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左冷禪 !
人最恨的不是死在敵人的刀下,而是死在同伴來自背后的一槍。
偏偏,歷朝歷代,幾乎所有的失敗戰爭都不僅是因為實力,而是來自于政敵的掣肘,或者是豬一樣的隊友。隋朝亡于關隴貴族,岳飛死于秦儈,這樣的悲劇幾乎周而復始的上演著。
這是一個無法打開的死結,只要利益還存在人類的心中。
“好了,瞎想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大家開動腦筋我們有沒有什么方法可以改變這個戰爭的結果,至少也要減少損失,最好是把關寧鐵騎保存下來。”看到現場有點沉悶,左冷禪拍了拍手,問道。
雖然場內的人心情低落,左冷禪卻頗為欣慰,因為這正是他們開始關心國家大事的表現。這些年,左冷禪有意無意的輸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理念,也逐漸的影響到他們,在事實上,五岳劍派更是逐漸參與進朝廷之事中。
譬如說販賣官鹽,五岳劍派解決了朝廷官鹽銷售疲軟的問題,今天上半年就已經上交鹽稅三十萬兩,使得朝廷上下大驚;嵩山武館更是特別照顧各地軍戶子弟,現在嵩山派三成的外門子弟都是軍戶出身。
還有正義書盟的圖書,大多都是《三俠五義》《說唐傳》,包括左冷禪自己寫的《射雕》《天龍》都有一個共同的主題,那就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耳濡目染之下,五岳劍派特別是嵩山派,都不自覺的會關心家國大事,起碼比尋常武林中人只知道追求天下第一的虛名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大師兄,您的武功天下無敵,要不然你去將奴酋殺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此計不妥,大師兄雖然是天下第一,但世上也不是沒有隱藏的超一流絕頂高手,聽說女真人不僅得到了吐蕃喇嘛廟的支持,更是有許多江湖敗類投靠,盛京城不知道埋藏了多少高手。大師兄刺殺成功的可能性不超過三成,而且即使成功了也很難逃脫那些高手的追捕。”
湯英鶚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否決掉。他是掌管情報的,比其他人都清楚,現在的滿清羽翼日漸豐滿,有了奪天下的野心和實力,一些在中原混不下去的綠林高手紛紛投效,更別說還有長白劍派和吐蕃喇嘛廟的高手。
這些人中雖然未必有能夠和大師兄一較長短的,但是起碼能夠拖住大師兄,然后派上幾千精兵帶上強弓硬弩圍剿,大師兄未必能安然無恙。畢竟,超一流絕頂高手比起宗師級來說,實力大增,真氣卻不是無窮無盡的。
劇烈的戰斗一個小時,準保會內力耗盡而死。沒到先天之境,再厲害的高手也不能扭轉乾坤。
“不如這樣,我們把大師兄對戰爭結果的預測散布出去,既然我們都覺得有道理,其他人肯定也會覺得有理。這樣一來,那些聰明才智之士一定會想出彌補的辦法,至不濟也能多出一些志同道合之人。”
“好,此計可行。不過我們也不能被動等待,這樣吧,誰愿意和我一起去遼東的,就跟我一起簽名,然后我以中原武林的名義送到陛下案前,表達我們武林人士保家衛國的一片赤誠。”
左冷禪說完,很快,消失散布出去,與此同時,一封一百多人共同簽名的投軍狀通過錦衣衛的渠道送到了天啟的案前。
……
果然,和左冷禪的猜測十分吻合,天啟的確對孫承宗有點不放心。于是正好趁著錦衣衛指揮使畢永峰“偶感風寒”革了他的職,任命左冷禪為新的錦衣衛指揮使,而第一件任務就是督軍遼東,刺探敵情。
這也是他跟著左冷禪修煉,身體逐漸好轉后,開始有精力接觸國家大事的原因。要不然,以前的天啟,只要韃子不打到紫禁城是根本不會理會的。
“錦衣衛指揮使督查遼東,這是要我做監軍啊,監察孫承宗,看來隨著身體好轉,天啟也逐漸露出了帝王心術,不過這對我倒是一件好事。”
左冷禪將圣旨丟到一邊,手中捏著的卻是曹化淳剛剛遞給自己的天啟私信。里面廢話一大篇,一言以概之就是要監察遼東軍政要員有無異動,要及時稟告。
“曹公公,陛下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左冷禪看著身邊的曹化淳,兩個多月沒見,此時的曹化淳已經當上了東廠指揮使,只是令他郁悶的是西廠廠督卻是信王朱由檢貼身太監出身的王承恩。兩人相互牽制,曹化淳的權威自然沒有前任魏忠賢那樣的威風。
“駙馬爺,陛下說您可以盡快成行,到了遼東可以監察百官,不過孫老大人你要多給面子,要不然陛下不好說話。”曹化淳笑道。
“如此,左某明天就出發,以后如果有什么消息,還多多仰仗曹大人。”左冷禪一包錦袋遞過去,入手微沉,曹化淳敏感的發現里面幾十枚金葉子,頓時眉開眼笑,覺得駙馬爺果然會做人。
左冷禪喬裝打扮,坐在一個運貨的破舊馬車上,悠哉悠哉的看著周圍的景色。這里已經是遼東,他所坐的是一個商行運送糧食到遼東的馬車。
