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看著宋玉暖。</br> 說了這么多，就只關注腿。</br> 到底是個小姑娘，想法是好的，可方式不對。</br> 想要責備的話，到底沒說出口。</br> 樓梯口很是安靜。</br> 季老臉色陰沉沒說話。</br> 宋玉暖站起來，嘆了一口氣：“季爺爺，看樣子林知青的腿是沒希望了，不過，我哥哥真的算出您女兒在哪里呢。”</br> 季老神色更陰沉了。</br>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br> 他瞪了宋玉暖一眼，嚴厲的呵斥道：“還在胡說八道，居委會的教育沒聽夠嗎，我知道你是想治好了林知青的腿化解矛盾，可你不該和你大哥裝神弄鬼的來騙我，再有下次，我親手送你們去派出所，聽見沒有？”</br> 宋玉暖嘴巴張了張。</br> “閉嘴，不許狡辯！”季老生氣的瞪眼睛。</br>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不再搭理宋玉暖，轉身氣呼呼的就往樓下走。</br>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宋玉暖的聲音。</br> “您的女兒失去記憶了，她是十八年前流落到南山縣城的。”</br> “如今就住在奮斗公社梨樹大隊，她和村子里一個孤兒結了婚，是大隊支書給操辦的。”</br> “他們如今有一兒一女，大兒子在縣城一中讀高一。”</br> “您的女兒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于是選擇和丈夫一個姓，如今她的名字叫季春秀。”</br> “她右手的手腕有一處梅花胎記，雖然什么都不記得，可是她醫術很好，是村子里的赤腳醫生。”</br> “她很幸運，過的挺好的，對了，其實她記得小時候她的爸爸曾經送給她一只小狗，叫迷卡卡！”</br> 氣呼呼往下走的季老早就停住了腳步。</br> 他回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宋玉暖。</br> 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直住了。</br> 甚至都感覺不到心跳和呼吸。</br> 有那么一剎那，腦子里都是空白的。</br> 在季老身子搖晃了一下之后，宋玉暖已經走過來將他給扶住。</br> 宋玉暖只當看不到季老的失態，輕聲的問：“您是先去一中看外孫，還是去梨樹大隊認您的女兒？”</br> 季老盯著宋玉暖，等呼吸終于正常之后，他一字一句艱難的道：“帶我去院長辦公室！”</br> 宋玉暖眼眸一亮。</br> 可正在這時，從下面急匆匆的走上來一個男子，正是蘇俊澤。</br> 蘇俊澤的速度很快。</br> 三步并作兩步就上了樓梯。</br> 手里拿著幾個飯盒還有一個尼龍網兜，網兜里面裝的竟然是蘋果。</br> 這個年代的人裝東西大都是菜籃網兜或者布袋。</br> 還有，這個季節蘋果很稀少。</br> 蘇俊澤只是淡淡掃視了他們一眼，就收回了視線。</br> 等他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季老瞪了宋玉暖一眼：“發什么呆，剛才我的話沒聽到嗎？”</br> 宋玉暖眨巴眨巴眼睛：“……我得先去問下院長辦公室在哪里呀。”</br> 現場凝滯了幾秒鐘。</br> 季老：“還不快去問！”</br> 宋玉暖一溜小跑的去了三樓的走廊。</br> 季老緊緊攥住雙手，再次確認剛才聽到的都是真的。</br> 可是，真的是真的嗎？</br> 會不會還是和以前一樣空歡喜一場？</br> 所以，他連馬上去驗證都不敢的。</br> 季春秀？</br> 他的女兒叫季辛夷！</br> 還春秀，哪個混蛋給起的名字？</br> 辛夷又名紫玉蘭。</br> 是妻子最喜歡的花！</br> 季老抹了一把眼淚，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忙整理好情緒，果真是笑瞇瞇的小姑娘回來了。</br> 院長辦公室在二樓。</br> 此時，房門是虛掩著的，能聽到辦公室里有男人打電話的聲音。</br> 宋玉暖還真不知道季老找院長做什么。</br> 難道是認識的？</br> 可是，書里沒提及呀。</br> 看季老的神色，宋玉暖忙去敲門，沒人應？</br> 宋玉暖還要敲門，季老不耐煩的一腳將虛掩著的門給踢開。</br> 宋玉暖：……</br> 小老頭脾氣有點暴躁！</br> 宋玉暖與季老站在門口，辦公桌后接電話的大約四十歲的男子不悅的抬頭朝門口看。</br> 這誰啊？</br> 很沒禮貌。</br> 竟然還踹門，保安呢，去哪里了？</br> 怎么什么人都讓往里進？</br> 可當視線落在季老臉上的時候，他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隨后倉皇的站起身子，動作完全不是一個院長該有的行為。</br> 他撞倒了文件夾踢翻了椅子，神情癲狂步伐踉蹌的撲了過來。</br> 嚇得宋玉暖嗖的一下跳到門外，隨后砰地一聲將辦公室門給關上。</br> 好嚇人啊。</br> 這是要打人嗎？</br> 咦，自己將季老頭關在里面，是不是有點不厚道？</br> 可就在這一剎那，她聽到了剛才還沉穩淡定的院長同志撕心裂肺的哭喊：“師父師父啊……”</br> 宋玉暖眼眸轉了轉。</br> 季老頭出自中醫世家。</br> 他本人更是醫術高超。</br> 在唯一的女兒失蹤之前，他還是北都醫學院的校長，聽說還收了幾個徒弟。</br> 后來他辭去職務解散師門。</br> 將弟子都給趕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