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冷笑了一聲,“你們有這個本事?”</br> 莫蕭默默地白了她一眼,“我對付這種小綠茶最有心得了!”</br> “需要我們幫你趕走她嗎?”</br> “不需要。”</br> 女人抬手打開桌上的文件,聲音淡淡,“或許還沒等到你們把她趕走,厲景川就把你們趕走了。”</br> 說完,她翻出文件夾里的策劃方案甩到莫蕭面前,“接下來三個月的工作安排。”</br> 莫蕭擰眉,將那張方案表拿起來看了一眼,“又要做大項目?”</br> “我們上一個大項目不是剛結束沒到兩個月嗎?”</br> “怎么又要做這種費時費力的項目?”</br> “因為我缺錢。”</br> 黎月揉了揉發痛的眉心,“我兒子半個月內要做大手術,需要醫藥費,我和厲景川簽下了軍令狀,他一次性支付我六十多萬,我為他賺來千萬利潤。”</br> 莫蕭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不是生病才好嗎?這么高強度的工作,你吃得消?”</br> “你缺錢你可以跟我說啊,我有錢給你的!”</br> 黎月聳肩,“如果你真想幫我,就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工作吧。”</br> 她不想再欠別人任何人情了。</br> 她已經害死了一個南潯了。</br> 莫蕭嘆了口氣,無奈地看了一眼黎月的工作策劃,整個人像是蔫了的蔬菜,“我知道了。”</br> 說完,少年將那張策劃還給黎月,“我會加油的。”</br> 蕭默從辦公室一出來,小安和程舟就連忙圍了上去,三個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怎么樣了?”</br> “黎總監怎么說?”</br> “要不要我們幫忙把她趕走……”</br> 白芙柔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側著耳朵聽著三人的對話,唇邊揚起了一抹的冷意來。</br> 想把她趕走?</br> 也不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br> 想到這里,她冷漠地勾唇笑了笑,故作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拿著水杯去了茶水間。</br> 路過黃璐身邊的時候,還熱情地朝著黃璐笑了笑,“黃小姐,要不要幫你也泡杯咖啡?”</br> 黃璐掃了一眼自己桌上空了的咖啡杯,“不,不用。”</br> “還是給你泡吧。”</br> 白芙柔溫柔地笑了起來,“我是實習員工,第一天上班,本來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br> “給你泡個咖啡,我還有點事情可以做呢。”</br> 說著,她直接拿起了黃璐的咖啡杯,“喜歡喝加糖的還是不加糖的?”</br> 見她這么熱情,黃璐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不加糖,謝謝。”</br> 白芙柔點了點頭,轉身就去了茶水間。</br> 幾分鐘后,白芙柔端著兩杯滿滿當當的咖啡,小心翼翼地走回到了設計部。</br> 她先將自己的那杯咖啡放到自己的工位上,又端起了黃璐的那杯咖啡,朝著黃璐的方向走去。</br> 往黃璐那邊走的時候,是要路過小安的工位的。</br> 此刻,小安已經和程舟莫蕭聊完了天,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低頭在抽屜里找著什么東西。</br> 她翻動東西的動作并不怎么溫柔,不小心拉抽屜的時候撞到了椅子腳,發出了“砰”地一聲清脆的響聲。</br> “啊——!”</br> 就在小安這邊發出聲音的同時,白芙柔整個人被嚇得一個趔趄,手上滿滿當當的咖啡灑得到處都是。</br> 一部分咖啡灑到了白芙柔的胸口,但更多的咖啡,灑到了小安的背上。</br> 兩個女人同時尖叫一聲,整個辦公室瞬間沸騰。</br> 程舟和莫蕭直接一個箭步沖過來,一左一右地護在小安身邊,“沒事吧?”