年輕力壯,莫說二十年,就算是百年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李承宗忍不住說道。
“你這孩子還真是有意思,這天下哪里有百年的晃動,父皇的身體雖然不錯,但也是有老的時候,也是有昏聵的時候,朕乃是開國之君,若是昏聵了,恐怕天下會出現(xiàn)大問題,所以,朕必須保證在我沒有昏聵之前,就禪讓皇位給你,再說,朕雖然禪讓了皇位,還能幫你一段時間,讓你建立威嚴(yán),免得那些驕兵悍將們仗著自己戰(zhàn)功高,不將你這個皇帝放在眼中,有朕在,這些人就不敢放肆了。”
“多謝父皇。”李承宗這才似信非信。
“任何王朝都不可能是千年王朝,主要的原因除掉外部的敵人之外,更多的還是自身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帝王的昏聵,上一任帝王在交接的時候,并沒有給下一任帝王攙扶一段時間,指點下一任帝王如何處理政事等等,這才會讓帝國很快就會消亡。”李信嘆息道:“雖然皇權(quán)這個東西讓人沉醉,可是卻不能成為皇權(quán)的奴隸。當(dāng)二十年的皇帝已經(jīng)是天大的機緣了。不能強求太多。”
“兒臣明白了。”李承宗點了點頭,感嘆道:“難怪天下人都說父皇英明神武,從這一點上看,歷朝歷代,就沒有人能夠與父皇相比擬,父皇才是古往今來最著名的皇帝。”
“我是如此,你也要是如此,以后你的兒子也要如此,唯獨如此,才能讓我李家的江山傳承的更久一些。”李信搖頭說道:“這個世界上哪里有永遠不倒的王朝,也只是延續(xù)一下我大唐的壽命而已,并沒有什么奇怪的。”
“父皇,只要我李家善待天下百姓,豈會有百姓跟在后面謀反?”李承宗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信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反駁李承宗的意見,而是說道:“蘇定方已經(jīng)去了西北了,想必取得勝利是很輕松的事情,嚴(yán)飛和那些叛軍絕對不是蘇定方的對手,解決了嚴(yán)飛,嚴(yán)肅的夫人趙氏恐怕要來京師,你現(xiàn)在回去,去霸上迎接趙氏的歸來,他說起來是你的師姐,記住了不能有失禮的地方,那嚴(yán)飛謀反,并不等于嚴(yán)肅也謀反,十萬大軍攻入吐蕃腹地,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索性的是,松贊干布現(xiàn)在在松州,而不在邏些,不然的話,嚴(yán)肅他們就危險了,十萬大軍每天所消耗的糧草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數(shù)字,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最后。”
“父皇,既然蘇定方將軍他們已經(jīng)到了西北,想必蘇定方將軍肯定能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的。”李承宗眉宇之間露出一絲擔(dān)憂之色,實際上他還是很擔(dān)心嚴(yán)肅和他率領(lǐng)的十萬大軍。十萬大軍本身每日消耗就很大,更何況還是在敵人的地面上。
“快一些解決眼前的松贊干布,然后今日吐蕃,解決這些人,我這一輩子也就放心許多了。”李信搖搖頭說道:“宋和,傳旨下去,兩天之后,與吐蕃大軍決戰(zhàn),一舉消滅眼前的敵人。”固然強行進攻,大軍會損失不少,但是為了嚴(yán)肅的十萬大軍,他必須要盡快解決眼前的敵人。索性是以一勞永逸,就算是損失再說,也是可以接受的。
川主寺之下,年輕的松贊干布卻是望著遠處的敵人大帳,眉頭緊皺,面色陰沉,這個時候的他已經(jīng)有了一絲后悔,眼前的敵人過于強大,讓他絕對沒有想到。
按照他的推測,自己在這邊和大唐軍隊打上一仗,也能讓李信見識到吐蕃人的厲害,然后,再派人去求親,給李信一個臺階下下,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李信根本就沒有接這個臺階,而是直接領(lǐng)軍殺了過來,十幾萬大軍在數(shù)量上就不在自己之下,強行進攻,只是會兩敗俱傷的。
“根據(jù)國內(nèi)邦色傳來的消息,李信已經(jīng)派了大將從大非川進攻吐蕃,一日之間進攻百余里,朝中根本就無人想到,對方居然是如此的瘋狂,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唐軍殺入了腹地了。國民死傷無數(shù),糧草更是損失了太多,對方一路殺來,只要高過車輪的青壯盡數(shù)被斬殺。”祿東贊嘴角一陣顫動,這對于吐蕃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這些青壯可都是兵馬呢!
