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女人的話,姜序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br> 半晌,他扯過一旁的被單將女人暴露的身體遮住,轉頭看了楊誠一眼:“帶她走。”</br> 楊誠連忙點頭,用被單將女人瘦削的身子整個包住,然后將她抱起來。</br> “抱歉,你們不能帶走她。”</br> 在楊誠將女人抱起來的同時,幾個在角落里面瑟縮的男人終于硬氣了起來,皺著眉朝著姜序開口:“這是陳濤讓我們保護的人。”</br> “如果我們沒有將這個女人和那個老頭子看管好,陳濤會要我們命的!”</br> 這人一說,屋內的其他人也瞬間反應了過來。</br> 就算這女人不是凌果,這女人也是陳濤要讓他們送過來,和那個老頭子放到一起看守的!</br> 如果這女人現在被劫走了,那如果陳濤怪罪下來,他們都會沒命的!</br> 想到這里,眾人開始壯著膽子圍了上來。</br> 楊誠皺起眉頭,壓低了聲音開口:“老大……”</br> 他很清楚,就算他和姜序兩個人手中都有兇器,但是如果房間里的這些人全都上來的話,他們也根本都不是對手。</br> 人數壓制,不是身手好和有兇器就能夠打贏的。</br> 更何況,他們現在還要救這個和他們沒什么關系的女人!</br>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個女人丟下離開。</br> 這樣一來,這些人也不會受罰,他們還可以繼續尋找凌果。</br> 想到這里,楊誠深呼了一口氣:“老大,要不我們還是……”</br> 把這個女人留在這里吧。</br> 可是姜序根本不想就這么將這個無辜的女人繼續留在這里。</br> 他很了解陳濤。</br> 以前陳濤在他手底下的時候,也一直是以兇殘著稱的。</br> 如果這女人繼續留在這里,除了會被這房間里的其他男人給玩弄之外……</br> 如果陳濤本人來了,發現她根本不是凌果,那她只有死路一條。</br> 這女人雖然他并不認識,但她起碼為凌果爭取了逃生的時間。</br> 從這件事上看,她也算是幫助了凌果,他不能恩將仇報。</br> 想到這里,姜序冷笑一聲:“楊誠,你是覺得,你跟我兩個人,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嗎?”</br> 楊誠皺了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是……”</br> 話還沒說完,姜序就直接一腳踹開了想要沖上來的一個男人,然后冷笑著睥睨著現場的眾人:“你們這么害怕陳濤,我不知道,你們害不害怕我。”</br>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扔下手中的刀,伸出手去解開了臉上一直戴著的面具。</br> 面具下,是一張清瘦陰戾的臉。</br> “怕你,怕你媽……”</br> 屋內一個男人冷哼一聲,剛想爆粗口,卻在看到姜序的那張臉的時候,頓住了。</br> 這張臉……</br> “老……老大!?”</br> “江冷!?”</br> 短暫的沉默之后,房間里傳來一陣接著一陣震驚的聲音。</br> 有幾個之前跟姜序動手的人甚至直接腿一軟,跪在了地上。</br> 他們怎么可能想象得到,這個一直戴著面具的男人,居然是死了快半年的江冷!?</br> “老大……你……你沒死?”</br> 半晌,一個男人壯著膽子小聲問道。</br> “還不錯。”</br> 姜序勾唇輕笑一聲:“不認得我老婆,好歹還認識我這張臉。”</br> 說完,他抬眼,冷傲地睥睨著在場的所有人:“我的確沒死。”</br> “你們怕陳濤,就不怕我,是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