</br> 小安被滾燙的咖啡燙得整張臉都紅了,脊背疼得她連說話都說不出來。</br> 而白芙柔的胸口幾乎被咖啡浸濕。</br> 冒著熱氣的咖啡在她胸前勾勒出蕾絲的形狀。</br> 辦公室里混亂了起來。</br> 莫蕭沒好氣地瞪了白芙柔一眼,“怎么走路的?”</br> 白芙柔委屈巴巴地咬住唇,“我是被小安嚇了一跳……”</br> “她弄出聲音來,把我嚇到了,所以才會……”</br> 她說著,眼淚開始在眼圈里打轉,“我不是故意的……”</br> “而且我也受傷了啊!”</br> 程舟掃了一眼白芙柔的胸前,又看了一眼小安幾乎濕透了的脊背,聲音冰冷,“你有小安嚴重嗎?”</br> 白芙柔咬住唇,委委屈屈,“可是……”</br> 黃璐抬起頭,一看眼前的景象,又看到白芙柔手里拿著她的咖啡杯,一時心底涌上愧疚來。</br> 她連忙起身沖過去,擋在白芙柔面前護住她,“白小姐又不是故意的,你滿干嘛這么咄咄逼人?”</br> 雖然黃璐也不喜歡白芙柔,但她到底是為了給她送咖啡,才出事的。</br> 黃璐沒有理由不護著她。</br> “黃小姐。”</br> 白芙柔委屈地抽泣著,“是我的錯,他們罵我也是應該的……”</br> “別為了我影響了你們同事之間的感情……我沒關系的。”</br> 她說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咖啡,聲音帶著幾分的哭腔,“我上點藥就沒事了。”</br> “不過是燙傷而已,很快就好了,沒必要吵架。”</br> 她這話,表面上是說自己對傷口無所謂,但實際上,是在暗諷莫蕭和程舟太過在意小安了。</br> 兩個少年氣得牙癢癢。</br> 她身上燙傷的面積才多大?</br> 小安可是整個后背都被燙傷了!</br> 外面一陣接著一陣的騷動,讓黎月終于無法用心工作。</br> 她擰眉,有些煩躁地推開了辦公室的房門,“怎么了?”</br> “沒事的。”</br> 黎月的話音剛落,白芙柔就連忙咬住唇,轉頭看著黎月,“是我不小心燙到了小安,莫蕭和程舟覺得我是故意的。”</br> “我正在給他們道歉……”</br> 莫蕭怒目瞪著她,“你什么時候道歉了!?”</br> 從開始到現在,白芙柔一直在為她自己辯解,可是一個“對不起”都沒說!</br> 現在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正在道歉?</br> 白芙柔啊了一聲,回眸有些詫異地看了莫蕭一眼,“我沒有道歉嗎?”</br> 說完,她連忙認真地朝著小安鞠了一躬,“對不起對不起!”</br> “他們罵我罵的太兇了,我只顧著解釋了,都忘了給你道歉!”</br> 莫蕭氣到七竅冒煙,他憤怒地瞪著白芙柔的臉:</br> “你什么意思!?”</br> “你不道歉,是因為我們罵你了!?”</br> “你這個——”</br> “莫蕭。”</br> 黎月擰眉打斷了莫蕭的話,“小安的臉色都不太好了。”</br> “你和程舟送她去醫院吧。”</br> 說完,她又擰了擰眉,“你們兩個大男人帶她去也不太方便,再跟個女同事。”</br> 辦公室里有女同事舉起了手,“我可以跟著。”</br> 黎月點了點頭。</br> 等四人走后,她又淡淡地掃了白芙柔一眼,聲音淡漠,“白小姐要不要也去醫院?”</br> 白芙柔默默地搖了搖頭,“我沒有人撐腰,也沒那么嬌貴。”</br> 女人的話,又引起了辦公室里的一陣不小的騷動。</br> 黎月瞇眸,沒說話。</br> “還是去看看吧,也挺嚴重的。”</br> 見兩個女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黃璐連忙開口。</br> 白芙柔嘆了口氣,頗為為難地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厲景川的號碼。</br> “景川,我燙傷了。”</br> “黃璐姐說挺嚴重的,要去醫院看看。”</br> “你有空來嗎?”</br> “不是別人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被黎月小姐的助理嚇到了。”</br> “雖然她一直說想趕我走,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