“我們國內(nèi)并不能形成有效的戰(zhàn)斗力,嚴(yán)肅的這只大軍將會對我們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我們當(dāng)初不應(yīng)該選擇松州地區(qū),而是西北之地。應(yīng)該搶先將李信的西北十萬大軍消滅掉。”松贊干布也點了點頭,他這個時候更加的后悔,不過不是后悔自己的貿(mào)然興兵,而是指自己進攻錯了方向,大軍應(yīng)該進攻的是西北的嚴(yán)肅,先強行消滅對方的十萬大軍。
祿東贊聽了一陣苦笑,他沒有想到松贊干布這個時候居然想的是這個問題,當(dāng)下低聲說道:“朝中的兵馬必須立刻動起來,不然的話,嚴(yán)肅的大軍就會直接打到邏些去了。我們的兵馬比較分散,尤其是西北方面。”祿東贊心中一陣苦澀,他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論欽陵身上。
按照論欽陵的論述,大唐帝國西北部肯定會發(fā)生叛亂的。而實際上,也確實像論欽陵所說的那樣,帝國西北是發(fā)生了叛亂,而是規(guī)模巨大,可是卻沒有對大唐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嚴(yán)肅的十萬大軍照樣是進入了大非川,闖入吐蕃境內(nèi),而突厥人卻是闖入大唐西北,接手剿滅叛逆的任務(wù)。自己的失誤使得吐蕃這次陷入大難之中。
“不要自責(zé),這并不是你的錯,真的說起來,是我的錯,若不是我貿(mào)然興兵進攻大唐,也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松贊干布好像是看出了自己好友心中的尷尬,趕緊笑呵呵的勸說道:“若不是我貪圖中原文明,祈求得到大唐公主,哪里會讓大唐興兵?”
松贊干布臉上雖然堆滿了笑容,但實際上心中卻是一陣苦澀,他不甘心自己的江山被中原人稱為蠻夷之地,他希望能得到大唐最先進的文明,一開始是抱著謙卑的態(tài)度去求取中原王朝的信任,可惜的是,中原王朝的憐憫并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會怒而興師。
“這不是贊普的錯,任何一個帝國遇到這種事情,都是會如此的。”祿東贊搖搖頭說道。
“眼下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們也只能走下去。”祿東贊低聲說道。他看出了自己的朋友已經(jīng)有些后悔,但是這個時候后悔無疑是沒有任何效果。
“你的意思是一直這樣打下去,將李信拖入戰(zhàn)爭的泥沼嗎?”松贊干布忍不住雙目放光說道。他渴望勝利,只是面對李信這樣的強大對手,沒有辦法而已。
“我們?nèi)羰呛笸耍钚趴隙〞]軍進入吐蕃境內(nèi),嚴(yán)肅的十萬大軍雖然在吐蕃弄的聲勢浩大,可是糧草將會是他們致命的問題,我們?nèi)羰峭俗叩脑挘峙吕钚艜c吐蕃境內(nèi)和嚴(yán)肅大軍會和,到時候,我們的壓力更大。”祿東贊忍不住說道。
“國內(nèi)的情況怎么辦?”松贊干布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李信的軍隊在松州,在大唐境內(nèi),而嚴(yán)肅的大軍已經(jīng)深入吐蕃境內(nèi),對吐蕃造成的影響讓松贊干布心中緊張,不知道如何是好。
“贊普若是放心的話,臣愿意回到國內(nèi),幫助贊普指揮大軍,抵擋嚴(yán)肅的進攻。雖然我們的國內(nèi)的兵力比較少,或許會抵擋不住嚴(yán)肅的大軍,但是臣會盡可能的拖住嚴(yán)肅大軍,直到嚴(yán)肅大軍的糧草缺乏了為止,我們吐蕃境內(nèi),地勢復(fù)雜,若是嚴(yán)肅沒有糧草,他將會死的更快。”祿東贊冷哼哼的說道:“打不過的話,就實行堅壁清野,不相信對付不了他。”
