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瓚偏偏硬往她心里擠。</br> “不要直接拒絕我好嗎,給我一個機會。”蕭瓚看著她懇求道,“你明明不討厭我,而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你。”</br> 猝不及防的告白讓容安的心漏跳了一拍。</br> 她怔怔的看著蕭瓚,哪怕心里是知道的,可親耳聽他說出來,心里依舊覺得震撼。</br> 頭一次有男人說喜歡她,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程度。</br> 這一刻,她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br> 老天是公平的吧,上一輩子,她捧著一顆心給別人,而這一輩子,有人捧著一顆心送給她。</br> 看著蕭瓚赤誠的眼睛,她無法說出傷害他的話,她深深知道被拒絕的人會有多絕望。</br> “謝謝,”容安看著蕭瓚認真的說道,“謝謝你的舍命相救,謝謝你的厚愛,也謝謝你的尊重。”</br> 容安說到這里有些哽咽,蕭瓚不懂她的傷感,但卻不想看見她難過。</br> “我不需要你謝我,我只要你別離開我。”他說著執起她的手,“我也不逼你給我承諾,反正和離書我是不會簽字的,我們還是夫妻。”</br> ……</br> 蕭瓚真的沒有逼容安,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依然如往常一樣,分了兩個被窩。</br> 容安睜著眼睛,很晚才睡著,蕭瓚卻毫無睡意。</br> 雖然有些低燒,可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倒是精神的很。</br> 他側身看著容安的睡顏,想必今天真的令她為難了,她睡著了還蹙著眉頭。</br> 蕭瓚抬手撫平她的眉間,輕輕嘆出一口氣。</br> 其實若非情不得已,他不會這么早就對她表白心跡。</br> 因為一旦被拒絕,他連繼續對她好,與她和諧共處的機會都沒有了。</br> 就好像走進了死胡同。</br> 可自從救了她之后,他的心思就曝光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想遮掩已是不能。</br> 母親甚至逼著他們和離,這怎么可以,他不能沒有她。</br> 所以在寫給她的信中,他第一次毫不遮掩的以丈夫的口吻傾訴。</br> 他到現在還記得,當他寫下吾妻容安四個字時的滿足和歡喜,還有小小的忐忑。</br> 他很慶幸也很自豪自己是她的夫君。</br> 分開的這些天,他比以往更想念她,每一天都是煎熬的,被思念折磨,也為她的心思忐忑。</br> 他想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同意和離的,哪怕她當面拒絕自己。</br> 他還下定決心,見到的她的時候,一定要緊緊的擁抱她,以傾訴自己這么多日以來的思念。</br> 他做到了,而且容安沒有推開他,她也沒有當面拒絕他的告白。</br> 無論她是出于怎樣的想法,他感覺自己是有機會的。</br> 想到這里,蕭瓚總算放松了心情。</br> 他見容安睡的深沉,猶豫再三,還是輕輕的鉆進了她的被子。</br> 將她嬌軟的身子抱進懷里的那一刻,他真是又滿足又心酸。</br> 明明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就不能肆意妄為呢。</br> 可一想到容安今天說謝謝他的尊重,他又覺得所有的忍耐都是值得的。</br> 他對她的好,她心里都是知道的,這就夠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