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找到秦家騙走藥草的證據,司錦城瞬間就來了精神。</br> 他連忙沖過去,目光緊緊地盯著白洛:</br> “說說,找到什么了?”</br> 男人焦急的目光,反倒讓白洛有了點壓力。</br> 他咬住唇,“其實……也只是一個可以佐證的證據。”</br> 白洛拿出手機來,翻出一段視頻:</br> “先生說的沒錯,當天機場東2門附近的所有的監控,都被人為損壞不能修復了。”</br> “但是細心的云默少爺,從機場的其他出口,發現了有一對從機場出來之后就一直一邊走一邊自拍小視頻的情侶,去了東二門。”</br> “我們找到了這對小情侶,獲取了當天他們拍攝下來的小視頻……”</br> “果然在視頻里面看到了司先生和秦衍寒的消息。”</br> 說著,他將視頻點開。</br> 視頻里面,一對情侶正對著鏡頭嘻嘻哈哈地說著到營城旅行的目的和安排。</br> 在他們身后,作為背景板出現的司錦城,和一個穿著張揚的西裝,梳著飛機頭的男人見面了。</br> 兩個人說了些什么之后,司錦城便將裝著箱子的一個包遞給了那個男人。</br> 做完這一切之后,司錦城直接離開了。</br> 他走后,又來了一個同樣抱著裝著箱子的背包的男人,站在東二門的門口在等。</br> 后面容清和這個假司錦城見面的畫面,小情侶的視頻太短了,沒拍到。</br> 但這樣一段簡短的視頻,其實也能說明一切了。</br> 厲景川看著這段視頻,雙眸微微地瞇了起來。</br> “我這就拿著這個視頻去凌家!”</br>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這么耍,司錦城憤怒地雙手握拳:</br> “我要讓他們看看,他們所謂的救命恩人秦牧然,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br> “就秦牧然這坑蒙拐騙的性子,他們凌家還想把黎月嫁給他?”</br> “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面推嗎!?”</br> 說著,他抬腿向外走去,剛好撞見正進門的容清。</br> 容清被撞得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做什么?火急火燎的?”</br> 司錦城連忙將那份視頻拿出來:</br> “我要去凌家?”</br> 容清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后面這個站在東二門門口的,就是把野草給我的那個人。”</br> 他嘆了口氣,抓住司錦城沒讓他離開,“厲景川,你打算怎么辦?”</br> 厲景川依舊閉著眼睛,一邊輸液一邊曬太陽,“這些證據……其實還不夠。”</br> 說著,他轉頭看了白洛一眼,“這個假扮司錦城的人,找到了嗎?”</br> 白洛沉默了一瞬,“找到了。”</br> “但是……”</br> 他硬著頭皮嘆了口氣,“他已經死了。”</br> 司錦城瞪大了眼睛,“這秦家這么狠?”</br> 這男人不過是假扮自己給容清送了個藥草而已,這也要殺人滅口?</br> 相對于司錦城的震驚,容清倒是很淡定,“這的確是秦家的行事風格。”</br> 男人的話音落下,厲景川轉眸看了司錦城一眼,“還想貿然去凌家把事實說出來,惹怒秦家嗎?”</br> 司錦城的臉色發白,不說話了。</br> 他雖然有的時候沖動,但他也不傻。</br> 這里是營城,秦家和凌家的地盤。</br> 厲景川這種勢力的人在這里都要小心再小心,他……</br> 還是不要惹事吧。</br> 見他不動了,厲景川閉上眼睛,聲音淡淡地,“容清,你的門戶清理完了?”</br> 容清頓了頓,連忙點頭,“今早江冷的人已經將別墅里的人全都換掉了,原本的那些人,都已經卷鋪蓋走人了。”</br> 話音剛落,厲景川的電話就響了起來。</br> 是江冷。</br> “抓到了。”</br> “從天鵝湖別院被趕出來的傭人里,的確有個出了天鵝湖別院,直接就朝著秦家去的。”</br> “人我已經扣下了,他手機里有很多往秦家發消息的記錄。”</br> “我的人已經把人給你押送回去了,這會兒應該快到了。”</br> 厲景川淡淡地嗯了一聲。</br> 掛斷電話,男人站起身來,眸光淡淡地掃了容清一眼:</br> “凌家二小姐黎月懷孕了,你身為凌太太師兄的兒子,又是知名的中醫藥師,不去探望一下?”</br> “或許,你能給凌家二小姐開點藥保胎也說不定。”</br> 男人的話,讓容清遲疑了一瞬。</br> 片刻后,他輕笑一聲,“也對,我的確是應該去探望一下。”</br> 說完,他垂眸看了一眼躺在藤椅上的厲景川,“剛好我這幾天也應該去給凌太太復查了。”</br> “以前每次都是筠筠陪著我給我拿藥箱,現在筠筠還在照顧你的三個孩子……”</br> “厲先生愿意代勞嗎?”</br> 厲景川輕笑,“求之不得。”</br> ……</br> 一個小時后,容清帶著兩個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隨從進了凌家大宅。</br> 這是厲景川第一次進入凌家大宅。</br> 宅子里一切都是古香古色的。</br> 路過一個紫藤花纏繞著的長廊的時候,男人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br> 紫藤花……</br> 他記得姑姑黃子茹,是最喜歡紫藤花的。</br> 奶奶總是喜歡在老宅的宅院里面種滿紫藤花,說這樣每年花開的時候,姑姑就會記得回來看她了。</br> 他沒想到,凌修誠的宅子里,居然也有這大片大片的紫藤花。</br> 是巧合?</br> 還是……</br> 凌修誠故意的?</br> 姑姑當年為了他,未婚先孕,最后嫁給他之后,又被打得遍體鱗傷地死掉……</br> 凌修誠卻在宅子里面種了這么多姑姑喜歡的紫藤花。</br> 這是挑釁吧?</br> 想到這里,厲景川眸中的光芒更冷了。</br> 很快,容清就帶著厲景川和另外一個護工東拐西拐地進了柳如煙住的地方。</br> 她身體虛弱,凌修誠特地將她安排在后院的一個小木屋里休養。</br> “母親,您一定要快點好起來。”</br> 三人剛走進后院,就聽到小木屋里,傳來黎月溫柔的聲音。</br> 她這樣溫柔的語調……</br> 厲景川已經很久沒聽過了。</br> “是啊。”</br> 黎月的話音落下后,緊接著的,是秦牧然溫潤如玉的嗓音:</br> “您早點好起來,我和黎月的婚禮也能早點舉辦。”</br> 緊接著的,是柳如煙虛弱的聲音,“你們的婚禮,不必等我,我這個病,怕是好不了了。”</br> “您別說喪氣話。”</br> 秦牧然淡淡地談了幾口氣,“我們還等著您健健康康地,為黎月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取名字呢。”</br> 一句話,讓厲景川的眸色瞬間變得幽深了起來。</br> 如果真的和他預料的一樣,黎月只是為了逃避他,才編造出一個孩子來……</br> 秦牧然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br> 難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