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若真的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好了,至少我沒有做到。</br> 在與你的朝夕相處中,我越來越喜歡你,無可替代的喜歡,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br> 這時候,我的理智和決心都拋到了腦后,我不想放你走了。</br> 做了這個決定以后,反而讓我的心從未有過的踏實和滿足,我想我有一輩子可以陪著你,我會對你很好,你遲早會喜歡上我,這是第一次有了自己想為之奮斗的目標。”</br> 蕭瓚說完輕輕嘆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他感謝自己的堅持,也慶幸容安不是鐵石心腸的人。</br> 容安聽了他的話百感交集,雖然蕭瓚對她的感情,她自己也猜的七七八八,但是蕭瓚經歷的糾結和為難遠比自己想象的多。</br> 她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發頂,自從上次給他洗過頭之后,總是很懷念那種柔韌又順滑的觸感。</br> 蕭瓚哭笑不得,拉著她的手將她拽進自己懷里,“如果你想安撫我的話,我更喜歡這種方式。”</br> ……</br> 第二天一大早,容安還在酣睡,蕭瓚和蕭廷已經到了衙門,蕭瓚又叫來了薛彥,三個人一起聚在議事廳里。</br> “如今的情報看來,裴宴笙應該是私自斬獲了瑞王的情報。”蕭瓚斷言道。</br> 瑞王若是落在景帝手里,他絕不可能讓任何人沾上邊,那是他最想遮掩的丑事,又怎么能讓他最信賴的臣子知道,這無疑損害他的顏面和威信。</br> 何況他們早就知道上次來燕北的那一批探子都是裴宴笙的人。</br> “這么說來,西陵候欺君了。”薛彥說道。</br> “他也是兩難,”蕭廷分析道,“他若稟明景帝,就等于告訴景帝他知曉了他的秘密,景帝會如何對他?”</br> 薛彥點點頭,是啊,景帝這么陰狠猜忌的性格,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來,搞不好會帶來滅族之災。</br> “他選擇隱瞞,那就要將事情打掃干凈,京城那邊至今平靜無波,想來他處理的很好。</br> 只是他沒有料到,會在燕北這邊露出了馬腳。”</br> 蕭廷說到這里,看向蕭瓚,裴宴笙英明一世,卻沒想到會因為一個女子而馬失前蹄,而這個女子竟然是容安。</br> 蕭瓚的神色有些陰鶩,他承認心里很不舒服。</br> 自從知道裴宴笙在晉陽見了容安,而且是兩次,他心里總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br> 據他所知,晉陽并無大事發生,可堂堂太傅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那里。</br> 而且他不但幫姜家贏了一場官司,還去姜府登門拜訪,甚至將機密之事告訴容安。</br> 種種行徑都不符合他冷血不管閑事的風格。</br> 他為何就對容安如此特殊呢,僅僅因為他妹妹和容安的那點交情,蕭瓚覺得是不夠的。</br> 他想不出原因,但他能感覺到這個人來者不善,必有所圖。</br> “他既然這么喜歡遞紙條,那我們何妨學一學。”蕭瓚看著蕭廷和薛彥說道。</br> “傳信給京城的探子,讓他們把裴宴笙擒獲瑞王的消息遞給景帝。”</br> 蕭廷和薛彥紛紛點頭。</br> 其實無論景帝向不向燕北發難,明年一場大戰都不可避免,那么在開戰前,不如先讓他們來個窩里斗。</br> 裴宴笙是朝中第一重臣,更主管軍務,如果兩邊開戰,他將是燕北的頭號威脅。</br> 那么景帝知道他欺君罔上,瞞天過海,不知道會怎么懲治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