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揉了揉眉心閉上眼睛:“找不到。”m.</br> “當初尹俊辰離開的時候,要求厲景川的人不要跟著他,不要匯報他的行蹤,他不想再和我們有任何的牽扯。”</br> “結果厲景川他……就真的沒有安排人跟蹤保護著,也沒有讓人家匯報尹俊辰和小寶的行蹤。”</br> “所以現在……我們一丁點兒尹俊辰和小寶的消息都沒有了。”</br> 黎月和厲景川吵架,不想看到厲景川的原因,就在這里。</br> 她理解尹俊辰因為安安的死不愿意跟他們再有任何來往的心情,也知道尹俊辰恨透了她。</br> 但是……</br> 她覺得,就算尹俊辰不想讓他們找到他,不想跟他們來往,厲景川表面上答應了,也不應該真的不派人跟蹤保護,不應該一點消息都不留下吧?</br> 倒不是她想要繼續打擾尹俊辰和小寶的生活。</br> 只是……</br> 黎月嘆了口氣:“我其實很掛念他們。”</br> 她只想偷偷地,遠遠地看到他們,看到他們父女兩個過得很好,就足夠了。</br> 不是想打擾,也不是想影響他們。</br> 只是遠遠地看著,知道安安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牽掛其實過得很好,在他們遇到危險了,遇到困難的時候,偷偷保護一下而已。</br> 而厲景川,卻連這一點都沒有幫助她做到。</br> 尹俊辰說不聯絡,說再也不要有牽扯,他就真的和尹俊辰再也沒有牽扯了。</br> 她質問厲景川,說萬一尹俊辰和小寶在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難了怎么辦。</br> 厲景川卻說,尹俊辰是個男人,如果連帶獨自一個人帶著女兒正常地生活都做不到的話,那也沒有繼續活著的必要了。</br> 黎月本來就火大,被他這么一說更生氣了,于是夫妻兩個大吵了一架,現在還在冷戰狀態。</br> 聽完黎月的話,凌果沉默了。</br> 半晌,她才頓了頓:“我覺得厲景川做得對。”</br> “如果一直有聯系的話,就算你想的是偷偷看著不打擾,但是如果他們遇到了問題和困難,或者說是你認為的問題和困難,你還是會忍不住地讓厲景川出手幫助。”</br> “就算你們再小心,也是會留下痕跡的,如果尹俊辰知道了,會不開心。”</br> “如果被墨北琛的仇家知道了,尹俊辰和小寶會更危險。”</br> “所以說不聯絡了,就真的不要再聯絡了。”</br> “我相信,以尹俊辰的為人,他獨自一個人帶著小寶也會生活地很好的。”</br> “況且……”</br> 凌果頓了頓:“尹俊辰以后說不定還會另娶,這是人之常情,我們都應該理解。”</br>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兒,當你身為安安的好友,親眼看到了,又是另一回事兒了。”</br> “所以黎月,別再執著這件事了,把一切都放下會比較好。”</br> “安安已經走了這么久了,她應該也不希望你還在為她的事情和厲景川吵架。”</br> 凌果的話,讓黎月沉默了許久。</br> 半晌,她才苦澀地勾唇笑了一聲:“哪有那么容易放下。”</br> “凌果。”</br> 她閉上眼睛,聲音微微開始發顫:“我最好的朋友因我而死。”</br> “就算鄭青已經死了,但是安安還是回不來了。”</br> “我怎么可能……放得下。”</br> “你能放得下江冷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