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面的談話聲停止了,容安暈乎乎的分析著。</br> 接著她感覺到蕭瓚的舌尖在她的指腹上舔了一下,一股酥麻順著手指蔓延到了心里,讓她忍不住顫栗。</br> 蕭瓚終于松開了她的手,看著她問道:“還疼嗎?”</br> 容安趕忙將手背到身后,用力搖頭,原本就發脹的腦袋,更暈了。</br> 她趕緊停下,一邊調整呼吸,努力保持鎮定,但是臉上的紅云卻消不下去。</br> 過了一會兒,她才抬頭瞥了他一眼,又看看他的身后,別扭的小聲問道:“你剛剛那樣是做給表小姐看的嗎?”</br> 蕭瓚看著她窘迫無助,又傻乎乎的樣子,抿唇憋住笑。</br> “嗯,讓她看看我們夫妻有多恩愛,好叫她知難而退。”他一本正經的說道。</br> 容安聽了放松了一些,再次抬頭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帶著探究,見蕭瓚一臉坦蕩,她就信了。</br> “原來是這樣。”她又坐下來,被他含過的手指攥在手心里,不知道為什么,上面一直麻麻的。</br> 她努力忽視這份異樣,看著蕭瓚小聲問道:“你真不喜歡表小姐啊?”</br> 竟然要做到這個份上。</br> 蕭瓚也在她身旁坐下,和她咬耳朵:“我在靈光寺就已經回答過你了,我沒必要騙你。”</br> “可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容安好奇。</br> 聽他們剛剛的交談,他們小時候關系很好啊,徐景秋還說哥哥們都很寵她,也包括蕭瓚吧。</br> “一起長大的都叫青梅竹馬,青梅竹馬就一定要喜歡嗎,那照這么說,魏瀾也喜歡她了。”</br> 容安覺得蕭瓚這話也在理,看來他確實是不喜歡徐景秋的。</br> 而且看他目前堅定的態度,即使日后和她分開,也不太可能會接受徐景秋。</br> 那上輩子是怎么回事呢,又或者是這一世有哪些地方變了。</br> 容安也說不清楚,但是確定蕭瓚不喜歡徐景秋之后,她也不想蕭瓚娶她了。</br> 徐景秋配不上蕭瓚,蕭瓚值得更好的。</br> ……</br> 晚上,停歇了大半天的小雪又攜著北風卷土重來。</br> 瑤光殿里卻暖洋洋的,蕭廷和蕭熠到了以后就可以開席了。</br> 一桌子美味佳肴,中間還放著一只鴛鴦暖鍋,一邊是人參雞湯,一邊是麻辣紅油,紅螺炭在鍋肚里燃燒,湯鍋翻滾,熱氣騰騰,兩種香氣交織在一起,莫名令人食指大動。</br> 下雪天和鴛鴦暖鍋真是絕配,當然也少不了美酒相伴。</br> 魏瀾喝高了,端著一杯酒腳步不穩的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飛雪吟唱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br> 戌時,大家才都盡興散去。</br> 每個人都喝了很多酒,包括不喝酒的容安也被勸了好幾杯。</br> 熱情的魏瀾還有令人尊敬的大哥,他們敬酒容安肯定不能太掃興。</br> 蕭瓚從凈室里出來,竟發現暖閣的窗戶是敞開的。</br> 容安穿著沐浴后的睡裙抱著膝蓋坐在錦榻上,整個人面對著窗戶,外面的雪都飄了進來,落在她身上。</br> 蕭瓚趕忙過去將窗戶關死,一邊摸摸她的額頭和臉頰,責怪道:“傻了嗎,著涼了怎么辦?”</br> “不涼啊,我很熱。”容安暈乎乎的說道,蕭瓚的手涼涼的,她忍不住歪頭將臉頰貼在他的手心里。</br> 一邊皺著眉頭,抱怨道:“我還很暈,今天一直暈乎乎的,我想清醒一點。”</br> 蕭瓚看著她如撒嬌的貓咪一樣依戀著自己,心里說不出的滿足。</br> 他坐到她的身旁,手心托著她細嫩的臉龐,可不是很熱嗎,像發燒了一樣。</br> 再看她慵懶迷離的眼神,他知道她這是醉酒了,所以才暈乎乎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