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凌果早早地就起了床。</br> 她一邊洗漱,一邊給黎月打了個電話,讓厲景川幫忙安排全球最好的道具師過來。</br> “沒問題!”</br> 電話那頭的黎月聲音含笑:“是那個在你身邊保護你的保鏢,需要面具,是嗎?”</br> “他想做成什么樣的?人皮的假臉那種嗎?”</br> “那種不太好吧,他要是跟著一起混幫派的話,被人打一拳頭可能就看得出來了,還是做金屬的吧,那種類似于化裝舞會戴的面具,做得好看一點!”</br> “到時候,雖然他蒙著臉,你也能夠看清楚他臉上的棱角,他的下頜線……”</br> 電話那頭,黎月一邊在廚房里忙碌著做早餐,一邊笑著開口建議:“你會被他迷死吧?”</br> 好友的話,成功地讓凌果嗆了一口漱口水。</br> 她尷尬地咳了好幾聲,才終于緩過氣來:“你怎么越來越不正經了?”</br> “給他定做面具,是為了能夠讓他隱藏身份到江冷之前的幫派里面幫我做調查,又不是我想看他戴面具。”</br> “再說,他有棱角有線條有下頜線怎么了?”</br> “我……我的心都是江冷的,就算江冷死了,我也不會移情別戀的!”</br> “以后別開這種玩笑!”</br> 聽著凌果嚴肅的聲音,黎月忍住笑意,擺出一副正經的語調開口:“那我要跟你強調一下,江冷他可沒有死。”</br> “他現在只不過是在和他的弟弟韓敘一起共用一具身體而已,你可別瞎說?!?lt;/br> “只要他的意識還在,你就不能說他死了。”</br> 黎月的話,讓凌果忍不住地頓了頓。</br> 半晌,她苦笑了一聲:“那和死了有什么區別?”</br> 那具身體雖然是江冷的,但意識卻不完全是江冷的,還有韓敘的。</br> 這樣的情況……算是真的活著嗎?</br> 或者說,就算江冷的意識還在,他也不能到她的身邊,像以前一樣地,保護她,照顧她。</br> 那在她心里,他和死了……有區別嗎?</br> 聽出凌果聲音里的無奈和凄然,黎月頓了頓,也不好意思再繼續開玩笑了:“果果,我是覺得……”</br> “你不能就這樣斷定江冷就是死了?!?lt;/br> “他的身體還活著,就算不在你身邊,他也真的還活著,對不對?”</br> 凌果苦笑了一聲,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我當然知道。”</br> “我只是告訴你,別說江冷現在還沒死,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對那個姜序心動的?!?lt;/br> 女人的話,讓黎月忍不住地挑了挑眉:“姜序?”</br> “對?!?lt;/br> 凌果放下電動牙刷,用化妝棉擦了擦嘴:“羊女姜,秩序的序?!?lt;/br> “他叫姜序?!?lt;/br> 電話那頭的黎月“哦”了一聲:“還蠻好聽?!?lt;/br> 江冷,可真有你的。</br> 江冷的江,韓敘的敘,取了個諧音的名字是吧?</br> 如果說之前她只是懷疑這個姜序就是江冷,那么現在,在聽到姜序這個名字的時候,黎月就已經百分百地確定了。</br> 這個姜序,就是江冷!</br> “放心吧果果?!?lt;/br> 電話那頭的黎月笑了起來:“我會和景川說,讓他安排全球最好的道具師,去給江……姜序打造面具的。”</br> “絕對是最帥最好看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