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準備上車的林章喜聽到黑車司機的話,頓時愣怔,隨即皺起眉頭不高興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黑車司機嘿嘿一笑,模樣瞧著頗為憨厚,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憨厚,臉上布滿精光:“現在天這么晚了,還愿意拉車的人不多。”
“我也是看你們可憐,又是外地人,才愿意載你們,所以這錢嘛……”
說到最后,司機還搓了搓手指,意思簡直不能更明顯。
旁邊江河似笑非笑的看著司機,說白了,面前的黑車司機,就是看中他們外地人的身份,故意要高價來宰人。
江河分外好脾氣的問道:“那得多少錢你才能愿意拉我們。”
“也不多要,就一百吧。”
“一百?!”林章喜瞪大眼睛,聲音拔高:“你怎么不去搶?!”
一百塊錢快頂上一個普通人小半個月的工資了,雖林章喜自己有車,不常打車,卻也不至于傻到這些都不知道。
面對林章喜的怒聲,司機嘿嘿一笑,將胳膊搭在車窗上:“這位先生,我這要價可都是低的,要不是看在你們剛從火車站出來,又找不到車子,我也不會載你們。”
“一百塊錢把你們拉到目的地,可一點都不不多。”
特意加重了后面幾句話,黑車司機意思顯而易見,幾乎相當于是在明搶。
包括一旁的殷謙睿,也冷下臉來:“你今天是執意想找事?”
“哎呦先生,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好心載你們,怎么能說是找事?”
本就不是個脾氣多好的,見司機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殷謙睿臉色徹底黑下來。
沒有再多說下去,殷謙睿冷哼一聲,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叫人。
看出殷謙睿的意圖,江河上前,攔下了他準備按下去的手,又對其搖搖頭。
被制止的殷謙睿神色疑惑:“江先生?
在殷謙睿和林章喜如出一轍的疑惑眼神中,江河微微一笑:“殷先生和林先生不妨在旁等我一會,我有話想和司機說。”
和二人說完,江河獨自走向黑車司機,從窗口和其攀談起來。
因為距離過遠,殷謙睿和林章喜并不能看清江河在和黑車司機說什么,只看到他的嘴皮子在不斷動著。
也不知他說了些什么,黑車司機的表情發生變化,咽了咽唾沫,傾聽的表情也變得認真。
不管是林章喜還是殷謙睿,看到眼前一幕都有些傻眼,忍不住嘀咕道:“江兄弟和這司機到底在聊什么?”
旁邊的殷謙睿沒說話,表情卻明顯透出疑惑來。
半晌的時間過去,就在兩人快等不及的時候,江河回來了。
同時,林章喜也回神:“江兄弟,你沒必要和他說那么多,大不了我們換一輛車子。”
江河臉上帶著一抹微笑:“殷先生和林先生放心,我已經和司機說好,現在上車就行,他會把我們載到地方的。”
聽見江河的話,林章喜和殷謙睿愈發傻眼,愣愣的跟在他身后往車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直到坐上車子,二人方才從懵逼中回神,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到副駕駛的江河身上。
原來滿心坑他們錢的黑車司機,此時滿臉笑容,邊開車邊探頭和江河說著什么。
副駕駛上的江河,似乎也是和黑車司機相談甚歡。
車子行駛期間,黑車司機仍未間斷和江河的攀談,臉上的笑容全程沒有下去過,話題也是多種多樣。
待聊到生意時,等紅燈的黑車司機砸砸嘴巴,感慨道:“這年頭的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嘍。”
“不怕告訴你們,每天我早早出來拉車,拉到晚上都掙不了幾個錢,勉強也就夠個飯錢,前幾年還好點,最近幾年……”
“唉。”黑車司機邊說邊搖頭,嘆息過后繼續說道:“最近幾年外地人越來越多,精明的也越來越多。”
“一個個精的都和猴的,有的多要一點錢便能走人,前些時候我一個拉車的兄弟,還因為車費的事兒,還和乘客鬧到了警局去,鬧的那叫一個難看。”
“所以啊,現在像我們這些做司機拉人的,是真的難做嘍。”
說著,黑車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后座的林章喜,表情感慨。
恰好紅燈變綠燈,車子繼續往前駛去。
隨著車子的行駛,幾人越來越接近目的地,黑車司機幾次看向江河,眼里的不舍快要溢出來似的。
好似什么都沒看到一般,江河只是臉上帶著微笑的和黑車司機說著什么。
最后,車子在一家酒店前停下,等到后面的殷謙睿和林章喜都下去后,黑車司機特意繞到江河那邊,幫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態度熱情的不行。
幫江河打開車門后,黑車司機咧著嘴角:“先生,你慢著點下車。”
打車上下來,江河錢包里掏出錢,要遞給司機。
然而,黑車司機看到江河遞來的錢,卻和見鬼似的往后退了幾步,腦袋搖的飛快,手也擺個不停:“先生,你這是做什么?”
“車費。”江河言簡意賅。
“那我可不能收。”黑車司機表情正經:“先生你幫了我那么大忙,要是我再收你錢,那可就是不講良心。”
見他不愿意要車費,江河也沒勉強,又把錢給收了回去。
黑車司機搓著自己的手掌,激動中又帶著感激:“先生,今天的事真得多謝你,你簡直是我的恩人,今天能拉你們,絕對是我踩了狗屎運。”
“等會回去我就把我兄弟找來,好好研究先生你說的。”
越說黑車司機越激動,神態間簡直恨不得能對江河五體投地。
“無須客氣。”
得到江河的回應,黑車司機臉上的笑容愈發熱情,嘴里不斷說著謝謝。
將近十幾分鐘過去,黑車司機才依依不舍的提出告別,一步三回頭的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離開前,還不忘從車窗里探出腦袋,和江河道謝。
由于黑車司機前后完全不一樣的態度,親眼目睹其變化的林章喜早已懵逼的不行。
好不容易收回自己的目光,他沒忍住湊到江河面前:“江兄弟,你到底和那個司機說了什么?讓他變化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