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認識……”</br> 厲景川嘆了口氣,連忙蹲下身來,一邊查看著尹俊辰身上的槍傷,一邊詢問身邊的人:“怎么回事?”</br> 還不等那兩個人說話,遠處的凌子安就嘆了口氣,在凌果的攙扶下緩慢地站起了身:“都怪我。”</br> “這年輕人明明已經想到了能夠讓我和他都脫身的方法,但是我在看到有人來救我的時候,一時激動,就喊出來了。”</br> “那個綁匪看我出聲,直接把槍口對準了我,想要殺了我這個多嘴的老頭子,可沒想到……”</br> 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幾分抱歉地看向躺在地上昏迷的尹俊辰:“這年輕人沖過來給我擋了一槍。”</br> “我老頭子沒什么事兒,他就成了這樣了……”</br> 說完,凌子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尹俊辰,抬眼看向身邊的凌果:“都怪爸爸,不但連累了你,還連累了你們,還……”</br> 他再次看了尹俊辰一眼:“還連累了這個年輕人。”</br> 男人的話,讓凌果忍不住地掉下眼淚:“爸爸,你沒有連累我。”</br> “至于尹俊辰……”</br> 她吸了吸鼻子,還沒開始說話,一旁的姜序就皺了皺眉,緩緩道:“他應該沒什么事兒。”</br> “槍傷在肩膀上,看起來并不嚴重,但也要修養好一陣子。”</br> 說完,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救援人員:“打120了嗎?”</br> 救援人員頓了頓,點頭:“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應該很快就到了。”</br> “嗯。”</br> 姜序說完,又轉頭看了凌子安一眼:“待會兒救護車來了,您也跟著去醫院去做一下全身檢查吧。”</br> “被關了這么多天,就算沒有明顯的身體上的傷害,說不定也有營養不良的癥狀。”</br> 凌子安這才看到站在厲景川身邊的姜序。</br> 在看到姜序的臉的時候,凌子安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恐懼地后退了幾步:“你……你……”</br> 他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抓著凌果的手臂,聲音開始顫抖:“果果,你看到他了嗎?”</br> “爸爸是不是快死了?”</br> “我……我怎么看到江冷了?”</br> 男人的話,讓凌果頓了頓,然后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爸爸,你不是快死了,他也的確就是江冷……”</br> “這其中的原因很復雜,等到了醫院,我慢慢說給你聽?”</br> 凌子安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凌果,又看了一眼門口的姜序,眼底透著古怪:“你這段時間全球到處旅游,就是為了能夠找到一個和江冷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當他的替身嗎?”</br> “果果,爸爸是過來人,爸爸跟你說,不能隨便讓別人當另一個人的替身的,對那個人不公平……”</br> 男人的話,讓凌果忍不住地揉了揉眉心:“他不是替身……”</br> 這時,外面傳來救護車的聲音,有人過來招呼:“救護車來了,讓傷者下樓!”</br> 凌果連忙攙扶著凌子安出門:“走吧,到了醫院,我好好跟你說。”</br>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還在昏迷的尹俊辰,有些擔憂地看了厲景川一眼:“尹俊辰的事情……”</br> “你要不要告訴黎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