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智華大口喘著粗氣,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想起電話里那些人得意洋洋的語氣,便忍不住罵出聲來。
隔著電話,他也能想象出他們說話時的嘴臉如何。
往常喬智華也知道商場里沒什么真感情,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那些人比他想的還要無恥得多。
竟然只想半價接手他手里的項目,還一副他占大便宜的模樣。
甚至那些人里,還有不少是之前那些和他稱兄道弟,或者捧著他的人。
如今卻都反過來,還敢……還敢如此待他!
只顧氣憤的喬智華全然忽略,如果換成他自己也會這樣做,甚至會比那些人做的更過分。
轉眼間,書房里的東西便被喬智華砸的差不多,喘氣也喘的越發厲害。
只是心中的惱火,仍未消去多少,反而越燒越往。
外面的喬母聽見這邊的動靜,也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剛進來瞧見的便是一地狼藉的書房,和臉色猙獰的喬智華。
喬母被暴怒的喬智華嚇了一跳,忍不住叫出聲:“智華,你怎么了?”
因為喬母的到來,喬智華深吸一口氣,漸漸從暴怒中回神:“你來干什么?”
“我過來看看你。”
避過地上的東西走到丈夫身邊,喬母滿臉擔憂:“智華,發生什么事情了?”
喬智華頭疼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得知那些人竟然只想用半價收購項目,喬母也忍不住瞪大眼睛:“那些人也太過分了!”
氣憤過后,喬母看到喬智華的模樣,又擔憂道:“智華,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再氣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
“要是你真出事了,喬家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邊說,喬母邊扶著喬智華坐下,絮絮叨叨道:“先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在喬母的安撫和勸慰下,喬智華的情緒終于穩定一些,同時腦中再次想起不知跑到哪兒的喬清溪。
喬智華長長的嘆了口氣,神情是從所未有的疲憊:“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對那混賬心軟,我這是養了個混混蛋啊……”
能在新云待那么長時間,喬智華自然不是什么傻子。
他清楚,自己會有現在的下場,除去自己的原因,其中也少不了喬清溪的身影。
要不是喬清溪太混賬,先招惹江河,又不知死活的開車撞人,又哪會有今天的下場?
若是撞完人老老實實的也就算了,可那混賬撞完人不好好待著,還把他氣的住院。
最后甚至還趁著他住院不在家,偷偷把家里的保險柜撬掉。
若非是喬清溪把保險柜撬開,又把里面的東西都偷走,他遠遠不會落得今天這般凄慘的地步。
親手把自己的心血拋售不說,還得忍受那些人的羞辱。
縱使沒有被當著面說,喬智華也知道那些人背地里都是怎么議論他的。
不知想到什么,喬智華長長的苦笑一聲,嘴里不斷喃喃:“是我糊涂啊。”
嘆息一聲,他才說道:“我可能得提前退休了,好在家里剩下的存款不少,也夠咱們過完后半生了。”
一旁還在安慰人的喬母,聽見丈夫的話,一頓,隨即有心虛從眼中劃過。
好在此時喬智華正在琢磨其他事,正正好錯過妻子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心虛。
正在喬智華暗自嘆息時,被他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看到打來電話的是誰,喬智華下意識愣在那兒。
無他,打來電話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江河。
經過一陣愣怔,喬智華才意識到什么。
之前他特意讓秘書把自己要拋售手邊項目的消息散播出去,以江河的能力和手段,知道什么也不奇怪。
恐怕這次打電話過來,就是因為項目的事兒。
喬智華收拾好心情,才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江河含著笑意的聲音:“貿然聯系,希望喬老板莫怪。”
喬智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就是不知道,江老板這樣的大忙人,怎么會有時間聯系我。”
“最近我聽說,喬老板有意拋售自己手里的項目。”江河也沒賣關子:“不瞞喬老板說,此次我打電話過來,就是因為那些項目。”
聞言,喬智華不動聲色道:“是嗎?”
“畢竟喬老板手里的項目都是些好項目,如今既然要拋售,我當然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江河語氣很好。
二人虛以委蛇一番后,喬智華強忍不爽的問道:“不知江老板想要哪個項目?”
“不怕告訴喬老板,你那些項目,我都很有興趣。”
表現出的意思很明顯:喬智華那些項目,他都想要接手。
饒是喬智華也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江老板的胃口倒是不小。”
“喬老板過獎。”江河笑瞇瞇道:“我希望能用一個打包價,接手喬老板手里的所有項目。”
因為江河所言,喬智華心中一動,也開始衡量起利弊來。
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問道:“不知江老板想出多少錢。”
忽略喬智華話里的警惕,江河不急不緩的報出一個數字:“四千萬。”
“四千萬?!”
后面那句來自喬智華。
幾乎是在江河報出那個數字的同時,喬智華的臉色便沉下去。
最后竟是怒極反笑:“江老板,你莫非是在耍我喬智華玩?”
“喬老板何處此言?”
好久喬智華才控制住胸腔的怒意,咬牙切齒道:“江河,你還真無恥,四千萬不如直接去搶來的痛快!”
面對喬智華的拒絕,江河也沒生氣,拿著手機面帶微笑,仍是氣定神閑的模樣。
語氣里的真誠依舊:“喬老板別生氣,我是真心想收購你那些項目的。”
“呵。”這次喬智華直接不說話了。
察覺出喬智華的嘲諷,江河也沒在意,轉而說起另一一件事。
“喬清溪撞了我的人,導致長青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就是不知道,喬老板舍不舍得這個兒子了。”
意思很明顯,是在拿喬清溪“威脅”喬智華。
出乎意料的是,喬智華聽見他的話,竟然沒有生氣,甚至還平靜道:“江老板公事公辦就好,也不必顧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