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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水流巨大的慣性，賀豐收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繩子一掙，王偉波就下到了河里。“放開繩子。”賀豐收叫到。
    王偉波不但沒有松開繩子，見賀豐收進了水里，更緊的拉住繩子，想把賀豐收拉上來。賀豐收想松開繩子，見王偉波已經進了水里，不知道王偉波會不會游泳，賀豐收趕緊把繩子纏到了身上。
    兩人順著水流急速的往下漂，岸上的人嚇呆了，可是看到湍急的水流，沒有一個人敢下水。趕緊往鎮里打電話。
    王偉波漂到了賀豐收的身邊。“你會不會游泳？”賀豐收大聲吆喝道。
    “會點。你呢？”
    “我會游泳，你不要怕，把繩子綁到自己的腰上。”賀豐收說。
    兩人都把繩子捆到了身上。
    河水昏黃，濁浪滔天。兩人喝了幾口水，慢慢的鎮定了下來。“咱兩個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你要撐住。”王偉波苦笑了一聲說。
    “你放心吧，王鎮長，我曾經在······”賀豐收想說在M國漂流過大河，但是話又咽了回去。
    “只要你能撐住，我就放心了。”
    雨越來越大了，水面上的雜草垃圾逐漸多了。“我們能漂到哪里？”賀豐收問。
    “不會很遠，這是一條老河道，過了前面的村莊，估計水流就會停止了，不要急，不要慌，保持體力。不要急于上岸，那樣會浪費體力，這里是莊稼地，被河水泡松軟了會形成沼澤一樣的地形，我們上去會陷進去。田間有很多的機井，掉進機井里也是麻煩，順水漂流，河水會把我們沖到安全的地方。”王偉波說。
    “你是領導，我聽你的。”
    河水打著旋，繼續往前面奔騰。賀豐收感覺王偉波的身體有點異樣，面色慘白。說道：“王鎮長，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體力出現了問題？”
    “不要緊，昨天晚上沒有睡覺，也沒有吃飯，過一會兒就好了。”
    賀豐收一手攙著王偉波，隨著水流前進，河水繞過一個村莊，果然平緩了一些。賀豐收看見村莊里已經進水，村頭的大樹上有人往這邊吆喝，說的什么聽不清楚。風聲雨聲越來越大。
    “這是我的罪過，不知道村子里的房屋有沒有倒塌，有沒有人傷亡？”王偉波喃喃的說。
    “河水到這里平緩了一些，估計不會有人傷亡。”賀豐收說。
    “河水是夜里進來的，年輕人估計不會有事，就怕年老體弱，鰥寡孤獨的人，村里有五個五保戶，都是七老八十無兒無女的人，不知道他們從屋子里跑出來了沒有？這個村里的村主任是一根老皮牛，干活老是慢吞吞的，今天不知道行動怎么樣？”
    “王鎮長，村里自然有村里自救的辦法，咱們想辦法趕緊上岸就行了。”
    “我現在就想去村里看看，就是覺得腿上用不上勁。”王偉波的眼睛迷離，很疲憊的樣子。
    “王鎮長，你是不是覺得很累，我背住你你吧？找一個水流平緩的地方，想辦法上去。”
    “好。這樣也行。不要急，不要慌。”
    賀豐收往水流的邊緣滑，可是覺得王偉波很沉，他的行動很緩慢。
    “豐收，別急，我緩緩勁。”
    水面上飄過來幾棵早玉米，玉米棒子已經成形了。
    “抓住那幾棵玉米，我心里慌，估計是餓過頭了，把玉米棒子掰下來。”王偉波虛弱的是說。
    賀豐收游過去，抓住玉米棵子，把上面的棒子掰下來，在水里清洗幾下，遞給王偉波，王偉波大口的啃著。
    “你也啃兩個，真甜，早就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了。”
    賀豐收也啃了兩個嫩玉米，真的很甜，小時候在田野經常啃這樣的玉米，玉米剛灌漿，里面是白色的漿液，很是鮮嫩。
    “好多了，這是上天的恩賜，豐收，什么算是成功，什么算是人上人，什么是幸福？我感覺現在是最大的幸福，最美的享受。我吃過山珍海味，喝過茅臺五糧液，真的沒有這幾個嫩玉米好吃好喝。”
    “你是餓極了，王鎮長，上岸以后還是肉好吃。要是回去了，我請你喝驢肉湯，我還是感覺驢肉湯好吃。”賀豐收笑著說。
    “兄弟，你真的不會說話，凈說大實話，哪個龜孫不是覺得驢肉湯好喝。我是領導，你應該拍我的馬屁，我說好吃就好吃，以后要想從政，就要順著領導的話說。我說玉米好吃，你就說其實玉米葉子也好吃，我啃玉米棒子你吃玉米葉子，還要裝著很好吃很幸福的樣子。”王偉波苦笑著說。
    “謝謝領導指示，以后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你不要叫我領導了，明天我就不是你的領導了。會有更好的領導值得你學習。”
    “哪里會呢？你是領導，也是兄長，我賀豐收以后就跟著呢混哩。”
    “立馬就學會拍馬屁了？學的挺快，孺子可教。”王偉波望望天，天空依然是烏云密布。“今年的天氣真他媽的反常，汛期來的這么早。”
    “我看不是我們這里的汛期早，是上游突然的降了暴雨，降雨的時間太集中。湖里的水多是上游泄洪下來的。”賀豐收說。
    “我們這里好多年都沒有發水了，這幾萬畝地，地里幾百眼井算是全部報廢了，洪水一過，全部都會淤塞，沒有清洗的價值，明年這里會出現干旱的，麥子能不能種上就說不了，沒有水井，澆不上了。豐收，要是我不干鎮長了，可不可以到你公司應聘一個副總干干，副經理，在你手下干活？”
    “王鎮長說笑了，你年輕，陳書記在鎮里時間長了，估計很快會調走或者提拔，你接住書記，三兩年就是縣級干部。前途無量，你是在損我的吧？”
    “說說而已，也考慮過，搞行政，人前很瀟灑，有時候前呼后擁的，其實很累，真的很累。”
    賀豐收不知道王偉波絮絮叨叨的給他說這些干啥，看看不遠處有一道堤岸，說道：“王鎮長，前面是不是就到頭了，我看見水往后邊流開了。”
    “快到頭了，我們準備上岸。前面是另外的一條大河，河堤把洪水堵住了，我們往前游，不能隨波逐流了，要不就拐回去了。”王偉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