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徐將軍后來是去追那些拋尸人了嗎,可有收獲?”容安想起來問道。</br> “今天秘密跟蹤了他們一天,準備收網的時候,有幾個跑掉了,剩余的雖然被抓住,但他們都是死士。”徐景林答道。</br> “死士?”容安問。</br> “死士就是立了死契的武士,一旦被捕就自我了結。”徐景林解釋道。</br> 容安和魏瀾都皺起了眉頭,這都是群什么妖魔鬼怪啊。</br> “那豈不是一無所獲。”魏瀾嘆氣。</br> 徐景林沒有做聲,跑掉的幾個他還沒有放棄追捕,只是不知道結果會如何。</br> “不管怎么樣,已經可以確定這次瘟疫的爆發是人禍。”容安說道。</br> ……</br> 深夜,一只信鴿飛進保州城外的一處莊子,莊子上靜悄悄的,只有正房里不時傳出響動和女人嬌媚的歡愉聲。</br> 鴿子停在窗外,咕咕的叫喚。</br> 房中的響動便停了,接著是一陣悉悉率率的聲音,很快窗戶開了,伸出一只手來,取走了鴿子腿上的密信。</br> 昏黃的屋內彌漫著一股靡靡之氣,戴銀色面具的男人看完信后便將信燒了。</br> 燭火映在他的眼中,照亮其中的冰冷和狠辣。</br> 直到背后貼上來一具滑膩柔軟的嬌軀,他才瞇起眼睛,滿臉享受,不得不說,身后的女人真是個尤物。</br> 看似端莊,實則放蕩起來,幾乎要了他的命。</br> 這些日子,他幾乎走哪帶哪,就連來保州辦要事也要帶上她,為的就是和她夜夜笙歌。</br> “怎么樣,二爺的事情辦成了嗎?”殷雪怡摟著胸前的男人嬌滴滴的問道。</br> 男人轉身,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只披了一層薄紗的嬌軀。</br> “怎么能說是我的事情,明明是為你辦的。”他挑起她的下巴,笑著說道。</br> 殷雪怡被他看的渾身酥軟,媚眼如絲,早不復以前拘謹守禮的閨秀模樣。</br> 說不清是天性釋放,還是被眼前的男人調教的。</br> “那到底成了沒有?”她撒嬌的問道。</br> 男人目光冷了幾分,搖了搖頭。</br> 沒成。</br> 殷雪怡很失望。</br> 當初她在幽州城外遇到歹人,被眼前的男人搶占,她不是沒想過死。</br> 可有點怕,又有點不甘。</br> 最重要的是,男人事后說,他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誰叫她得罪了貴人。</br> 在殷雪怡的追問下,男人最終告訴她,他并沒有看清雇主的臉,只知道聽聲音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子,她說殷雪怡惦記別人的夫君,想要好好教訓教訓她。</br> 這還能有誰,殷雪怡立刻想到了容安。</br> 除了她還能有誰呢。</br> 自從她嫁到燕王府,他們殷家姐妹就事事不順,她和姐姐已經落魄至此,她竟然還要趕盡殺絕。</br> 真當她們這么好欺負嗎。</br> 殷雪怡恨毒了容安,其實早就恨上了,只是以前嫉妒掩蓋了一切。</br> 可現在她已經不嫉妒了,當希望和遐想全都破滅的時候,嫉妒是最沒用,也是最可笑的東西。</br> 倒不如恨來的痛快。</br> 反正她已經破了身子,不如破罐子破摔,跟了這個男人。</br> 這個男人也不算不能看,雖說是個土匪,可很年輕。</br> 臉上除了被半片面具遮住的眼睛,露出的其他地方很是俊俏。</br> 身高體壯,甚至皮膚還有些讀書人的白皙。</br> 殷雪怡覺得他更像個秀才軍師,而不是打打殺殺的土匪。</br> 總之越相處越發現他的神秘迷人之處。</br> 當然她也清楚自己的優勢,男人十分迷戀自己的身體,日日求歡,她也漸漸食髓知味,沉迷其中。</br> 殷雪怡從沒過過這種日子,驚險刺激,放蕩不羈,好不快活。</br> 她甚至動了嫁給這個男人的心思,不過也只是在心里思量,并未說出來。</br> 她好歹是大小姐,男人想娶她,可得拿出誠意來。</br> 比如幫她報仇雪恨。</br> 男人雖是答應了,可失敗了。</br> “那怎么辦?”殷雪怡扭著身子抱怨,“我要她死,不然我會寢食難安,你忍心嗎?”</br> 男人摟住她哄道:“我當然不忍心,不過眼下在保州我們是沒有機會了。”</br> 不僅沒機會殺了李容安,就連讓疫情肆虐保州的計劃也要中斷了。</br> “那回幽州殺她。”殷雪怡不假思索的說道,又問男人:“你在保州的事情辦好了嗎?”</br> 她和男人來保州,卻并不清楚他具體做什么,只知道他每次和手下部署的時候都很神秘。</br> 大概是籌劃什么打家劫舍的買賣吧,她想。</br> 這些事,她也不屑知道的那么詳細。</br> 男人瞇起眼睛,并不回答,只是將她打橫抱起,眼中露出了狠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