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br> 顧星晴憤怒地直接拍了桌子,指著黎月的鼻子,“你別以為這次我動不了你,你就贏了!”</br> “別忘了,我現在還是厲景川的太太!”</br> 黎月身子后仰,雙手環胸,“厲太太,心態這么不好可做不了大事。”</br> “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難聽的話,比起厲太太想毀掉我的職業生涯,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br> “我還沒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就這么激動?”</br> 顧星晴死死地盯著她,氣得整個人都在抖。</br> 最后,顧星晴冷哼,“還好我不是你妹妹,否則跟你流著一樣的血,我要惡心死!”</br> 黎月勾唇,“彼此彼此。”</br> 顧星晴死死地咬住牙,剛想說什么,遠處已經有人認出她來了。</br> “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是厲太太吧?”</br> “好像是的,厲景川的太太,之前照片經常被拿出來做尋人啟事的。”</br> “怎么氣成這樣……一點風度都沒有……”</br> 咖啡廳里的議論聲此起彼伏。</br> 顧星晴的臉色瞬間比鍋底還難看。</br> 最后,她惡狠狠地瞪了黎月一眼,十分狼狽地離開了。</br>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黎月微微地瞇了瞇眸。</br> “噗!”</br> 看著顧星晴離開的背影,左安安忍不住地笑出了聲,“風光無限的厲太太,居然這么灰溜溜地走了。”</br> “我還以為多厲害呢。”</br> 黎月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怎么樣?”</br> “她說的對,她應該不是你妹妹。”</br> 深呼了一口氣,左安安認真起來,“我以我多年的整容經驗判斷,她的臉,應該是人工的。”</br> 黎月擰了擰眉,“確定?”</br> 她其實一直都很想知道,顧星晴到底是她的親妹妹,還是一個整容成她的其他人。</br> 剛好今天左安安在身邊,她才會主動提出來要和顧星晴喝咖啡。</br> “基本確定。”</br> 左安安點了點頭,“之前我都是遠遠地看過她,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地觀察過。”</br> “今天拖你的福,能近距離觀察這位傳說中的厲太太。”</br> “她這張臉,的確是整出來的。”</br> “而且整的范圍很大。”</br> 說著,左安安將杯子放下,從包里掏出紙和筆,開始給黎月畫圖。</br> “她應該是個有錢家的孩子吧,整容整得很完美,不是專業人員根本看不出來。”</br>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畫著。</br> 良久,左安安將畫好的圖交給黎月,“這些是我觀察出來的,她動過刀的地方。”</br> “光是我看出來的,就有十幾處了。”</br> “她臉上,肯定還有很多我沒看出來的整過的地方。”</br> 最后,左安安總結,“基本上這些手術,可以把一個人的臉換成另一個人的臉。”</br> “按照她整容和恢復的程度,我覺得她起碼是在四五年前就開始整容了。”</br> 左安安打了個冷戰,“這女人從五六年前就想冒充你……”</br> “太可怕了。”</br> 黎月捏著左安安遞給她的那張紙,雖然之前早就有過猜想,但真的聽到左安安說的這些,她還是覺得震撼。</br> 顧星晴,是一個從五六年前,就打定了主意,想要冒充自己的身份到厲景川身邊的女人。</br> 也怪不得,她到了厲家之后,對于念念和云嶼的存在,有些措手不及。</br> 畢竟四五年前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顧黎月死了,卻很少有人知道顧黎月懷孕了的事情。</br> “黎月。”</br> 見她盯著那張紙發呆,左安安抿了抿唇,“你是六年前出事兒的吧?”</br> “這女人應該是在你剛出事沒多久,就開始謀劃整容的事情了。”</br> “……為了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放棄自己的身份,完全變成另一個人,這種執念,也挺可怕的。”</br> 說完,左安安看了黎月一眼,“你和厲景川在一起的時候,有這樣一個很偏執的女人嗎?”</br> 黎月頓了頓,腦海中的確是劃過了一個名字。</br> 莫雨晴。</br> 當初她和厲景川結婚的時候,這個女人曾經發誓一輩子不嫁。</br> 在她和厲景川結婚之后,莫雨晴甚至謀劃過想將她殺死。</br> 再加上,前一陣子他們在海城的時候……</br> 死去的那個所謂的莫雨晴,很可能就是個傀儡……</br> 想到這里,黎月連忙拿出手機來。</br> 在手機里翻了許久,她將之前左安安傳給她的照片找出來。</br> 那是三年前秘密來榕城整容的莫雨晴。</br> “你看看。”</br> 黎月將照片擺在左安安面前,“三年前這樣相貌的女人,三年后會變成顧星晴那樣嗎?”</br> “很有可能!”</br> 左安安一拍大腿,“怪不得我之前覺得這照片的莫雨晴眼熟!”</br> 黎月長舒了一口氣。</br> 如果顧星晴是莫雨晴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br> 為什么海城的那個莫雨晴那么聽顧星晴的話。</br> 為什么莫老爺子和整個莫家要針對她。</br> 為什么顧星晴回了榕城之后開始發了瘋一樣地針對她,甚至想讓顧向東坐牢。</br> 也許,她只是因為莫原旗坐牢了,氣不過,所以想讓顧向東也進去。</br> 想到這里,女人抬眼看了左安安一眼,“能確定嗎?”</br> 左安安擰眉,“不能。”</br> “雖然這張照片上的人,要變成現在的顧星晴,是完全有可能的,因為動刀的地方,很多有重合的。”</br> “但是,僅憑借著一張照片和我的肉眼觀察,只能推測是有可能,但是不能斷定。”</br> 說完,她將照片還給黎月,“如果顧星晴真的是莫雨晴的話……你可能真的要小心了。”</br> 黎月閉上眼睛,默默地點了點頭。</br> 一整個下午,黎月都在咖啡廳里,和左安安分析顧星晴和莫雨晴的相似之處。</br> 越分析,黎月的心里就越慌亂。</br> 之前她只是一直覺得她和顧星晴之間有矛盾,但沒到無法調和的地步。</br> 只要她懷上了厲景川的孩子,她就可以偷偷地帶著孩子遠走高飛。</br> 顧星晴和厲景川最后到底怎樣,都和她無關。</br> 可如果顧星晴就是莫雨晴……</br> 結合海城的莫家的沒落,她很有可能將所有的恨意,都轉嫁到她和孩子們的身上。</br> 黎月倒是無所謂。</br> 可云嶼和念念呢?</br> 他們再聰明,也只是兩個六歲的孩子。</br> 況且顧星晴還是他們名義上的媽媽。</br> 如果顧星晴真的不再去厲氏集團上班了……</br> 她要怎么保護他們?</br> 就在黎月心亂如麻的時候,厲景川的電話打了過來。</br> “之前我和星晴說好了,你最近遇到事情了,讓云嶼和念念多陪你幾天。”</br> “但是現在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今晚是最后一個晚上。”</br> “明天開始,孩子們重新回藍灣別墅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