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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湖堤上，車燈照耀下，見湖里的雨水濺起來，像一條條歡蹦亂跳的小魚。
    “這里哪處最危險？”賀豐收問。
    “這里都不危險，湖堤要是決口，會淹了整個鎮區。決口的可能性沒有，所以，咱們就好好的欣賞雨景吧！”
    賀豐收把車子停好。熄了大燈，周圍立即陷入黑暗。“咱們兩個可以躲在車里，其他人咋辦？”
    “他們各自想辦法，有車的鉆進車里，車子過不去或者是沒有車的，鎮里發的有帳篷，鉆進帳篷里去。”
    “這樣的天氣，帳篷也會被風吹翻的。”賀豐收咕噥道。
    “你不要操他們的心了。鎮里干部，都習慣了這樣的工作。放個音樂，我欣賞一番，要是睡著了你不要打擾我。”
    賀豐收放了一首《北方的狼》
    “換，換了。換一首軟和的。”牛素梅說。
    “啥是軟和的？”
    “比如鄧麗君的歌。”
    “還是第一次聽說鄧麗君的歌是軟和的。”
    “叫你換你就換，這是命令。哎！你車上要是有一床被子就好了，聽軟和的歌，裹著軟和的被子，欣賞外面不軟和的天氣，真是美啊！”牛素梅感嘆道。
    “你是來值班的還是來觀光的？”
    “值班連帶觀光。”
    外面一聲霹靂，一條閃電從天空垂下，一直延伸到湖面，像是一條蒼龍從天而降。嘩啦啦的雨水敲擊著車子，被狂風吹翻的樹葉在閃電里亮晶晶的。這樣的景致，只有牛素梅這樣的人善于欣賞了。
    賀豐收把座椅往后靠靠，想睡覺，可是怎么也睡不著。就說道：“牛主任，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你不要嚇我啊！”
    “不會，這個故事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一直搞不清楚是故事還是幻覺，你聽聽我是不是有超自然力？”
    “算了吧，那會有超自然力？編去吧。”牛素梅說。
    “我小時候經常在家勞動，在責任田里干活，有一年放暑假，比這要晚一些，玉米已經一人高了，那天也是要下雨了，我在玉米地里施肥，天快黑的時候，一塊烏云飄過來，我趕緊往家里跑，忽然聽見玉米叢中有嘰嘰的叫聲，好奇心使我停下來，不遠處是墳地，聲音就是從那里傳出來的，我想跑，但是想到老師講的，這世界上沒有鬼。我就順著聲音找去，一個大墳下面有一個洞，我以為里面是小兔子，就往里面掏，一共掏出來五個小家伙，看樣子不像兔子。管他是啥，我就脫掉衣服，把幾個小家伙包起來拿回了家，回到家怕俺爹罵我，就沒有敢言語，放到我屋里的一個缸里，缸里面有雜物，我把雜物掏出來，鋪上麥秸，在上面蓋上一塊木板。吃了晚飯，父母都睡覺了，我給這幾個小家伙放了一塊饅頭，倒了半碗水。然后就睡了。夜里，我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不要嚇我，是不是鬼來了，你掏出來的是幾個小鬼？”牛素梅嚇得抱緊了膀子。
    “哪里有鬼，給你說我不講鬼故事，老師說世界上沒有鬼，我也不相信有鬼。窸窸窣窣是的聲音近了，原來是一個女人，女人穿著紗衣，忽隱忽現里面的內容，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女人說,你是賀豐收，我嚇得說不出話，就點點頭，女子說，我冷，就鉆進了我的被窩，然后我們就那個了。雞叫的時候，女子說，我該回家了，你知道我賀豐收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就說俺家里窮，沒有啥貴重東西，你看屋里有啥你喜歡的就拿走吧，算是我送給你你的禮物。女子說，你缸里面有五個小家伙，我很喜歡，送給我吧，我正上愁能不能養活這幾個小家伙，就一口答應了，女子抱著幾個小家伙飄然而去。”
    牛素梅瞪著眼睛望著賀豐收，期待著他往下講。
    “早上醒來，我覺得大腿上黏糊糊的，一模嚇了一跳，我以為是流血了，可是看看不是紅色的，是無色透明的。當時我不知道那是啥，以為自己是病了。起來，往缸里面一看，缸里面的五個小家伙一個都沒有了，奇怪，屋門是一根鋼叉從里面頂著的，外面沒有人進來，幾個小家伙會跑了？再看地面上有一灘水漬，我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的那個春夢。那一年我十三歲？我一直沒有敢給父母說這件事，這件事在心里堵了十年，你說是咋回事？”
    “你是胡編的，你十三歲就成人了？”牛素梅不相信的說。
    “騙你是小狗，那天晚上以后，我就一直發燒，吃藥打針都沒有治好。后來是鄰居的老奶奶說，是不是沖見什么？俺媽就拉著我去鄰村找一個神婆，神婆說我是沖見了狐貍大仙，給我跳大神，然后沖著天空抓了一把，蓋在我的頭上，回來我就好了，好了以后我再往那片墳地去，怎么都找不見那個洞穴了。”
    “你現在是鎮里干部了，不要胡言亂語，小心我報告你。”牛素梅說。
    “我說的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是啥意思？”
    “你這一輩子會娶五個老婆，不要胡想了。”
    “但愿吧！”賀豐收嘻嘻笑著說。
    “我有點害怕。”牛素梅低聲說。
    “害怕就睡吧，睡著了就不怕了。”
    “要不，你坐到后面來。”
    “我坐到后面伸不開腿，更睡不著。”賀豐收說。
    “混蛋。我現在知道，那天晚上那個狐貍精姐姐把你的老二叼去了，你這一輩子一個媳婦都找不到，狐貍精把你的陽氣那時候就吸光了，你一輩子就是一個太監。”牛素梅惡毒的說。
    “不敢胡說，胡說了會遭雷劈的。”賀豐收回擊的更惡毒。
    “不理你了，我睡覺了，你不要睡死，說不定陳書記王鎮長會過來查崗。”牛素梅安排到。
    “我知道。”
    到了后半夜，瞌睡的厲害，賀豐收就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冰涼使他驚醒，睜開眼一看，車子里進水了。這要多大的水，剛才是在湖堤上，湖堤上都漫上了水。趕緊推腥牛素梅，說：“不好了，湖水都進車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