“很好,那國中之事就交給你了,若是可以的話,你對付嚴(yán)肅之后,還能趁機進攻大唐西北,那些叛軍我是看不上眼的,能夠給大唐帶來一些麻煩就不錯了,若是說能夠奪取西北之地,幾乎是不可能,沒有統(tǒng)一的指揮,永遠也成不了事的。”松贊干布想了想說道。
“贊普放心,臣一定會反攻大唐的。”祿東贊拍著胸脯說道。
“很好,這樣我會在松州前線支撐的時間長一些,一定會堅持到你反攻大唐西北的時間。”松贊干布這個時候正視自己的能力絕對是消滅不掉李信,甚至連全身而退都很困難,只能是將時間拖的久一些而已。等到祿東贊進攻大唐西北的時候,才能將自己的兵馬撤到吐蕃境內(nèi),甚至還會對李信的兵馬產(chǎn)生影響。
祿東贊嘆了一口氣,他聽的出來,自己的贊普面對大唐軍隊,已經(jīng)是沒有任何信心了,所以面對這種情況,只能說延遲李信進攻的時間,而不是說自己能夠擊敗大唐軍隊,這并不是以前的松贊干布。
祿東贊離開了前線,他要回去指揮吐蕃大軍對嚴(yán)肅的圍剿和進攻,可以說,吐蕃已經(jīng)到了生死關(guān)頭,任何一個地方出了問題,都會對吐蕃產(chǎn)生不利的影響。可惜的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的第二天,大唐軍隊就開始對吐蕃大軍展開了瘋狂的進攻。
松贊干布身著盔甲,盔甲的樣式都是和大唐的差不多,盔甲包裹著健壯的身軀,可就是這樣,松贊干布臉上也沒有任何的信心,眼前的敵人傾巢而出,甚至他看見了明黃傘蓋之下,那個身著黑色盔甲的中年男人,手執(zhí)方天畫戟,一股強悍的氣勢撲面而來,這讓他心中充斥著一頭猛虎,一個不可擊敗的對象。
“請?zhí)炜珊贡菹麓鹪挘 蓖鴮γ婷苊苈槁榈能婈牐少澑刹即邉幼约簯?zhàn)馬,緩緩的出了大營,大聲對李信喊道。
“走,去聽聽這個吐蕃雄主想說什么?”李信環(huán)顧身邊的岑文本和房玄齡說道:“到了現(xiàn)在,雙方就是槍對槍,刀對刀的廝殺,還能說什么呢?難道這個時候還想著和我們求和嗎?請求我們撤軍?”
“或許真的有此事。”岑文本忍不住說道:“這個時候,他主動說話恐怕只有這個可能了。陛下,要不要?”岑文本做了一個割喉的姿勢。
李信卻是搖搖頭,哈哈大笑道:“朕的武藝是何等的厲害,這個時候,殺一個吐蕃國主,那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朕嗎?”說著搖搖頭,驅(qū)趕著坐騎緩緩的向前靠去。
“羅將軍,保護陛下。”岑文本面色一動,趕緊招呼另外一邊的羅士信,說道:“這個時候小心對方對陛下暗下殺手,到時候反敗為勝,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
羅士信一開始倒是沒在意,但是聽了岑文本的一番話后,頓時面色變了變,趕緊率領(lǐng)大軍緊隨在李信身后,護衛(wèi)李信。
“堂堂的大唐皇帝,天下第一高手,難道還害怕下臣嗎?”松贊干布望著李信搖搖頭說道。實際上,言語之中,卻是將自己的位置放下了許多。
“就算是快要勝利了,朕更是不敢大意了。朕還年輕的很,不知道還有多少的好日子要過,若是被人暗算了,豈不是虧死了。松贊干布,你來找朕,不會就這樣說說話吧!”李信哈哈大笑道。
“大皇帝陛下,不知道現(xiàn)在你我罷兵,我吐蕃向你稱臣如何?”松贊干布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捏緊了拳頭,此刻的他心中是何等的屈辱,可是卻沒有辦法。
“松贊干布,回去準(zhǔn)備吧!朕要進攻了。”李信大聲說道:“自從你吐蕃出現(xiàn)在朕視野的時候,朕就想著什么時候消滅你們吐蕃,你攻陷了松州,俘虜了我大唐子民,更是讓朕饒不了你,所以,無論是此刻臣服或者是跪地求饒,都已經(jīng)沒有任何作用了,開站吧!”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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