此時的遼東還不是后世,到處都是沒有開發的山林原野,人口稀疏,只有最適合人類生存的水源平地周圍,才有三三兩兩的村落,看起來頗為寂寥。這樣的景色,迥異于寸土寸金的中原大地,頗為新奇,也有一種蒼茫博大的意境,左冷禪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嘿,這里的景色怎么樣,不錯吧。”說話的是趕車的把式老郭,跑河南到遼東這條線已經不下于二十年,更確切地說,從他曾祖父那一代開始,郭家就開始替河南的大地主送糧去遼東。
遼東地廣人稀,偏偏駐扎了大量的軍人,這些人的日常開銷也是一個極大地市場,吸引了中原各地的商賈。尋常的大米,在遼東的售價起碼是河南的三倍以上,利潤極高。不過,軍糧他們插不上手,都被晉商壟斷了。
“的確不錯。”左冷禪笑笑。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什么時候咱大明朝的軍隊能將韃子攔在山海關以北,我就帶一家子來這里生活。你看,那塊土地多肥,就在河流邊上,都不用澆水就能長活,到了秋天又是大豐收。”老郭裂開大板牙,指著一處小河流的沖積平原露出垂涎的神色。
“不過,除了韃子,最好是來一個青天大老爺,能把到處都是的馬賊綹子剿滅,要不然就是沒有韃子,咱老百姓也經不起這些殺千刀的禍害。”
老郭喃喃自語,露出無限神往的神色,左冷禪聽的點點頭,的確,在如今的大明,土地兼并嚴重,中原、江南各地許多人都沒有自己的土地,但是這些人寧愿幫人打工賺點零花錢,也不愿意來遼東開墾這些肥的流油的土地。
除了怕韃子南下,更多的還是怕遼東大地到處橫行的馬賊綹子。這些人大部分是真正的馬賊,不過也有一些軍痞流/氓,甚至就是一隊隊的兵將假扮的。真正的馬賊還可以用錢贖身,倒是碰到了官兵假扮的就慘了,為了不讓消息泄露,這些人往往是屠殺殆盡,不留一個人頭。
不患貧而患不均是太平盛世,不患貧而患不安則是末世生活的真實寫照。
轟隆隆!
忽然,大地震動,草皮顫抖,悶雷一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打雷了?不對,是馬賊,不好,馬賊來了!”老郭遲疑了一會兒,忽然猛地驚叫起來,下一刻抄起一桿長槍緊緊的捏在手里,大喊道:“左兄弟,快點拿上兵器,聽吳老英雄的指揮。”
他在說話間,口中的吳老英雄已經招呼所有人將馬車圍成一個圈,馬車之后又堆上一包包的糧食,壘成一圈圈半米高的圍墻。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這些人就已經整備好了一切,拿著武器靜靜的看著遠處天邊逐漸出現的一條黑線,有的顫抖,有的寧靜。
“嗬嗬”
“嗬嗬”
很快就能看見遠處一個個騎馬的兇惡身影,這些人穿著非常粗獷,大多數是野獸皮毛,敞開了胸懷,猙獰的臉上帶著兇殘的笑,戲謔的望著遠處的商隊。
“不好,怎么是黑麻子。”吳老英雄臉色一變,眼中瞳孔一縮。
“黑麻子!”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臉色一剎那變得蒼白,即使之前意志堅定的人此刻也是露出慘然的笑容,一臉的絕望。很顯然,黑麻子在他們心里就是死神的鐮刀。
“老郭,黑麻子是誰,好像你們都怕他?”左冷禪問道。
老郭苦笑一聲,顯得有氣無力,“黑麻子是遼東排名前十的馬賊,因為他們的首領就是一臉麻子,所以大家都叫他做黑麻子。黑麻子在遼東七八年,每年搶劫的商旅不下百起,手下從來不留情,所過之處絕無活口,這一次我們死定了。”
“黑麻子!”
左冷禪念著這三個字,此時吳老英雄已經恢復過來,振作精神大聲道:“嵩山武館旗下振威鏢局吳南山見過各位英雄,還請大首領出來一見。”吳南山雖然七十多歲,但是鶴發童顏,精神抖擻,看起來像是壯年人一般,中氣十足,喊出來的話傳達到一里之外。
“大哥,他們是嵩山派的!”一個小嘍啰喊了出來,臉上露出一絲畏懼。
“嵩山武館旗下振威鏢局吳南山。”馬賊之中居中的是一個兇狠的大漢,錚光瓦亮的大光頭,滿臉橫肉上面無數大大小小的麻子,粗大的手上握著一把一人高的鬼頭大刀,形象兇惡無比。
不過聽到嵩山武館的名聲,就是這樣的人也微微遲疑,看向左邊一個陰沉的中年秀士,問道:“老二,這是嵩山派的隊伍,你說怎么辦?”
“大哥不用擔心,嵩山派左冷禪再厲害也管不到我們遼東。再說了,只要我們將他們所有人都殺了,到時誰會知道人是我們殺的,遼東大平原上的馬賊可不止我們一家,左冷禪再厲害總不能把所有的馬賊全殺了吧。”中年秀士自得一笑,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哈哈,對啊,只要我們將他們全殺了,誰知道是我們做的。”黑麻子哈哈大笑,忽然舉起鬼頭大刀往前一指,大叫道:“兄弟們,殺!雞犬不留!”
“殺!”
“雞犬不留!”
黑麻子命令一下,這些亡命之徒眼中露出嗜血之色,嗬嗬怪笑著縱馬奔馳,三百多人頓時一催馬匹,蜂擁而出。幾百人同時而動,近乎千只碗口大的馬蹄同時擊打著大地,所過之處草屑紛飛,卷起的塵土卷上一里高的虛空,宛如一個黃色的颶風。
浩大的聲勢,野蠻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所有人都驚呆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